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哈木赫尔自知一旦被索隆科事情分心,北征就会停滞,燕家趁虚而入,不可不防,“军师,索隆科的事情全权交由你解决,其他事先不用操心了,我自有裁决。”

“是,王。”

楚柳对于索隆科的事不再继续追问,反倒说起哈木赫尔的大军,“先不管索隆科,哈木赫尔大军没退说明他有信心短时间内找出索隆科,趁现在,应当率兵攻打,而不是在这等着,否则等他休整好,我们未必会有胜算,还有一事,凌知州对北征一无所知,朝堂也未曾提起,我的折子被人扣下了。”

“所以你这次才让裴彻亲自送一趟,不过为何给夏瑾那老头。”

楚柳面露不悦:“夏先生是我恩师,我自是对其信任。”

燕池以为夏瑾那老顽固因年迈,力不从心,未曾再收学生,结果却收了楚柳:“我先前不知,北征按理建宁再得到那封密信就该有所风声,未有动静,怕有变故,至于凌渡所言,真真假假,目前,我自会择一时机出兵,我本在等索隆科传信,现在看来迟则生变。”

索隆科隐藏在看守粮草的士兵当中,他易了容,旁人瞧不出,大军停止对北州进攻,却找了个借口开始对军队里逐一盘查,他察觉到是在找自己,目前他毫无进展,根本没机会夺回政权。

当初虽答应和燕池合作,如今自身难保,合作自然不作数,他想打退堂鼓了。

对于形势,草原族人全数投靠哈木赫尔,一心向外,虽与大梁高祖定下盟约,期限已到索隆科未尝不想北征,只是想法没说出口,仓促下位。

说白了舍不下的就是权,终其一生权力的巅峰,他尚未死,王位就该是他的。

索隆科如此想,更加坚定信念,要夺回王位。

索性,等军师查到他们时,索隆科悄然离去,顺着早就摸清的地形,找到哈木赫尔的帐篷,与人换了岗,趁小厮送吃食进去他再接手,这便顺理成章地进了哈木赫尔的大帐内,帐中唯有他一人,索隆科凑近哈木赫尔,匕首成功划破对方肩膀,也暴露自己。

哈木赫尔专心致志的分析作战,没注意被划破肩膀,不禁爆粗口:“娘的,你敢划老子。来人!把这逆贼拖出去砍了!”

索隆科也不再装,撕下面具:“用草原的方式,与你决斗,输者任凭处置。”

哈木赫尔不屑一顾,并无惊讶之色:“好啊。”

鹰飞到燕池身边时,放声长啸,脚边绑着血信:殊死一搏。

楚柳被吸引过来,“什么意思?”

燕池解释:“索隆科与哈木赫尔两败俱伤,这会或许已经被哈木赫尔处死,我们可借此机会出兵。”

随后,他轻抬胳膊,让鹰飞走。

楚柳点点头:“既如此别失去这好机会。”

燕池默认。

楚柳不再跟随燕池去往军营,转头折返回了凌渡府上,此事应当告知凌渡,毕竟身为一方知州。

凌渡知晓后第一反应便是:“我虽无领兵打仗的本事,亦需安抚城中百姓。”

楚柳则更关注另一件事:“我之前曾给圣上递过折子,言简意赅地讲明北州形势,之前如大人所言圣上并未在朝中提起,那么大人可知晓其内幕?”

凌渡神色一怔,很快趋于平静:“圣上心思可是我等可以揣摩?照楚长史这么说按理朝中会有此事提起,但我上任前却并未提起过,圣上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眼下趋于形势,楚长史不该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楚柳颔首:“受教。”

“何谈受教,楚长史的老师唯夏先生,我们不过就事论事,身为百姓父母官,做该做之事,想该想之问题。楚长史的疑实在不应在我身上,但凡曾知晓我调任北州前在何处任职,便不会有今日之问。”

凌渡自是坦诚相待,不知就是不知,楚柳的疑惑也是自己的想法,反倒令人起了心思。

楚柳对凌渡回答并无意外,他之前确未打听过。

“大人,还有别的事情吗?”

凌渡思量后开口:“自当处理好城内事务,粮食物资,百姓安顿以及流民。”

楚柳出去后,凌渡直接去了昌安侯府。

昌安侯正在书房看燕池送过来的线报,见到凌渡只微微抬了眼眸确认,“徽明,好久不见,但你我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为宜。”

凌渡则开门见山:“侯爷,下官觉得,这场仗,是否该结束了。”

昌安侯放下线报,看向他,“徽明,你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你要清楚我要的只是让人看到他。”

“上位在建宁,龙颜大怒。本欲率军亲军征,是夏老先生浇灭了上位的念头,侯爷,真的该结束了。”

“你我都清楚,上位为什么把他调到北州,虽手上并无实权,可他手底下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只有他在才能压得住他们,哈木赫尔就是想通过这场仗激起他们的复仇心思。”

