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纶优看到她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真不明白这家伙有什么可喜欢的,但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可有唯一一点吴纶优不能忍,为什么侯默得不到许杨奕的回应呢,明明伤心的不止侯默一个人啊,不然许杨奕这番眼神是怎么回事,那里面充满了晦暗,让人不忍心去窥探,这个人却偏偏做的和心里想的不一致,令人恼火。
吴纶优揪着许杨奕的领子,死死瞪着她,“你还是不是个alpha,喜欢侯默为什么不敢说?敢做就不敢当么!”
许杨奕还是那副浑身没力的样子,任由吴纶优怎么怒吼,她都没有挪动分毫。
可她越是这般骂不还口,吴纶优就越气愤。
“你怎么都不还手?你和林止行打的不是挺来劲吗!现在怎么怂了!不还手我就动真格的了!”
许杨奕微微抬起眉头看向距离都不到一拳的人,他眼底的失望令许杨奕胸头一阵,灵魂深处的恐惧感瞬间上涌,眼前的人似乎也换了张脸。
那是一张令许杨奕害怕又想要靠近的脸,也是长久以来的愧疚。
这种感觉让她像从前一般动弹不得,眼前也仿佛布满血腥的殷红,望不到尽头。
她只是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似乎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而这一幕在吴纶优眼中就变成了不负责的渣滓,他越加气愤,指节攥在一起,蓄势待发。
“呵!我真是看错人了,你不就是害怕侯默的身份么,你个胆小鬼!”
“侯默?”
许杨奕恍惚中听到,眼中的鲜红渐渐消散,才看清了捏着领子的人是吴纶优,也终于反应过来此时的境地。
“侯默,侯默,你看看你的样子,张口闭口全是侯默,还说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会不顾生命危险救她,给了她希望却不回应她,你就是个垃圾!“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想看她哭,为什么看到她笑你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你是傻子吗,我告诉你,侯默最伤心的就是你不回应她的感情!你现在满意了吗!”
说到最后,吴纶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他光顾气愤于没有反应一个劲儿道歉的许杨奕了,根本没看到她眼里明暗的前后变化。
“不喜欢侯默么?”
许杨奕喃喃道,刚刚醒过来的大脑还不时太清醒,嗡嗡作响,令许杨奕分不清是不是幻听。
这怎么可能,许杨奕知道心脏的震鸣是做不了假的,甚至比恐惧时跳动的还要有力而气血上涌。
里面的感情太过充沛,涨的发疼。
许杨奕承认似乎早就对侯默有了超出朋友之间的感情,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体会到这种来自于心口的刺麻,甚至能顺着脊柱麻痹大脑,令人没法再自欺欺人拿自己的疾病当做挡箭牌,也没法心安理得去说我有病,我比常人都冷血,所以我感受不到什么是喜欢。
毕竟现在,脑子里刚刚成型的单细胞,也学会了自主分裂,不断刺激着许杨奕的神经,让她没法再当坐无事发生一般含糊而过。
吴纶优听不清她的喃喃自语,她再一次瞪着眼睛凑近许杨奕的瞳孔,“不管你以前怎么想的,现在明白了,就给我好好对侯默!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是个alpha就给我勇敢点,别婆婆妈妈的!身份什么的......你确实配不上侯默,但我......也是,可不努力,怎么知道没有未来呢,毕竟侯默喜欢的,是你啊.......”
说着说着,就没了当初的气势,过了一会儿,见许杨奕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便气冲冲把她按倒在地上。
刚要继续挥拳,见到了她眼底闪光的晶莹,猛地顿住。
叹了口气说到,“算了.......”
