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酷刑。
温离性情霸道,于情爱之事上也不肯让步。他快活,便要霜明雪也欲生欲死,他不痛快,霜明雪到了极致也得陪他忍着。
因而即便开始说得温柔,可被敷敷衍衍地应付了一场,他性子里的恶劣之处还是被激了出来。
其实若霜明雪肯说些好话,服个软,或许他还能压一压心里的火。偏霜明雪脾气硬,除了刚被他掳来的那一夜求过饶,之后再怎么痛都不肯出声。
他越是如此,越勾得温离心头发痒。想看霜明雪为他神魂颠倒,想听他用谁也没听过的暗哑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想为他擦去忍不了的眼泪,诸如此类的欲念时时在他脑海涌现,其中滋味似乎已超过拥有霜明雪本身。
好好一场情/事,硬是作出较量之感。霜明雪讨不着好,温离似乎也从未赢过。
分开之时,霜明雪眼窝有点发红,但神情淡漠如故。系在手腕上的腰带绑得太紧,勒出几道血痕,他扯断了丢到地上。
温离替他揉了揉,又换做一副柔情款款的样子:“弄疼了吧,下次不舒服要跟我说。”
仿佛一刻之前,掐着霜明雪不许他解脱的人不是他一般。
霜明雪语气很淡:“知道了,若无别的事,属下先行告退。”
他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又把温离的征服欲勾了出来。有心想再来一次,可看出此刻霜明雪情绪很差,多少起了点怜惜之心,不愿逼他太狠,只拍了拍身侧,示意他坐过来:“着什么急,你伤口又流血了,还不乖乖来上药。”
他肩头被浸了毒的暗器所伤,伤口不深,放了毒血之后本无大事,但方才温离在兴头上,没轻没重地咬了他几口,才弄得鲜血淋漓。
温离本是随便找个由头把他留下,可上药时动了真火,他自己作践霜明雪时不觉得有什么,却见不得别人动这宝贝分毫。
“谁干的?本座替你报仇。”
霜明雪听他一开口杀气凛凛,眼神更是十分关切,仿佛见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一般,将目光转到一旁,平静道:“几个苗疆小贼而已,不劳教主动手,属下已经把人杀了。”
他如今变得狠戾乖张有仇必报,活脱脱一个小魔头,再无当初光风霁月的正道少侠风范。
这不是什么好性子,温离却很满意,他喜欢一个人,就要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有他的印记,只是嘴上还要叮嘱几句:“江湖凶险,你功夫弱,莫要见谁都喊打喊杀,打得过倒也罢了,遇到不好惹的,能躲就躲,回来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言语间已将今夜之事盖过去,是个不打算追究问责的意思。
霜明雪脸色稍霁,这才开口道:“这点伤不足挂齿,不过,属下从这几个小贼口中打探到一件要事。”
温离派他离教办事,不过是放他散散心,并未寄望什么,况且教中耳目众多,真有要事,他一早便能知晓,因而不怎么上心,只一味腻着他:“什么事?”
霜明雪道:“十大门派提前召开灵机英雄会,名为选拔才干出众的弟子,实则为掩人耳目,隐匿他们寻到饮魄剑之事。”
饮魄剑乃是江湖武林第一宝剑。
铸剑大师毕虏熔了毕生所造兵刃,炼出一块精金,铸成这柄锋利无匹的宝剑。只是锋利倒也罢了,秒就妙在宝剑认主,它每一任主人死后,饮魄剑便会封于鞘中,直到下一个剑客重新替它开刃。
每次剑锋重开,宝剑威力便会精进一层,九次之后,饮魄剑便会化作真正的神兵,剑锋过处,杀人夺魄,无可匹敌,即便是不通武艺的寻常人,也能轻易用它杀死一众侠客。
更有流言说,剑鞘中还藏有各大门派的功法弱点,得此宝剑可得天下绝非戏言。因而甫一现世,就引得豪杰相争,血光四起。
毕虏大师临终前深悔自己造下大杀业,此时再想毁剑已来不及,只得将宝剑和开刃之法分两处藏起来,盼无人找到。
只是世间机缘难测,算到如今,已有八名剑客得到过这柄宝剑,距离凡铁化神兵只差一合之数。
上一回宝剑现世,是十三年前。
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开刃之后,不知为何,持此剑自刎。此后饮魄剑的下落便无人得知。
魔教中藏有开刃之法残册一本,对这柄宝剑一向势在必得。只是这些年派出去的探子不下千人,却无一人能查到半点线索。
温离揉着他的手一顿,再开口时已换了另一副语气:“此话当真?”
