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西域风烟弥漫,黄沙刮在人脸上,刺痛不已。
白肆呼唤老板准备付钱,却被冷飞白抢了先。
“我这做长辈的几年才来这么一趟,哪能真让你们买单呢?师叔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了。”
白肆笑笑,眯起眼睛顺着冷飞白来的方向看过去。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今时今日,千年万年。
大楚归于和平,百姓安居乐业。
只有他们,永远留在了这里。
冷飞白拍拍衣裳,御剑飞起便要原路离开。他来得匆忙,平遥还有许多内务等着他处理,冷飞白没法久留。
白肆盯着冷飞白的背影道:“我们隐居西域太久,对平遥知之甚少。但师叔如有需求,知会我们一声便是。”
冷飞白挥挥手,一人一剑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天际,无从找寻。
白肆静静看着着远方望不见尽头的风沙,思绪飘得很远。他迎着冷风站了很久,辰清轻轻为他整理好了幕篱,动作小心认真,像是新郎官在揭新嫁娘的红盖头。
在敛云峰时无忧无虑的日子竟已过去了那么远,那么久。
远到如隔天堑,久到恍若前生。
“走吧。”他收起目光,敛去伤感,转身朝他们的小屋走去。
西域的灯次第亮起。
面摊老板拨弄算盘计算着今日的进账,那个中原人看起瘦瘦高高的,想不到一顿就吃了十几碗热汤面,光是想想就乐得合不拢嘴。
新婚的夫妻在亮堂堂的烛火下紧紧偎靠在一起,娇羞地说着缠绵话。
行人来往匆匆,白肆牵住辰清的手:“我们回家。”
与世隔绝的山坳里亮起灯光,融进万家灯火中毫不起眼的一豆亮色。
月色皎洁,无声洒向莽莽黄沙与万里山河。
敛云峰内,几个入门不久的弟子在师尊的带领下给先人上香。
庄严肃穆的祠堂里,黑底白字的牌位沐浴在袅袅的香烟中,上面字迹温润隽永:泠玉仙君顾泠宣之灵位。
平遥山下人来人往,欢声依旧。
姑娘们追逐着跑下青石阶,裙摆在光影下绽成一朵朵盛放的莲,路过的平遥弟子将摔倒的老伯扶起。孩童三三两两在人群中穿梭嬉闹,全然不顾身后大人焦急的呼喊。
桨声灯影,欢声笑语,和乐融融。
繁华宫宇间,威严的帝王抬头望向天间高悬的明月。透过月色与宫殿,她看见泠玉仙君坐在院中弹琴,琴音至清至纯,何青棠在其中听见了青山如黛,小桥流水。
白肆在旁边吃着月饼,凌止坐在他旁边,低头细心为白肆挑去柚子里的白丝,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白肆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何青棠分神看了他们一眼,抬手将书翻到了下页。
然而光阴似箭,这些故人散在天涯海角,谁都没有重逢。
物是人非。
浪沙淘尽风流,流年折煞英雄。那些悲欢岁月,刀光剑影的过往,终会凝成史书上的寥寥几语,被一代又一代传唱颂读,化为后世人茶余饭后的几句笑谈。
时光如白驹过隙,不断推着他们向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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