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全是优秀哨兵,身手矫健,在面对争夺向导的情景时,肾上腺素都飚升起来,礼堂现场霎时一片混乱。
“快点,让向导们都离开。”
“镇定剂!这群小崽子都疯了。”
人群里,已结合的哨向组合艰难地行动,但这是专门为尚未结合的哨兵向导准备的舞会,他们的数量少于未结合哨向,不能很快控制住场面。
随着尖叫声响起,向导的屏障碎裂,向导素的味道更佳刺激那些被本能和兽谷欠操控的哨兵。
一名落摔倒在边缘的向导被哨兵抓住了胳膊,那名哨兵还来不及露出胜利的微笑,便被身边的其他哨兵攻击了。
冲过去的哨兵教师踢开他的哨兵学生,借着机会将向导拉了回来。
厉非一手拉着苏零秒,一手抱着一个才入学的小向导卡在了紧急通道的中间,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群严重堵塞,而后面则是紧追不舍的哨兵们。
苏零秒推了一把一个因高热而瘫软下去的向导,自己落在了稍后的位置,哨兵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精准地突破防线,张开双臂几乎就要勒住她。
厉非猛地拽了一把苏零秒,将手里的小向导扔给附近的林茜,苏零秒以一个不太好看的姿势就地打滚,厉非精神触丝编制成鞭,狠狠抽在哨兵伸出的双臂上。
杨靖亭定格住捕捉向导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抽麻的两条胳膊,咧嘴笑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眼底猩红一闪而过。他看了看厉非,露出个意味不明的表情,最终仍是将目光定格在苏零秒的身上。
厉非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这种时候放出精神触丝可不是什么好时机,古怪的热量在身体里蔓延,更多哨兵顺着厉非的精神触丝被吸引过来。
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日,你没事吧?”苏零秒趁着杨靖亭停顿的档口,从向导袍里抽出了一把木仓。
苏修年已经在向这里靠近,附近还有其他苏家的哨兵和向导试图救援。
“零秒,住手。”
苏零秒举起了手里的木仓,杨靖亭眯起眼,脑子像是清醒了一点,朝后退了两步。
“快收起来,你会被关禁闭的。”
苏零秒:“我当然知道,但我不会被关禁闭。”
她扔出手木仓的同时,吉娃娃从精神图景里跑了出来,冲着杨靖亭的小腿狠狠咬了一口。
手木仓脱手,哨兵们就知道那不是真的木仓械,在被愚弄的愤怒侵袭上他们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子的时候,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向导素喷雾。
最新型的向导素喷雾的味道。
安抚狂躁哨兵的常用手段。
“哪个傻逼?”苏零秒暴躁的声音之后,喷雾的味道变小了。人群里,一名向导老师黑着脸收缴了另一个毕业班学生掏出的喷瓶罐子。
他真不想承认,今年的毕业班里还有这么个傻子。
厉非恨不得给这些队友鼓掌,真棒啊,你是哨兵派来的卧底吧。
向导素喷雾在其他时候确实是有效的,但一定不包括在有一群被拖入结合热的向导的场合。
哨兵们刚刚被向导素安抚了一下,结合热期间的向导的气味就刺激着他们和向导更进一步的接触。
烈火烹油,不外如是。
疯狂起来的哨兵是极其恐怖的,不过有了苏零秒给他争取的时间,再加上这个向导素喷雾意外引起的停顿,足够他支撑着逐渐失去力气的手腕拧开那个携带在他向导袍里的细长密封瓶——秘书给的房卡,刷开后房间里唯一的桌子上就摆着这个瓶子,是秦是为他准备的礼物,也是武器。
金属材料的四方瓶子被拧开,厉非颤抖着手将泄露的瓶子塞进衣服的夹层。
一股极其霸道的哨兵素蔓延开来,刺激地不少向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哨兵们感觉更加恐怖,那是一种等级压迫的恐惧,像被顶级猎食者死死盯住,叫人脊背生寒。
这管哨兵素为混乱的现场争取到了时间。
一个强大的哨兵抵达了战场,我能打得过他吗?我是否需要撤退?
