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和王越在路口告别,回道酒店发现门口围了一群人,原来是楼顶的太阳能坏了。
陈星走进去两步,想到什么又转回来问:“那房间还可以洗澡吗?”
“洗倒是可以洗,” 大堂经理面露难色:“就是水可能有点凉,不过街对面有一个大众浴池,如果着急的话也可以去那边洗。”
在海滩上待了一天,学生们大多准备去大众浴池洗澡,陈星回到房间关上门,脱掉上衣查看背后的瘀伤,他的皮肤太白,即使过去了半个月,仍隐隐能看见青紫色的痕迹,陈星叹了口气套上衣服,床上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是孟哲的短信。
——今天玩得怎么样啊?
孟哲不是没试过给他打电话,奈何山里信号太差,两分钟的电话一分半的电音,还不如发短信来得方便,孟哲翘着脚躺在帐篷里打字:
——你们学校有人食物中毒了,好像是吃了有毒的菌子。
——话说这个季节还有菌子吗?该不会是谣言吧。
——这是我们最后一天睡帐篷了,老师说明晚住度假村!
陈星:
——那你好好珍惜。
“……” 孟哲在帐篷里翻了个身,打字道:
——谢谢,但是不用了。
——对了,你们住的酒店咋回事啊?
——听周煜说今天有好多学生去大众浴池洗澡了。
——这是什么神秘的仪式吗?
陈星:
——酒店热水器坏了,正在维修。
——可以洗澡,就是没有热水。
第二条短信还没发出去,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陈星走出去查看,原来是隔壁房房间的水管爆了,房间里没人,涌出的水来不及从下水道下泄,从浴室溢出到卧室,现在又从房门底下流到走廊。
住隔壁的同学接到消息匆忙赶回来,一开门只看见浴室顶端的水管豁了一个大口,冷水从变了形的水管里喷出来,将整个浴室都变成了水帘洞。
“这……” 同学们都聚在门口目瞪口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陈星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水阀,眼见积水就要漫到电线周围,他让隔壁房间的同学去找水管工,自己则想试着把破洞堵上,结果被兜头浇了一身凉水。
“好吧,”陈星咕哝一句,对站在一旁的同学说:“把毛巾递给我一下。”
那节破裂的水管靠近浴室屋顶,陈星嘴里咬着毛巾,小心翼翼踩在浴缸边缘以免摔下去,等他找到水管具体的破裂处时,自己也差不多湿透了。
“维修工呢?” 陈星扶着毛巾架站稳。
“都去楼顶修热水器了。”给他递毛巾的同学说:“你这都湿透了,要不先回房间换身干衣服吧。”
“还是等维修工来吧,毛巾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陈星抬头看了看被堵得不慎牢固的裂口,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儿就好,反正都已经湿透了。”
眼看时间过了大半个钟头,期间陈星一步都不敢走开,只能用半干不湿的浴巾随便擦了擦,直到维修工赶来,陈星和刚从海里被捞上来没什么两样。
“麻、麻烦你了,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住在这个房间的同学赶回来,看见浑身湿透的陈星,连忙结结巴巴地道谢。
“没事,”陈星摆了摆手:“你记得检查一下电源,小心别漏电了。”
他披着浴巾走回房间,从头到脚都淋了一遭凉水,再去洗澡似乎没有什么必要。陈星想起自己来时还带了两本练习册,擦擦头发丢下浴巾,去背包里翻练习册了。
另一边,孟哲举着手机爬出帐篷,走走停停不时看看屏幕,许扬探出头来,说:“哲哥你干啥呢?蚊子都跑进去了。”
“噢。”孟哲跑回去拉上帐篷,锲而不舍地拿着手机满营地乱逛,手机在黑夜中发出幽幽亮光,使他看起来像一只大型萤火虫。
“孟哲!” 值班老师走过来说:“你干啥呢大晚上举着个手机。大扑棱蛾子似的。”
“老肖?哎不是,肖老师肖老师,”孟哲后背挨了一巴掌,他缩了缩脖子,说:“我找手机信号,有急事。”
“信号?”肖老师拿出手机看了看说:“信号是满的啊,山都挡不住信号帐篷还挡得住?快回去睡觉。”
“啊?”孟哲稀里糊涂地被推进帐篷,探出脑袋说;“可我收不到陈星的消息啊。”
“嗯嗯嗯,”肖老师按着他的脑袋把他塞回帐篷,说:“睡吧睡吧,睡着了啥都有。”
“奇怪了……”
孟哲摸摸鼻子,听见耳边有蚊子嗡嗡作响,他伸手扇了扇,一边嘀咕一边钻进睡袋。
————————
陈星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勉强睁开眼睛,大脑昏昏沉沉,双腿也像被灌了铅,他强撑着下床开了门,发现隔壁房间的同学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他的手机。
“陈星,这是你的手机吧,你昨天落在我房间了,今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我才发现。”
“哦……”陈星的头发在空中乱翘着,一看就是睡觉时没吹干头发,他接过手机说:“谢谢。”
“没事,”隔壁房间的同学又说:“对了,好像还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你等会儿看一下。”
“行。” 陈星关上门也不知道没听进去,他只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手里握着电话又面朝下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叩击声把陈星硬生生从梦境里扯出来,他眯着眼睛反应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不是在打雷,声音是从房门那边传来的。他赤着脚下床打开门,方圆和周煜站在门外,一脸焦急。
“陈哥你没事啊,”方圆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哲哥说联系不上你,清早七点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哎陈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方圆的声音高高低低,像是隔着水面传过来的,陈星昏昏沉沉努力辨认,脚下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幸亏周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陈哥你……”
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不对劲,周煜皱了皱眉,抬手去试陈星额头的温度却被后者侧头躲开。
“我没事。”
陈星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像是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在说话,他咽了咽唾沫说:“我等会儿给孟哲回电话,你们先回去吧。”
“你发烧了,”周煜打断他的话,探头往房间里看了看说:“你一个人住吗?”
一中来海边游学的人数是单数,分配到最后陈星住了单间,见他点点头,周煜叹了口气说:“你先躺下吧,早饭还没吃?”
意识到对方要来照顾自己,陈星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点,说:“我等会儿就去吃,辛苦你们了。”说罢就要关门。
“咔”方圆一手撑住门板,满脸不可思议,“哥你都发烧成这样了,咱就别维持高冷学霸的人设了行吗?”
这都哪跟哪儿?放在平常陈星估计会一笑而过,但眼下他身体极不舒服,他开门时没来得及穿拖鞋,现在正光脚站在门口,嗓子又干又疼,连完整地说一句话都是奢望,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见陈星的脸色越来越差,周煜一通电话直接打给了孟哲。
电话那头的孟哲正在拓展训练,他一只手扒着攀岩墙上突出的部分一手接电话,任肖指导在下面大呼小叫。
“喂。”
“陈哥感冒了心情不好而且不让我们进门你看看怎么办吧。”
周煜一段话连个停顿都没有,孟哲居然能听懂,他换了只手拿电话说:“你让陈星接电话。”
“哐——”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方圆的声音:“陈哥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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