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正在喝酒的一名守卫忽然发了酒疯,站在牢房的栅栏前朝着薛松所在的位置扔了一个鸡腿,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泥土。
然而蜷缩在一角的人并没有因此有一丝反应,眼皮都没抬一下。
“臭小子,我们当家的赏识你,才没把你给杀了,我劝你识相点乖乖告诉我们你怎么在“青喜”之下保持清醒,要不然你什么都没有!”
发酒疯的守卫看这人无动于衷,心中愈发恼怒,正要发作之时。
身旁看起来是这群人头儿的男人出现,压住了这人的肩膀。
他虽一样用黑纱覆面,但能明显看到脸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疤,从眉骨到隐下的面纱之中,能看出当年下手之狠厉。
顺带朝沈菁二人的藏身之处抬眸望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幸亏二人及时躲避,那人瞧着没有什么异样,便又转头了。
"行了,小成,上面下了死命令,这人命得在,今个儿十五,咱喝酒去。"
小成听到自家头儿的声音,赶忙理智回笼,收回即将要踹到薛松身上的脚,赶忙回到椅子上去喝酒了。
沈菁眼神暗沉下来,且不说她身上的武力并未恢复,就是这群人还好打发,就是那个头儿怕是不好对付。
祁渊从后面拍了拍沈菁的肩,向她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这灰暗沉寂多年的黑牢多了一个来客。
一位热情的小厮给这群看守们送来了一坛醇香浓烈的酒。
“大人们,我们管事的说今个儿十五,特地来给您送来了一坛好酒。”
那小厮扮的贼眉鼠眼,言语之中更是说不尽的谄媚。
那头儿原本还对这人生疑,皱着眉头,但瞧见熟悉的酒坛,心中微动。
最后还是接下了那坛酒。
小成进这黑牢一年了,除了当家的派人来吩咐任务,还有平常的吃食还没见过几个人来他们这地儿,心中自然疑惑。
“头儿,这酒,咱喝是不喝?”
这样想的,话就脱口而出。
只见自家头儿万年不变的冷漠脸上显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不用,你嫂子送来的。”
小成嘴张的挺大,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还没从听到有嫂子这信息中缓过神来。
就见到酒水衮衮倒入碗中,散发着醇香和厚重。
那头儿更是心中柔软,想到自家娘子还惦记着自己好这口。
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吸引,小成的双眼都在发光。
那头儿招呼着兄弟们一块喝酒,但仅尝一口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娘子是酿酒的行家,更是了解自己的口味,这不会是她送来的。
“都别喝!”
接着便摔碎了手中的酒碗。
怒吼的话音和瓷片的碎落声即落,这群守卫们赶忙放下还未沾唇的酒碗,纷纷起身拔出腰间长刀。
可脑中的眩晕感却怎么也止不住,这酒分明并未进入喉中,何以有此等效果。
疑问在这群守卫的心头盘旋,接着一声清脆的锁链声断裂的声音响起,只见从这黑牢的里间冲出来一个人影。
脑中晕眩,但多年的逃亡追杀生涯让这群守卫很快恢复清醒,拿起手中武器去应对敌人。
那抹倩影虽身形娇小但是下手狠辣,手中匕首却见血封喉,
一道红光闪过,守卫已经被解决大半,沈菁面色苍白,手中紧握的匕首微微发颤。
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不过是面上强撑罢了。
剩下的是棘手的头儿和已经断了一只手臂的小成。
祁渊接着从黑牢的石门进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祁渊身上的伤势不容与这个场景中只是微微眩晕的二人打斗,只听如流水潺潺般的声音响起。
“遇丰,薛家娘子还在等你,我想我们应见过一面。”
那头儿听到自己这个许久不曾用过的名字是猛然转头,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微涩。
只听扑通一声,这遇丰竟单膝跪地,接着抱拳。
“公子!”
小成见到遇丰跪下,心中诧异,不明白他明明有一战之力,为什么要朝这个“敌人”跪下。
可还没反应过来,就因为大量的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祁渊轻咳一声,接着又说道:“能记得我,又为何做出如此行径?”
遇丰的嗓音微滞,接着喉间仿似被塞了棉花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接着又道。
“公子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是我却也有难言。”
祁渊看向遇丰的眼神莫测,似有风云。
“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回头?”
