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许杨奕就从原来的病房转到了血液科的一间化验室中。
原本安静的走廊也开始有护士来回奔走,配合着那位突发奇想的研究人员。
门外叮叮咣咣的声响让隔壁原本熟睡中的人悠悠转醒。
在承载着新生与轮回的医院里,夜晚的吵闹再正常不过。
令他忍着困倦爬起身查看的,是来自于心底深处的狐疑。
在住到这件病房的无数个日夜里,隔壁肠胃科右手边第一间病房,鲜有人住,这与其他病房的纷纷嚷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如今的夜半喧嚣,似乎就来自于那间只有许杨奕住过的病房。
之前是不是有人也住过侯想不知道,但那里面的陈设与其他标准化病房不同,就连墙壁都要厚重一些。
仿佛在告诉路过这里的人,这间病房是只属于一个人的特制病房。
当然,这在侯想看来似乎不大可能。
也许许杨奕住进那里,只是凑巧罢了。
可来自心里的不安,还是让他踏上那双林止行刚刚拿来的毛茸拖鞋。
虽然心里还是很排斥这种看起来只有实用价值,但并不符合偏好的毛绒底面。
空荡荡的走廊,似乎瞅准了侯想出来的时机,将那里的人全部赶走。
与侯想刚刚听到的不同,门外既没有之前熟悉的那几个类似于许杨奕家人的男人在,里面也没有许杨奕的踪迹。
再走近一探,唯独屋子里铁床上的被子,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也许是想多了,姐姐不是也没来么。
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侯想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以现在两人之间的联系,许杨奕去哪都免不了身旁有侯默陪着了。
自己的姐姐侯默自然了解,侯默肯定不会放任许杨奕一人来医院的,哪怕有些麻烦。
这么想着,便断了询问的想法,又打着哈欠,摇摇晃晃钻回了被子里呼呼大睡。
凌晨的夜没有那般寂静,一股独属于北方城市的残风夹杂着初雪拍在侯默脸上,顺着那没来得及裹严实的脖颈直窜胸膛,令侯默从头冷到脚。
旁边的小恒星因为那厚厚的被毛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寒冷,第一次见到雪的它反而立马将注意力转移到落到鼻子上就会化掉的雪花上,用着四肢的力气渴望挣脱绳索,去追天上闪亮亮的东西。
“小恒星......”
侯默连忙拉住它,却还是被雪刚刚融化的地面拌了一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摔了一跤。
似乎是接二连三的冰凉都落在了它的鼻头上,小恒星也终于意识到了寒冷,在侯默那一拽的力道下回头查看。
刚刚进入他思考范围的啜泣声是那么熟悉,也令它瞬间委屈起来,哼唧着要钻进侯默怀里,不断用舌头舔着她的脸。
从跑出许杨奕家门那刻起的情绪一股脑上涌,令侯默窒息到晕眩。
不安、焦虑又恐惧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也没了站起身来的力气。
她不知道怎么跟一只狗狗讲明白这些人类都想不通的事情。
也不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没了许杨奕,就连小恒星似乎都搞不定了。
也不知道等到明天,许杨奕会不会主动去道歉。
如果事情的进展没有那么顺利的话,真的要走到举报许杨奕那一步吗?
侯默攥紧了手中的绳子,原本看起来那样不健康的指甲经过一段时间的呵护变得圆润而坚韧。
即使死死地扣着地面,也没半分劈开的预兆。
手尖没有了记忆中的那般忽然崩裂的痛感,反而让侯默心里更加酸涩难耐。
小恒星哪里懂侯默的颓废,只知道她摔的很痛,似乎站不起来了,眼里满是焦急,用着那刚刚长得健全的头骨去拱侯默。
那般紧紧将身体贴近侯默怀里的动作,就好像,许杨奕曾经做的那样......
“小恒星,明天.....”说到一半,侯默顿住,她顺着小恒星的头,还是犹豫了,“后天吧,如果阿奕没有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你帮我选该怎么做好么?”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它的回应,它还是那般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人类的话语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可比起傻来,侯默觉得让一只话都不能完全理解语言含义的狗狗帮自己做决定,更傻的是自己罢了。
不远处摔倒水泥地上的手机带着地面震动着,侯默爬起身来,去捡屏幕已经碎掉却没有罢工的手机。
显示屏上令侯默脑海深处的弦都为之一震,她呆楞着,有些不敢接起。
阵阵铃声就像催命符一般,在侯默看来,也确实是死神降临,连接着侯想的生机与枯萎。
“喂......”语调里的颤音越发严重,不觉暂停了呼吸。
“侯小姐,您弟弟的配对者,找到了。”
“什么......”
就在不久前,侯默还在跟许杨奕幻想如果侯想得到了适合的配型的话就好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跌宕起伏,她不敢确定,对面人是在开玩笑,还是自己在做梦。
是啊,等了快十年的配型,从最开始的一定会有的,经历了无数次的孤注一掷又通通化为泡影。
侯默也知道,世界快要上亿的患者,最终得到配型而成功活下来的,不超过万分之一。
那些晦暗的年岁里,将她的一切希望都消磨殆尽。
就连那些安慰侯想的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安慰呢。
说实话,她已经对造血干细胞移植,不报有希望了,更多的是想通过常规治疗,去延长侯想的生命。
所以,这是上天看不下去了,才会将许杨奕夺走的同时,又弥补一份亏欠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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