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土,远离了许杨奕,转身走了。
许杨奕躺在地上一直在发呆,她顺着已经褶皱不堪的衣襟摸了摸自己胸口,能明确感受到里面在咚、咚、咚的跳动不停。
这几分钟许杨奕想了很多,不管是初见时的冲动,或是之后的多管闲事,再者说看到侯默受委屈就会反着自己的性子来反抗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因为,喜欢么。
原来不是过多服用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才带来的心脏规律跳动,而是喜欢上一个人的猛烈情感啊。
这样的认知让许杨奕的体温不降反高,甚至想站起来,大声喊出来,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再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没有人知道她渴望了多少年可以像正常人一般感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没有人明了这些年她因为冷血的称号,多少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可兴奋过后迟来的冷静让她意识到这种感情,出现的不是时候。
即使喜欢侯默又能怎样呢,像自己这样身处黑暗的人,怎么可以喜欢侯默呢,又怎么谈及更深层次的爱呢。
许杨奕越发明确了解到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可以把侯默拉下深渊呢。
也许他们说得对,有的人生来就是不幸的产物,所以越是喜欢,越要远离啊···
许是夜深了,沙漠里静悄悄的,帐篷后面阴暗的角落里没有摄像机,也没有人会发现少了一个人。
许杨奕仍旧静静躺在原地,与吴纶优走时唯一不同的就是遮挡在眼睛上的手臂以及不断滑落的晶莹。
有多久没哭过了,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好像是青阳走后哭的太多了,之后就任凭任何人,任何事,都没能让许杨奕再红过眼眶。
甚至当年母亲走时,她都没有流过一滴泪,这也让许杨奕没法反驳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那这次,是为什么哭呢?
许杨奕心知,却强硬地不想将那层薄膜挑破。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梦寐以求的是与正常人无二的拥有对于情感的感知,现在得偿所愿了,反而想把这些时刻撕裂着我的情绪统统堵住,把那情绪的裂痕也修复上。
也不由得感慨‘还是做个怪物比较轻松啊......青阳.......’
许杨奕已经习惯了难受时的压抑,毕竟想发泄出来时,也没人会搭理,反而会迎来变本加厉的报复。
所以不论多么难受她都坚信可以忍下去,这次也就是相对而言有些困难,需要的时间长一些罢了。
她不断对自己说很快就会结束的,等到平静下来,就离开这里吧。
在没法回应侯默的情况下,许杨奕没法再面对侯默。
从未遇到过的情况让她乱了阵脚,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趁着还早,从侯默的视线里消失。
这样的话侯默就不用失去正常人的生活,也不用搭上自己这个累赘了。
“啊......”许杨奕发出一声叹息,张开了手臂,露出一双因为压抑不让眼泪流出来变得通红的眼眶。
再次睁开眼睛,是与常人不同的双眸,也是她能第一时间想到小恒星被抛弃原因的答案。
眼见着天就要亮了,气温回升,许杨奕焦急地摸索着掉在地上的手机,播出了为数不多的联系人说到,“来接我吧,现在。”
即使是深夜,电话另一边仍旧传来了清醒而坚定的声音,似乎早早就已经习惯。
“好的,老大,需要带思菲一起去么?”
“不了,你来就好了,尽快吧。”
电话嘟声后,这片沙漠上又没了声音。
许杨奕撑着起身,有些不稳地来到侯默的帐篷后面,又小心翼翼躺下来。
城市里丝毫比不上这里的群星璀璨,也让许杨奕意识到这与侯默一帐之隔的沙土上,是与侯默的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了,也不免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直到物换星移,许杨奕才撑着坐起来。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大路上那辆停了许久都没灭灯的车,缓缓挪着步子。
想了很久,手机里的最后一条信息,许杨奕还是留给了苏流州
【流洲,给老板派个助理来吧,我以后可能有其他事了】
许是天将明,那一边还没有人回复。
思来想去,怕侯默担心,又在等信息的时候坐在车上画了个小册子。
等到艳阳高照的时候,灼热的光落到许杨奕许就未挪动的颈侧,她才起身关掉车里昏黄的灯。
电话在吴纶优打了很多遍都没有接起后,没了声音。
许杨奕拿起手机,就收到了苏流州的一条消息。
【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电话不接的话,看到信息回一下吧,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快到了,侯默那你不用担心】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别让我担心,也别让侯默担心】
【这跟侯默有关系吗?】
【最后,我还是想问问,你还会回来么?】
在多次追问无果后,他似乎也只能放弃。
许杨奕看了看不远处导演组露宿的那片营地处,似乎已经有人醒了,开始进行综艺最后的录制。
黄二淼回过头来,“快要开始录制了,走吗?”
“嗯。”
许杨奕将本子扔进刚刚擦肩而过的另一辆车里,然后关上了墨色的车窗,远离了这片死寂却满是生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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