遇丰只是不答,沉默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中弥散,他接着解下腰间的一个荷包,交给祁渊。
那荷包上绣着交颈鸳鸯,精巧十分,一看便出自一位蕙质兰心的女子之手,含着对夫君的期待。
“公子,我但求一死,还望成全,只是这里有我与娘子的结发及和离书,还望交给她,只说我在战火中牺牲了,还望她另觅人家寻得良缘。”
祁渊并没有接过那荷包,只是拔出遇丰身侧的横刀,将他的左臂径直砍断。
鲜血直流而出,遇丰的面色瞬间变的苍白。
“我留你一命,是因为薛家娘子于我有恩,还有自己的东西自己还回去。”
遇丰用唯一的左手撑地,朝祁渊所在的方向跪下,喉中哽咽。
“谢公子不杀之恩。”
祁渊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撒到了遇丰受伤的肩膀上。
那药沈菁识得,是军中上好的金疮药,虽效果极佳,但剧痛难忍。
朝向遇丰的方向看去,头上遍是冷汗,但都被咬牙忍入喉间。
遇丰把钥匙交给沈菁,打开牢房,看到的是已经高烧昏迷的薛松,搀扶着他起身走过牢房的门口。
忽然,一道寒锋闪过,方向直指祁渊的心口,遇丰条件反射想要救人,将手中横刀刺入袭击者的胸口。
正是方才昏迷的小成,晕倒的瞬间仿佛还带着不可思议。
遇丰抽出横刀,心中也是一阵悲戚。
这人品性不错,不过有些太过心软了,沈菁朝着遇丰旁边刺中倒下的小成望去。
四人朝着深处的密道走去,留下一地的血腥。
正当快要进入密道的时候,黑牢唯一的亮光处竟出现了一簇簇灿烂的烟花。
漫天的烟花将这狭小的一方照的通亮,沈菁的眼眸仿也被映出彩色的光,一路上淡然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这烟花是当初颂儿临行时给的信号,若是援军到来,便以烟花为号。
眼看着到了那夹层的正下方,沈菁给了遇丰地道的图纸,是从这里通往城中客栈的路线。
遇丰背着薛松朝沈菁点了点头,此时薛松的手指微动,接着沙哑的声音传来。
“郡主,别去金玉堂,蛊虫相冲。”
沈菁微怔,接着朝薛松走来,在他身侧轻声道。
“放心,我会注意的。”
薛松这才垂下了手,再次昏睡过去了。
祁渊在一旁站着,面色苍白,并没有要探究方才那一幕的意思。
遇丰朝祁渊的方向点了点头,接着便走远了。
这方沈菁与祁渊通过下面的密道进入了这方天地。
他们是从后门进入的,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金满楼”,牌匾看上去由纯金打造,被里屋硕大的夜明珠偶尔闪出的光芒照耀,显得刺眼。
不知为何,这金满堂的后门一个看守都没有,沈菁皱了皱眉,这地方给她的感觉并不好。
这后门再往里,竟能清晰听到里面的喧闹。
这地方并不大,只是建在烟雨楼二三的夹层之中。
祁渊正要向前之时,沈菁拉了他一把,回到了原位。
只见方才触碰的地方丝线微动,响起一阵微小的铃声。
一位身着黑衣人出现,赫然就站在方才祁渊的位置。
想必是因为方才微小的铃声,那人瞧到没有什么动静,便又身形一闪,隐匿回原处了。
从里面微弱的灯光能隐约发现,这门前竟设置了数道极其细且锋利的丝线,两端还衔有铃铛。
一旦有人触碰这丝线,铃铛响起,暗处防守的人就会出现,就地绞杀。
看着这丝线,沈菁倒是想起一桩事,听闻苗疆的蛊师一族有一种线蛊,这东西数量稀少,向来被核心所掌握,甚至于有些鸡肋。
因为这种线蛊只吐丝,且一年仅产一尺,但它吐出来的丝坚韧无比,可于瞬息间将人斩杀。
这种丝线太过锋刃,所以需要用蛊师一族中的秘法进行稀释和养护,后来在黑市上炒的火热的莯甲,宣传的天花乱坠,所谓水火不侵,就是加入了这种原料。
方才她瞧了下,仅仅触碰手指上便泛起了血珠,这应当是没有进行稀释的,也就是说这烟雨楼中有着蛊师一族中的核心人物。
瞧着这泛着银光的道路,沈菁冲祁渊摇了摇头。
返回密道,沈菁冲祁渊说明了这些丝线的来历,祁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祁将军,我来此金满楼是为了一桩私事,我”
沈菁冲祁渊忽然道,只是话还没说完,祁渊就感到一阵眩晕感传来。
“祁将军,你怎么样?怎么回事?”
焦急的声音传来,祁渊最后的印象竟是沈菁慌张的脸庞。
直到祁渊倒下,沈菁才收回那副神情,转而又朝祁渊的脸上洒了些迷药。
这人在军中的抗药性太强,不下多点一会儿醒来了就麻烦了。
扶着祁渊靠在地道的墙壁上,沈菁抽出了祁渊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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