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跟在王奋后面,穿过喧闹的人群,打开一扇扇带锁的门。
走至终点处,沈菁看到了上面破旧的牌匾,虽然缺损了几块,但依稀可见上面的字迹,是花园无疑。
与前院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这里多的是没有修剪和打理的草坪。
地上因为前几天下雨而留下的水坑坑洼洼,周遭鲜美的花朵大多却染上了踩踏的痕迹,零落成泥,碾入尘中。
瞧着前面就是白墙,是个明显的死胡同。
这人还要往前走,沈菁停下了跟随的脚步,她疑惑地问道。
”这前面是条绝路,你不会也想像那韦四娘一样,想杀人夺宝吧?”
面对沈菁的疑惑,王奋笑了笑,接着扭动墙壁上某处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霎时间,王奋的脚下就出现了一条阶梯状的密道。
这阶梯成色很新,倒是跟之前陈墨坊的不太一样啊。
沈菁看着这密道心中想着。
“请吧,客人,我们主子在等您。”
王奋率先跳入,在下面看着沈菁说道。
二人进入密道后没多久,那出口就自动合上了,而上面的花园就像没有人来过一般,还是那么荒芜。
王奋点了一支火折子,在这幽深的密道中也算能照明前路。
“本公子之前去陈墨坊时,也曾走过一条密道。”
王奋听到沈菁的话,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笑着回道。
“客人,这密道在清水县算不上稀奇,多年之前,太宗在这里曾利用其做出一桩空城计破贼倭寇,之后几乎家家户户都挖了几条密道,以备海上的倭寇来袭。”
沈菁听了这话,眉头一皱。
太宗曾御驾亲征在江城破贼此事她是知晓的,不过据她所知,倭寇在永昌元年就已经被打的不敢上陆。
这清水的民众何以防备如此,正要再问时,王奋却已经启动了另一个机关。
门打开时,看到熟悉的身影,沈菁也很是震惊。
这房间中这不正是客栈的赵老板。
他还是那一脸弥勒佛的样子,右手还盘着一串佛珠,身旁站着的不正是白日里平常端茶倒水的小厮。
"主子,人带到了。"
说完这话,王奋就离去了,顺带还把打开的门给关上了。
“穆公子,别来无恙啊。”
赵老板笑眯眯地对着沈菁说道。
“看来赵老板是这里的主事人了。”
沈菁似笑非笑地问道,赵老板却摇了摇头。
“我只是个客栈老板,只不过偶尔来帮人干些活,不过倒也是巧,没想到是穆公子。”
“巧吗?我倒不这样觉得,不过这也不是多重要,十个人,能给我多少?”
沈菁一副不欲与赵老板多言的样子。
赵老板没有看向她,反而抿了桌上的茶。
“穆公子,你知道为什么我当日给你说了那么多清水县的曾经吗?”
他站起身来,没有等沈菁的回话,接着又说道。
“因为你长的很像曾经救过我一家的那位神勇的将军,所以不想让你踏进这趟浑水啊!”
说完这话,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没等沈菁反应过来,他借添水的空,按了桌下的机关。
沈菁所处的位置竟有机关,下面横空出现了一个暗门洞穴。
掉入陷阱后,赵老板在上面看着掉入陷阱的沈菁,又按了机关,暗门逐渐关上。
身旁小厮在暗门关上后,拿起身旁的石头将桌子上的机关砸毁。
沈菁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倒没有多慌张,但是听到上面砸毁机关,导致齿轮凝滞的声音,还是不免骂人。
因为这洞穴,她曾经来过。
脑中虽然已经记不清楚是何时来的,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没有火折子照路,她只能循着石壁摸着向前走。
走完一圈后,沈菁发现这洞穴不大,可并未发现机关所在。
难不成真要同这洞穴里的骷髅作伴,方才暗门没关时,沈菁透着上面的光看到了,白骨森森,这地上的尸骸不在少数。
这赵老板既不问她手中的押身契,也不问她的来历。
她又没招惹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沈菁盘腿在洞穴上想着这赵老板的目的所在,手在地上摸着,企图摸到机关。
“咔嚓。”
什么东西忽然碎掉的声音,沈菁还以为触动机关了,高兴地朝那里看去。
可不知哪里的一小缕银光正好照到,手中抓着的是一截手骨。
刚刚不小心被沈菁给捏碎了,“罪过罪过”。
沈菁双手合十,看上去在为这位仁兄忏悔的样子。
不过下一瞬她就意识到,这月光是哪里来的。
顺着光线往上看,沈菁发现这洞穴的尽头处自斜上方有一裂隙。
她借着嶙峋的乱石,靠近那裂隙,果不其然,这上方有机关。