凌渡思索再三,“侯爷,此仗我认为还是不宜打的过久,您也说了既能压得住,那便一直能压得住,此法很显然行不通,而且吴立的死并未带来实质性的损失,朝中或有起异心之人,可前朝种种皆为过去,当初留下来的若非高祖惜才,他们岂会留到现在,偏偏他却被调来北州,山高水远,不得不担心,他是否还压得住。”

昌安侯轻笑:“徽明,你小看他了,以及他们对楚柳的衷心程度。”

凌渡眨眨眼,长舒一口气,本想继续说,奈何被昌安侯止住。

“朝中局势,你我看的分明,今日到此为止吧,改日再约,来人,送客。”

凌渡回去的路上,望着北州城门的方向,愣神的功夫,号角吹响,大军开始进攻。

哈木赫尔捂住被索隆科刺中的胸口,用力踢向索隆克的尸体,听见军师回报前线,知道中计,怒上心头:“娘的,耍老子玩呢!”

说完猛地吐出口血,他用手随意擦拭,大口喘着粗气,“这群王八羔子,怕是早就沆瀣一气,变着法演戏呢?军师传本王命令,大军迎敌,杀光他们!”

当哈木赫尔兵败逃走,燕池率军乘胜追击,并将哈木赫尔斩于马下的消息传回建宁时,兴武帝甚是满意,赏黄金千两。

“爹,咱家这赏赐看来赏无可赏了。”

昌安侯没好气的看看自家儿子,“你指望上位还给咱家加官晋爵吗?黄金已是恩典,取出些换成白银或者宝钞给将士们,总不能让他们心寒,记住这是皇上命咱们好好犒劳那些将士们的。”

“是。”

夜深人静。

燕池翻进楚柳院子,见书房亮着灯,就知人没睡,径直推开门,“怎么还不睡。”

楚柳早已习惯他这般习性,由他去了,“阿彻还未回来,自是担心,对了,草原无主,若新主再起战争,不如趁此一举歼灭之,为何不做?”

“因为国库空虚啊。”

“空虚,还能一次赏你们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燕池缓缓坐下来,静默半晌:“第一对方求和了,第二皇上密报女真有意灭了他们,而大梁已让对方分崩离析,女真此刻大举进攻,我们则只要略微出手,根据女真部族的实力,不是难事。”

楚柳琢磨:“女真么,他为什么不选择连女真一块灭了。”

燕池皱眉:“之前皇上迟迟不派大军增援,否则女真被灭并非难事。”

楚柳抿了口茶,“女真首领也许跟皇上私下见过了,所以皇上选择联手,如今大梁虽国库并不充盈,但是拿出些许供打一次三年的持久战足够了,显然朝上有人劝住皇上此战短时间内就可以解决,可是战事一旦兴起,谁又能保证时间,不得不承认,这才打了几天啊,你说是吗燕世子。”

燕池与楚柳视线交汇,双方都想看透对方,奈何隐藏的太深,月亮被云层遮盖,屋内光线交错,楚柳站在黑暗中,燕池端坐在光明处,就这么陷入沉默,都想去窥探对方内心深处。

良久,燕池敲敲桌板,“是啊。”

楚柳吹灭窗边离他最近的蜡烛,“夜深了,世子不困吗?”

燕池依着下巴,一抹深情的眼神,对上楚柳坚定自持的目光,嘴角一弯,“清远还是阿柳,我觉得阿柳更朗朗上口。”

楚柳眉心一簇,将手边的书扔了出去:“滚出去。”

“阿柳,明日见。”

“真是麻烦。”

楚柳兀自叹口气,烛影摇红间,沉沉睡去。

天一亮,管家匆匆敲门:“公子,提刑司的人来了,说是让您去趟典签大人的府上。”

楚柳换好衣裳回应:“知道了。”

典签府。

门外就已经围了诸多百姓,都在窃窃私语,楚柳很是费解,踏进府中只见重要的官员都在场,唯独不见典签张辙,楚柳记得张辙是跟凌渡一块来新官上任的,他心中隐隐猜到什么,有人看见楚柳便招呼道:“楚侍郎,你终于来了。”

楚柳走过去,看清大堂主位右侧坐的人后,稍稍皱眉,仅瞬间便舒缓眉目,细微的小动作却还是被那人捕捉到了,“楚柳,孤记得你,在建宁时孤曾与你共事许久,眼下来北州待得可算习惯?”

自称孤,果然是他,当朝天子,沈蔺。

楚柳行了礼,“劳烦皇上还记得臣,臣在北州待的甚是习惯。”

沈蔺攥拳继续开口:“孤听大理寺少卿说他查到你府上时,你染了风寒,身体瞧着很虚弱,现在看来已然大好,不错,这样,孤也好差遣你办事。”

沈蔺语气不善,差遣二字用的极重,对于面前的楚柳他拿捏不准,是否该视为眼中钉,稍微的施压,这样亦可表现出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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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台春
连载中薛知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