霜明雪道:“那几人将正派何时何地寻到藏剑地图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应当不假。”
魔教早有一统武林之心,宝剑重现,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温离立刻在心中谋划起来,再看霜明雪,更比平常欢喜几分,搂到怀里狠狠揉了一把,笑道:“待本座派人查明情况,若是真的,你可是立了大功。”
霜明雪抬眸望他,一向冷寂的眼眸流光闪动:“那教主要怎么奖赏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讨东西,温离心头一软,语气也比先前温柔几分:“明雪想要什么?只管说便是。”
霜明雪鸦羽似的睫毛扑闪一动,看着温离,轻声道:“我想要教主将潜入正道取回宝剑的差事交给我。”
温离气息一顿,虽还抱着他,但神色已不太高兴:“饮魄剑关乎我教兴亡,不是闹着玩的,你再要个别的吧。”
霜明雪道:“并非属下托大,只是我曾在召开英雄会的灵机山住过一阵子,对那些正派人士也很熟悉,我去盗宝,至少有五六分把握。”他定定道:“除此事外,属下别无所求。”
温离盯着霜明雪,红烛微光之下,这张脸美得几近妖冶,多看一眼,魂魄都会被勾走一般。
但温离不是动了心便会被牵着鼻子走的痴情种。
他记得第一次强占霜明雪时他的眼神,也记得霜明雪声声发狠诅咒的样子。
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但温离心中明白,床榻之上他被迫和自己云翻雨覆,下了床,他没有一刻真正屈服。
温离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你想要的恐怕不是这个差事吧?”
霜明雪面露不解。
温离见不得他虚情假意的样子,拧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只怕你想要的,是本座的命。”
霜明雪脸颊生疼,仍竭力与他对视:“我不懂教主的意思。”
温离声音极冷:“你在本座身边待了这么久,你以为此刻回去,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还会接纳你么?他们只会拿你当魔教走狗,武林败类,指望借他们向本座报仇,你还是省省吧。”
霜明雪被他掐得呼吸困难,闻言却骤然笑出了声:“原来教主担心的是这个,不劳教主提醒,那些人的做派我早已知道,当年若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温离眼眸一寒:“怎么?你还记恨本座把你带回来?”
霜明雪咳嗽几声,眼底浮起一层薄泪,衬得那双漆黑的眼眸似星子一般,他艰难摇头:“教主只管放心,从前种种我早已忘了,如今,我只知自己是教主的人。”
温离心头微震,一开口仍是怀疑的口吻,但手却不由松开:“是么?”
霜明雪道:“我想要这桩差事,的确是为自己那点小心思。”他摊开手,露出手心里鲜艳欲滴的桃花痕。
温离曾将蛊虫放在此处,米粒大小的虫子钻入筋脉,噬尽他的修为功法,而后化作一朵桃花,永永远远地留在他掌心中。
“虽然我再也用不了剑,但曾为剑客,心中总归忘不了这天下第一剑,若能亲自寻到它,也算全了我学剑十余载的辛苦,绝非心怀其他妄念。”
他甚少流露出这种脆弱之态。
温离一声不响地把他抱过来,嘴上仍不发一语。
霜明雪用他喜欢的姿态,乖乖靠在他肩上:“教主若是还不信,只管对我种下生死蛊,我若有半点通敌之心,便叫我立时死在教主手里。”
“胡说八道,本座怎舍得让你死。”温离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与他十指交扣在一起,似有些无奈:“想去就去吧,只是此事困难重重,不能只交给你一人去办,我会另派几路人马一同行动,能不能寻到饮魄剑,就看你的本事了。”
霜明雪起身欲拜:“多谢教主,属下这就去准备。”
正事说完,温离也不再摆出那副严肃的样子,挽着他的手,眼中带着几分调侃:“急什么,天亮还早。”
他声音之中欲念重重,方才霜明雪那句“是教主的人”,将他心中的渴望勾了出来,此刻再不能忍:“你太久没回来,本座想你想得紧,适才粗暴了些,现在不会了。”他贴着霜明雪耳畔道:“再来一次,让你也舒服?”
霜明雪眼中无波无澜,顺着他的动作躺了下去。
罗帐之下,床榻摇动,纱帐如水波泛起,久久不曾停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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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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