这裂隙只怕是上方的机关被损毁导致的,沈菁逆时针缓慢旋转机关。
破空之声传来,沈菁赶忙下去,几只暗箭发射出来,透过月光可见上面被淬了毒药。
虽然反应迅速,但是右肩还是被划伤,沈菁咬下身上的衣料,短暂地包扎住。
这毒虽烈,但是这机关多年没有被启动,上面的东西被稀释不少。
洞穴南部出现了一个小的门,若不是沈菁是女子,且骨架小,根本过不去。
沈菁脑中一阵眩晕,她咬破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从那小门出去后,沈菁进入的是一个及其拥挤的甬道。{是由人骨铸成的,这是个伏笔,一会儿要写。}
这甬道极长,在爬的过程中还遇到了岔路口,做好标记,沈菁择了其中一条。
大约有一个时辰,逐渐见到了光明,且听到了沿街走巷的叫卖声。
沈菁抬头一看,这边连着的正是她一开始到清水县居住的清琅客栈后。
也就是在这里,杜仲和薛松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原来竟是此处有密道。
沈菁没有立即出去,反而是回到了甬道中标记的岔路口的地方,她要去另一处看看,那里究竟是何地方。
*
而同处地下的祁渊在看守被调走后,只余两人。
他被这两人押解着,原本打算趁其人少薄弱,抓这两个人拿来问问情况。
但听到这两人谈话,他又改了主意。
“你知不知道那个乙级牢房最近来了个神医,听说姬老头多年来的寒疾都被治好了,他们都瞒着上头打算自己留着呢,用完再往上报。”
“听说了,那人之前我押过,长的还不错,听说没有升甲级是因为太瘦弱了,像个小白脸。”
看守甲和看守乙这样说着,而被押着的祁渊也忽然想起了。
沈菁曾告诉他丢了的那个太医院院判不就是这人描述的这般,医术好,瘦弱白皙。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恩人所求之事自是应当尽心尽力。
又是一路走着,祁渊被顺利押到了牢房。
巧的很,在他隔壁就是薛松,与祁渊简陋灰暗的牢房不同,这人过得分外滋润。
不仅有佳肴,牢房中的被褥也是上等,完全不像被拐来的。
薛松自然也注意到了祁渊,作为太医院的院判,他也见过不少人,自认有些识人之道。
他朝着祁渊的方向看去,那腰间悬着的虎踞玉佩却然不是凡物。
“兄台,你也是被拐来的吗?我幼时随父亲学过点占卜之术,观你面相,是大富大贵之人,不知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祁渊虽被扔进来,但只是摘了脸上的纱布,双手还被捆缚着。
两人仅有一道栅栏之隔,薛松一边给他解绑一边问道。
不过在牢房外看守的人却发出了不屑的嗤笑声。
“薛大夫,劝你还是不要管这人,这人我可听说了,是在陈墨坊赌桌上出千被抓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薛松解绑的手顿了顿,但祁渊暗中用中指在薛松手上写了几个字。
“鄙人裴佩,不幸落入其中陷阱实在惭愧,中了小人之道。不过是北境的商人,祖上也有些积蓄,不过那边生意不好,这才来南边寻些出路。”
祁渊挣脱绳索后自是如鱼得水,起身朝薛松拜谢,薛松赶忙扶住。
门外看守看到这两人矫情的样子,在牢里还死要面子,讲这出繁文缛节,干脆就离这两人远些,省的沾上文人的腐臭味。
这人也就没看到祁渊袖中的一个小纸条落入薛松手中。
这纸条是沈菁在客栈临行前交给祁渊的,遇酒则显现字形。
因颂儿极擅丹青,事先就给祁渊看过画像,当时沈菁就给了这张纸条,不过内容则是不得而知了。
薛松偷偷将纸条紧握在手中,虽面上还是淡然,但心中已然十分激动。
呆在这昏天暗地的地方那么久,就算吃的喝的不错,但都要发霉成蘑菇了,且受制于人,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拉出去砍了,朝不保夕。
郡主终于派人来救他了。
薛松背对着看守打开纸条,一看傻眼了,空白一片。
可忽然又想起,那裴佩在他手上写的字是郡主和酒,这郡主他知道,这酒莫非是遇酒现形?
正当薛松想着从哪个看守那里拐些酒呢,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喧哗。
“哪个是乙六十八号?出来。”
这正是薛松的牢门上的号码,他赶忙把纸条塞到袖子里。
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走到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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