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真是疯了。仙古时期那么多的仙王都在研究创法，最终创法成功还是应在了荒天帝的身上。我现在居然觉得你创法有可行性。”
苏容幽幽叹气，对另一边反驳的某位帝兵神祗说道。
“你们不知道五百年内的准帝是什么概念。在仙古时期，纵观整个时代，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只有荒天帝。而现在时悦不仅在两百年不到的时间成就准帝，更是逆天证道，成为了当世大帝。这要是让仙古时期的仙王知道，估计所有人都要震撼的傻掉。”
柳依依目光闪亮，看着眼前交流的众人，坐在大殿的一角，默默的听着。
“正常而言，即便是大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无法违逆时光的伟力，无法违逆冥冥中的大势。”
“但是仙古之前曾经有个说法。正常的修士相当于体制内的一部分，无法超越体制，做到体制外的事情。但是每个时代都会有些人秉承大气运而生，他们天然的就能够跨越这种阶级壁垒，做到其他修士做不到的事情。这样大气运的存在，想要创造奇迹，才会有数以亿万分之一计的可能性。”
“仙古之前，超过两位数的仙王，都曾经想要开辟新法，然而始终未能尽全功。后有荒天帝打破不可能，学习各家之长，更是又有超出想象的奇遇，最终创法成功。”
“而荒天帝，就是仙古时期仅有的能够在五百年内证道的存在。”
苏容对仙古之前了解甚多，即便是荒天帝的经历也能够引为案例。
时悦坐在主位，西皇塔悬于身后，众人围坐左右，互相交流。
能够来这里的，都是关系很不一般的。关系一般的，隔了一层的，都在外面、瑶池的会客殿。
“仙古法，把天地大势铭刻身上，韵养出自身的势，化虚为实，形成奇观，再升华，最终走到人道极致。仙古法过于吃资源，依赖于环境。韵养势，想要化虚为实，必须要有一个外接的奇物化为种子，才能开辟自己的大道之门。想要升华，实现超人巨变，需要有世间顶尖的神火，点燃聚变的开端。”
“仙古末期，三千道州不断没落，除去少部分地界，大环境已经不再适合仙古法生存。”
“今法，是以身为种的法，同样脱胎于仙古法，但是又超出仙古法的范畴。虽然根基没有变化，都是依赖于人体的潜力之门，但是道路不一样了。”
“今法，各个秘境都是为了开发荒天帝当初留下的密藏。能够把五大秘境开发到极致，自然就能走到荒天帝当年的境界，人道极致。”
“道我，逝我，神我，其实就是仙古法中神明的一个环节。只不过把神火境，外神、内神这些东西全部拆开，追根溯源，再重新捏合，形成的三足鼎立局面。”
“苦海无边，苦海和里面的生命之轮就仿佛是一颗世界种子。种子未曾破壳之前，无数的营养物质包裹生命之轮。”
“可以说苦海这一个境界，就是荒天帝创今法的开篇，也是基础。再往后，都是使用今法来做到仙古法同样的效果。”
“今法并不完美，或者说传下来的并不完美。挖掘神藏的过程中，又可以创出无数最适合自己的经文。从战力和潜力上来看，今法是要超越古法的。但是今法并非没有缺点。”
“今法，很吃天赋。同样的经文，有天赋的人能够发掘更多的潜力之门，修行更快，更强。”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够。他人的经文最适合他人，不可能最适合自己。”
“想要在今法中走到帝境，就只能自创最适合自己的经文。”
“自创经文，虽然难度远小于自开一条道路，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一个黄金盛世，往往只能韵养出三五尊，最多七八尊准帝。”
这些东西，有些视角，是正常走五境，不可能看到的。唯有立足更高维度的位置，才能看出其中的规律。
“想要创法，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关键有两个。一是不能脱离九天十地的根基，潜力之门、人体小天地。二是要跳脱出去，要和现在的今法形成差异性。”
“脱离了潜力之门的根基，注定是空中楼阁，不可能得天地承认，成为正统大道。差异性不足，无法引动创法劫，创法就不算成功。”
“仙古时为了创法，无数的修士前赴后继，就是为了探索出九天十地修行的根基究竟是什么。后来，又有十多位仙王在此基础上，学习异域的法，学习界海他界的法，然而始终难以抵达某种极致。”
“直到荒天帝，因为自身的经历，曾经失去至尊骨，后又打开潜力之门，重新孕育至尊骨，更是打碎至尊骨融入全身，才最终找到和修行根基潜力之门最贴近的、最底层的境界。最终以洞天反吞其他境界，以世界树种子韵养出了苦海。”
