云笙和代西在三天后回了国。
而云笙得知的所有关于那个首席的消息都停留在酒吧后台的那一声“Zhou”。
她没去刻意再寻,她和代西唯一做的就是在回国的前三天里,每晚都继续光顾那个酒吧。
但是没再见到那个人。
本就是一瞬间的感觉,甚至连脸都没有看清,云笙自那晚后也没有多在意,只当是自己在异国的一个插曲罢了。
毕竟一面之缘,总会随着时间淡忘的。
回国后俩人休整了一礼拜便被谢景叙喊出去吃饭见面,说是这俩人偷偷跑到纽约去玩不带他,他要问罪。
谢景叙算是云笙和代西一同长大的,因为三家父母都互相认识,所以三人便从小就一起玩,关系很铁。
初中谢景叙因父母工作牵动转学去了同市的另一所中学,云笙和代西还在原来的地方从初中直升高中,不过三人只是不同校,每逢寒暑假还是会一起玩。
高考前,成绩差不多的三人约好了要考入同一所大学。
而他们也真的做到了履行承诺,三人都拿到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名校盛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云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机上三人小群里谢景叙不停弹出的消息,她无奈的按灭了屏幕。伸手拿过气垫在素净的脸上随意按压了几下,又涂了点唇膏便拎包出了卧室。
云家是复式装修,云笙慢悠悠下了楼,云父云母还没回来,只看见自家哥哥翘个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影,她没出声打扰。
缓步走到厨房,家里阿姨背着身子正在备菜准备做晚饭。
洗菜的水声很大,她靠在门框上轻轻伸出手扣了扣厨房的门,阿姨抬头看她,一下子露出笑容:“恩恩啊,晚上想吃什么跟阿姨说。”
恩恩是云笙的小名。
云笙闻言浅浅笑了下:“王姨,我晚上和朋友有约,要出去吃,就是来跟您说一声记得不用备我的餐具。”
王姨停下手中洗菜的动作,应了一声却面露难色
云笙看出她的迟疑,出声问道:“怎么了吗王姨?”
王姨又恢复了笑容:“没什么,是刚刚云先生和云夫人也来了电话,说是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那这…就剩鹤川一人在家吃了。”
“没事王姨,那你今天休息吧,我跟着恩恩一块儿去吃就行了,您早点回家照顾孩子。”云鹤川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明明在看电影的他,出现在了云笙身后。
云笙循声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王姨应了一声又看向云笙:“那恩恩…”
云笙顺着云鹤川的话只得点头:“我哥说的是,他一个人的饭也没什么好做的,您今天提前下班早点回去吧。”
“诶好嘞,那我明天一早再来给恩恩你们做早饭。”王姨转身将手中洗了一半的菜抖了几下水放进冰箱冷藏,一边笑一边卸下围裙。
把王姨的事安置妥当后,云家兄妹坐在云鹤川的车里面面相觑。
不能说是面面相觑,应该是云笙一脸疑惑的看着云鹤川,云鹤川跟没看到似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去哪吃?”
云笙眉眼微垂,沉默了两秒才出声:“云鹤川,我跟代西他们吃饭,你凑什么热闹。”
淡漠的样子和微冷的语气让云鹤川觉得有些受伤。
他“嘶”了一声歪头看自己这平日里挺疼的妹妹:“哎云笙不是我说,你摸心自问,哥平时对你好不好?这代西和谢景叙好歹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我去跟我弟弟妹妹们吃个饭怎么了?”
“是扪心自问。”云笙淡淡纠正。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从小到大没个正形却爱总爱以哥哥身份自居的云鹤川,家里明明给他买的有正常的衣服,可他偏偏爱一天到晚扯不用样式的花衬衫穿,看着骚包的不行,最主要的是他还觉得自己这一身特帅。
她叹气轻声吐槽:“得了吧你,比我们大了也就三岁还看着我们长大…”
云鹤川自然是没错过这句嫌弃话,但他选择自动屏蔽,自顾自的发动了车子岔开话题:“在哪吃呢?”
云笙没声响,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了个位置给云鹤川。随着云鹤川手机屏幕叮咚亮了一下,车子也终于发动了轮子驶出了车库。
车子驶出了一段时间,云笙突然接到了谢景叙的电话。
云笙以为谢景叙来催了,接了电话就道:“快到了别催了。”
“什么呀,别往那边去了,直接来我家吧。”谢景叙扔下这么一句话,还没等云笙开口问清楚原因,就听见耳边传来两声嘟嘟的电话忙音。
这小子挂了。
云笙也懒得再回拨过去,以她对谢景叙的了解能中途换地方,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连解释都没解释就挂了电话也应该是没空。
云笙扭头先让云鹤川掉头往谢景叙家开,随后给代西顺手拨了电话过去。
三人聚餐,代西必定也收到了谢景叙的紧急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没等云笙开口,代西的声音就带着几分哀怨传了过来:“恩恩,正要跟你打电话呢,我今天没法和你们去吃饭了,我刷我爸的卡偷偷买了个包被他发现了,他让我现在立刻马上滚去他面前。”
云笙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下:“你刷了他多钱?”
