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的圣旨随着传旨太监的脚步踏入正厅,锦缎卷轴上绣着的金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瞬间压下了满室的慌乱。沈砚秋跪在人群中,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砖,指尖却死死攥着袖中的竹哨,指节泛白——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混杂着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每一个字都像敲在紧绷的弦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来京中流言四起,疑有奸人借茶宴搅弄朝局,特命少卿萧惊寒彻查此事。今闻柳将军之女染疾,恐与奸人作祟有关,着萧惊寒暂掌将军府门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另,沈氏砚秋,系前朝太傅之女,朕念其家族忠烈,特召入宫觐见,明日巳时前需至宫门候命,不得有误。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首谢恩,唯有沈砚秋僵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前朝太傅之女”几个字——她从未对外透露过身世,皇上为何会突然提及?这道圣旨,看似是给她恩典,实则是断了她所有退路。
传旨太监宣读完圣旨,便将卷轴递给萧惊寒,又特意走到沈砚秋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叮嘱:“沈小姐,明日可千万别忘了时辰,误了进宫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罢,便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人群散去后,柳夫人看沈砚秋的眼神愈发冰冷,若不是有圣旨压着,怕是早已让人将她绑起来。萧惊寒收起圣旨,缓步走到沈砚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小姐,现在还觉得,将军府里藏着不干净的东西吗?”
沈砚秋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右眼尾的朱砂痣在灯光下泛着倔强的光:“萧少卿倒是好手段,连圣旨都能请来。只是不知,你究竟是在查‘奸人’,还是在查我?”
“自然是在查奸人。”萧惊寒将圣旨递给随从,目光落在她紧握的右手上,“只是没想到,这奸人,竟与前朝太傅有关。沈小姐,你潜伏在将军府,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父亲当年的冤屈,还是为了别的?”
提到“父亲”二字,沈砚秋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随即又恢复了锐利:“萧少卿既然知道我的身世,想必也清楚我父亲是被诬陷的。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查清真相,还他清白。”
“查清真相,就要用‘梅枝引’害人性命?”萧惊寒反问,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柳玉茹虽骄纵,却无害人之心,你用她做棋子,与当年诬陷你父亲的人,又有何区别?”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沈砚秋心里,她踉跄了一下,却依旧强撑着:“我没害她性命,‘梅枝引’只会让她难受几日。若不这样做,将军府怎会乱?我又怎能查到当年的线索?”
“线索?”萧惊寒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之前在庭院里把玩的那枚刻着“砚”字的玉佩,“你要查的线索,是不是与这个有关?这枚玉佩,是当年你父亲送给柳将军的,后来却出现在了刺杀宰相的刺客身上。”
沈砚秋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枚玉佩——她找这枚玉佩找了三年,没想到竟在萧惊寒手里。她刚要伸手去拿,萧惊寒却收回了手,放进怀中:“想知道玉佩的来历,明日进宫之后,或许皇上会告诉你。”
他说着,朝随从使了个眼色:“送沈小姐回客房,派人守着,别让她跑了。”
沈砚秋被随从“护送”回客房,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再也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袖中的竹哨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清楚,明日入宫,必定是一场更大的凶险——可那枚玉佩,还有父亲的冤屈,都让她无法退缩。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砚秋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窗沿掠过,留下一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四个字:“宫中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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