“仙古法第一镜搬血，实际上就是韵养潜力之门，让潜力之门可以被打开。搬血经的强弱，直接决定了下面两三个境界的战力。”
“今法，轮海境自身走到极致，都能够走到人道极致。”
“这还只是创法其中的一部分难题。诸天万界，界海大界无数，道路何其之多。说不定辛苦创出的路就和其他人的路重复了。只能算是再现他人的道路，不能算是创法。”
“创法如果走到了他人的路，碰不到黑暗还好说，一旦碰到黑暗，被黑暗物质污染，自己就不在是自己了。”
“相比较而言，什么战仙路，混沌大道，说是道路，实际上是走到了人道极致之后才需要考虑的，并非一条道路的底层根基。”
“难，太难了。”
“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不如众筹一条修行路，采百家网友之长。”
“今法固然给九天十地带来了无穷的可能性，但是失去的更多。”
“灵宝天尊留下的轮海，至今还在宇宙中飘荡，生命精气不止。莫不是和宇宙相连的潜力之门尚未彻底关闭？”
“死中求活，先不说难度，单单是从概念上来说，作为根基就不合适吧？”
“潜力之门，是仙古的说法，延续到了现在。实际上应该说是天人合一，人体并非独立存在的，而是和宇宙时刻交感，是为人体小宇宙。开发潜力之门，就是把人体当成宇宙来修行，开发种种人体没有，而宇宙有的力。”
“能不能走武道一途？虽然说这种一看就很常见的道路，不可能没有人走，但是可以另辟蹊径，走九天十地特色化武道嘛。”
“按照你的说法，仙古法也好，今法也好，都算是武道。”
“想这么多页没有用。我们自己的境界尚未走到人道极致，没有那种感悟，很难说出多么有深度的东西。”
时悦坐在那里，拖着下巴，安安静静的看着吵吵的十多人，和西皇塔一起享受沉静。
‘创法不一定就要一步到位，人道做人道的事情，仙道做仙道的事情。当年荒天帝创法，前五个秘境为人道，第六秘境为仙道。六大秘境圆满，准仙王自成，距离仙王只差一场劫数。’
‘人道似乎没有那样简单，即便是我此时近仙，应该不比红尘仙七世八世要弱，但是以近仙的姿态对比，即便红尘仙九世，甚至九世合一，其实也没有能够触摸到人道的天花板。’
‘处于近仙姿态，虽然还可以通过不断圆满其他层间进步，层面多了可以走一走战仙的道路，但是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就仿佛是一百二十分的卷子，其他人最多考九十几分，我现在远远超越了他们，考了一百分，已经写完了卷面的所有题，但是卷子不完整，还差了一道大题。因为没有这最后一道大题。’
时悦思考着，眉头忍不住渐渐簇了起来。
“九天十地破碎，和仙古时期的九天十地相比，差了些什么？”
时悦突然开口问道。
苏容坐在长椅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看向了时悦。
“说不好差了什么，但是三千道州时期至尊前期就可以引动成仙劫，成就真仙。然而现在成仙劫因为天意三刀斩下，从而无法降临，导致现在的准帝无法引动成仙劫。这一点，是肯定的。”
苏容想了想，认真说道。
“如果说是缺少了什么东西，导致的这一切，荒天帝为什么不能补全？不不，不对。荒天帝一剑独断万古，会不会本身就需要九天十地是残缺的？一旦补全了缺憾，荒天帝的剑光就无法再遮掩住九天十地？”
“我觉得不是，荒天帝独断万古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先不管，但是和九天十地的不全应当并无关系，至少没有那么大的关系。要知道，界海之内现在还有几个仙界碎片，而且奇异世界现在仍旧能够支撑修士成仙。以他们的能力，只要找到奇异世界或者仙界碎片，找到九天十地还不是轻轻松松。但是在原来的时间线上，直到三位红尘仙打上仙域，也没有见到黑暗的半点踪迹。”王勇清否决了苏容的说法，觉得苏容思考过于片面。
时悦听着他们讨论，若有所思。
‘天意三刀，不仅斩了宇宙一刀，斩了生灵一刀，斩了奇物一刀，还让天心印记出现。我记得荒天帝未称帝时，有人说过九天十地的情况和曾经见过的其他大界类似，是某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思索不得，时悦不在浪费时间。
随后的三年，北斗一片平和，各个生命古星有能力横跨星域的势力来此朝圣，带动了北斗的经济，让北斗比之前繁荣数倍。
此时的时悦还不知道，十多年之后，就是大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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