哨兵评估对手也是一种本能。
这就像是一种顶级哨兵的警告,压迫地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少数哨兵了解真相,没有哨兵抵达,一切不过是某个向导的小把戏。
杨靖亭看着厉非,“没记错的话,秦少将现在还在荒野区吧。”
厉非懒得回答他,一大批普通士兵进入礼堂,拿着镇定喷雾开始喷洒,堵塞的紧急出口被向导冲破,这场闹剧终于要落下帷幕。
“要拉你一把吗?”苏零秒自己也是被她某个堂兄的相熟向导搀扶着,厉非闻言摆了摆手。
双手支着膝盖恢复了一下力气,厉非直起腰迈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有个哨兵从侧面冲了出来。
一个向导老师就在这名哨兵的身边,但她的力量不足以拉住这名哨兵,她伸腿绊了对方一下,那名年轻的哨兵仍然冲着厉非撞了过去。
灰狼突兀地出现,一头撞开哨兵,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压在哨兵的胸口,尖利的獠牙抵着对方的勃颈动脉。
厉非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名哨兵,冷笑了一声。
没有留下任何言语,将灰狼塞回自己的精神图景,他挺直了脊背,缓缓离开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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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非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向导塔的,他进门后强撑着的意志松散下来,双膝弯曲,噗通一下跪在了算不上柔软的地毯上。
电子门在身后关闭,拉上了窗帘的房间里漆黑而安静,只有床头的电子时钟屏幕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冷光,照在厉非布满了细密汗珠的脸上,有一种苍白、隐忍的破碎感。
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或者说,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隐秘处像是有什么在啃噬,身体变得非常奇怪,沾湿后的西裤贴在腿上在冷气的作用下冰凉又黏腻。
厉非不是未成年的小向导,他是个成年人,尽管没有结合,他也经历过类似的低热期,这不过是比低热期更汹涌一点罢了。
但他死死咬着牙,抓着那条下意识夹在两腿中间的尾巴用力掐了一把,疼痛能带来清醒。他感觉到羞耻,为自己败在谷欠望下的难看姿态。
【嘀嘀嘀——紧急接入。特级权限,已为您自动接通通讯。】
“厉非,听到了吗?”
“回话。”
“厉小狗,说话。”
终端对面的哨兵得不到回应,短促的指令一句比一句严肃低沉。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悬空在关闭通讯的选项上,却始终没能点下去。他渴望听到终端对面的声音,非常、非常渴望。
“秦......是。”一个名字,花了几秒钟才断断续续念出来,他克制住喘息和呜咽,试图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
但声音里的沙哑和停顿出卖了他。
哨兵没有追究,得到回答后,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很难受对吗?趴到床上去。在地上你会着凉。”
“松开你的嘴,我不想看到你手臂上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不要扯你的尾巴,他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折磨它只会让你受伤。”
“放轻松,小狗,你可以抓你的床单,做一些让你快乐的事情。”
“不用那么敌视它,它只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状态。”
“你不必觉得羞耻,让自己舒服一点好吗?”
终端的音量不高,厉非抱着它紧贴着自己的耳朵,脸颊埋入柔软的枕头,许久,他用鼻音轻哼出一声驯服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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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区的野地上,装甲车和作战特种车辆连成一条直线高速行驶着。
作战车辆的副驾驶上,程屿的手里掐着一把发灰的麦穗,重重踹了一下车内的金属挡板。
“就这?也敢叫黄金穗?现在把我们骗出来都不需要成本是吧?”
开车的苏一秒瞥了他一眼,“你轻点,别把车踹坏了。你手里的破麦穗还是证据呢,别一激动破坏了。最关键的,老大还在后面讲电话,你要不要动静再大点?”
程屿一秒变怂。
过了几秒,车上两名哨兵都听见了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程屿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觉得是什么东西碎了?”
还能是什么?这辆作战特种车的后座是当做哨兵简易静音室来使用的,隔板升起后,能将声音挡的严严实实,现在听见的金属碎裂声,除了隔板坏了,还能是什么?
苏一秒转头看了一眼呈蜘蛛网状的升降挡板,默默回过头,决心当一个沉默的司机。
程屿张着嘴,伸手去够苏一秒的胳膊,“一秒,你看,挡板碎了?碎了!它不是号称能阻挡狂躁症发作的哨兵吗?是不是可以回去投诉科学院?”
苏一秒给了程屿两个字:“闭嘴。”
哗啦一下,挡板背后的人对着挡板踹了一脚,它彻底成了碎片。
秦是抬眉,看向前方的眼神冰冷似刀。
“掉头,不要再跟着地图走了。我们横穿G3区,前往最后一个地点,一周内赶回上城区。我要指挥部和杨上将给我一个交代。”
我什么匜没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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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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