“没多钱,我发誓,也就四五万吧…”代西越说声音越小。
“好吧,那你快去负荆请罪吧,刚刚谢景叙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家,我正要问你怎么突然换地方了呢,你都这么说了,可能…是觉得两个人吃的话比较浪费吧。”
代西“嗷”了一声:“不是呀,好像是他说他有个朋友今天刚回国,做饭特别好吃,想叫我们过去尝尝手艺,我就没这口福了,你替我好好吃啊。”
“好,那先挂了。”
电话挂断,云鹤川偏头看了云笙一眼:“怎么了?怎么突然换地方?”
云笙从包里拿出护手霜在手背上挤了一点,边抹匀边说:“听说谢景叙请了个朋友来做饭,手艺特好。”
云鹤川点点头,没应声也没再多问。
车子又行驶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终于开进了谢景叙家小区的地库,俩人停好车后直奔目的地。
云笙没提前跟谢景叙说云鹤川的同行,想着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索性直接带着见面,没成想代西今天来不成。
门开的瞬间,谢景叙看见云笙身后的云鹤川很是惊喜,高三学业紧,加上云鹤川在外地上大学,云笙都没什么机会常常见到亲哥更别提谢景叙一伙人了。
谢景叙的人来疯在见着云家兄妹的那一刻又开始了:“鹤川哥!我好想你呀!”
云鹤川提着嘴角微笑,伸手在谢景叙肩上拍了两下:“景叙,好久不见。”
“快进来快进来。”
谢家的装修很讲究,黑色的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极其华丽的吊灯,灯光透过一串串水晶缨子垂下来,玄关处铺着灰色的地毯,客厅的窗帘拉的很紧实,房间看起来宽阔而有安全感。
云笙一边环视一边走进客厅:“谢景叙,你家又装修了?”
谢景叙一边给云鹤川找拖鞋一边应:“我爸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过一段时间就爱捣鼓捣鼓重新装修,说是为了改善环境就改善心情。”
云鹤川:“叔叔雅兴啊。”
谢景叙一脸嫌弃的环视了一圈然后往厨房里走:“反正我是不懂我爸的审美,你俩随便坐啊别客气,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来呢,我给你们盛饭去。”
谢父谢母这个点一般都还在外面应酬,所以云笙放松了些,想打开电视看看,左看右看刚找到遥控器准备坐下,一扭头却发现沙发上居然还睡了个人。
谢景叙家的沙发是Minotti的Freeman,外表看起来像纯黑的钢琴键,这人整个头都埋在垫子里,身上盖了个黑色的毛毯,不凑近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沙发上躺了个人。
云笙深吸一口气,要不是她眼神好,她就要坐人家身上了。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从身形判断,是个男人。
客厅内的灯光是暖色调的,落在那人睡的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显得柔和不少。
云笙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一双冷白色的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靠垫上。
云笙朝厨房走去,伸手轻轻扣了下厨房的洗手台,谢景叙将盛好的一碗饭递给云笙,又接着盛第二碗。
“沙发上怎么还有人啊,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刚刚差点坐人家身上。”云笙眼神有些哀怨。
谢景叙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哎你看我见着你和鹤川哥太兴奋了,把这茬给忘了,那人就是今天给咱做了这顿晚饭的人,我顶顶好的兄弟,今天刚回国,给咱做了饭倒时差去了。”
听见这话,云笙想起沙发上那人,因为看不清脸所以唯一的印象是他那支在黑色靠垫映衬下冷白色的骨节分明的手。
修长干净,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让人不禁联想到手的主人该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云笙拉回思绪,边说边啧了两声:“人今天刚回国你就让人家给你做饭啊,太没有人道主义了。”
谢景叙一脸无语的看着云笙:“得了吧你,说的好像这饭你不吃一样,赶快把饭给鹤川哥端过去,然后咱们开饭。”
云笙转身都走出厨房了又折身回来在门框处探了个头:“不叫你那朋友一起吃吗?”
像是被云笙提醒了似的,谢景叙从冰箱里拿了三瓶冰镇饮料出来,对着客厅就喊:“周时砚!起床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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