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江南,烟雨如织。沈府别院的水榭中,沉香袅袅,茶烟轻散,一场为新晋榜眼郎举办的茶宴正悄然进行。
沈砚秋身着月白长衫,广袖垂落于青石桌面,指尖捏着茶筅,正为对面的榜眼郎分茶。茶汤入盏,转瞬化作一幅浅淡的松鹤图,引得座上宾客纷纷赞叹:“沈小姐这分茶技艺,当真名不虚传。”
她抬眸浅笑,右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语气温软如江南春水:“李公子见笑了,不过是闺中闲时的消遣罢了。”话音未落,袖中一枚薄如蝉翼的竹哨已悄然抵在腕间,那是“寒砚阁”传递紧急情报的信号。
水榭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响,是暗卫特有的传讯方式。沈砚秋不动声色地将茶筅搁在盏边, excuse自己去后园净手,转身踏入回廊时,脸上的温柔早已褪去,只剩一片冷冽。
“何事?”她停在芭蕉树后,声音压得极低。暗卫单膝跪地,递上一枚封蜡印着寒梅的密信:“回阁主,萧少卿已查到当年护送您离京的忠仆线索,此刻正带人往城西旧宅去。”
沈砚秋展开密信,指尖划过信上“萧惊寒”三字,眸色沉沉。萧惊寒,这位以断案神速闻名的大理寺少卿,果然盯上了她。她略一思索,忽然勾起唇角,将密信凑到烛火边燃尽:“备车,去将军府。”
暗卫一愣:“阁主,不先去拦萧少卿?”“拦他做什么。”沈砚秋理了理长衫褶皱,朱砂痣旁的笑意带着几分算计,“他要查,便让他查。正好,借他的手,看看柳轻眉这颗棋子,能不能派上用场。”
马车轆轆驶往将军府时,沈砚秋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碧色药丸。这是她以忘忧草为引制的“牵机丸”,只需让柳轻眉悄悄给将军府嫡女服下,便能让其染上怪病,届时,柳轻眉为求自保,定会主动将将军府的秘闻双手奉上。
车窗外,雨丝渐密,打湿了青石板路。沈砚秋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想起老砚昨日劝她“莫陷太深”的话,指尖微微收紧。可她怎能回头?父亲蒙冤时的鲜血,亲人离世前的哭喊,早已刻进骨髓。唯有站在权力之巅,才能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马车停在将军府侧门,沈砚秋换了身素雅的襦裙,重新戴上温柔的面具,迈步走入那座藏满阴谋的府邸。她不知道,此刻大理寺的官轿,正与她的马车擦肩而过,轿内的萧惊寒捏着一枚从旧宅找到的、刻着“砚”字的玉佩,眸色凝重地望向将军府的方向。
一场牵涉朝堂与江湖的迷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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