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时分,陈乔娍和三位哥哥又去桥头听书。他们远远就看见宋先生的摊子,周围已坐着站着一圈人,而附近的茶馆今天点上了格外亮堂的灯。“莫不是赵小姐回来了?”陈乔娍猜测道,说罢,四人一同前往茶馆。馆内,店员阿封正爬梯子挂了新画在墙壁上,站在他身后指挥的正是赵伊倩,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款旗袍,一双浅色绣花平底鞋,头发拉直了垂在背后,耳垂上只是两只小珍珠耳环,像个与陈乔娍年纪相仿的青年女学生。
“赵小姐!”陈乔娍喊道。赵伊倩侧过身,看见她立马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快步迎了过来,随即看见陈乔娍身后的三位俊俏魁梧的先生,说:“乔娍,这三位便是令兄吧?”
“好久不见,赵小姐,您还是如此年轻美丽,只不过是多了几分知书达理。”陈异抢先一步说,扶湘愣了一下,捂嘴笑了,答到:“陈先生如此说,叫我如何回答?您初见我时我也不过十七岁,现今我二十出头,当该是一岁胜一岁。您可千万别将小女与您同岁的小姐并为一谈。”
赵小姐针锋相对的回答让陈乔娍有些惊讶和不解,此时陈悟松打了圆场:“你们可是合作伙伴呢,可别一见面就小打小闹...你们看,乔娍都差点给吓着了!”陈异连忙点头哈腰地说着是自己的错,请求赵小姐能原谅自己,赵小姐转了转眼睛,调皮问道:“那陈先生评一评,这条裙子,是您第一次见我时穿着好看,还是今日再见好看?”陈异脸红了,压低了声儿,回答:“第一次见您时觉得眼前所见,如新月轻晕,如花树堆雪...今日见您,与曾经的青涩大不同,只觉秀色绝俗...”几人皆笑了起来,陈鸿亭调侃道:“大哥莫是被赵小姐迷得晕头转向了!”几人说笑间,阿封过来在赵伊倩耳边说了句话,赵伊倩点点头,对陈乔娍道:“乔娍,那日你的手绢落在这儿了,正晾在后院呢,你可能得自己跑一趟了,我先领三位贵客坐下。”陈乔娍得自己去拿回手绢,还有可能错过趣事,难免不心烦意乱。阿封带她到院门,便转头忙去了。
陈乔娍来到后院,后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此地大概是赵小姐平日里写书与喝茶、晒太阳歇息的地方,院子角落处种了一棵高大的桃树,树上稀稀落落结了粉色的花。三月春风暖了桃树,桃树不禁抖动摇晃,飘下些花瓣儿下来,“又得叫张阿爷来打扫了。”此时,陈乔娍才看见树下站了个人,他背对着她小声自言语着。
“李郎?”
那人转过身,与陈乔娍相视,正是李知鸣。陈乔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看清了他的脸。“陈小姐,”李知鸣看着她笑了,然后他小声支吾道,“陈小姐...太近了...”陈乔娍反应过来,眨眨眼睛羞红了脸,连忙后退了一大步,李知鸣见状,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手绢递给她:“陈小姐,这是您前几日掉的手绢,我将它洗净了。”“有劳李郎了,还辛苦您亲自送来,这个人情我记在心上。”陈乔娍接过手绢,收下了。“陈小姐,一点也不麻烦,况且...”“况且什么?”“我还能见到您呢。”李知鸣笑了,脸颊两侧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陈乔娍听见他的话,先是愣一下,然后低下头偷笑起来。
“小姐,几天后河狸餐厅的宴会,您会去吗?”李知鸣的眼睛似一汪清水,倒映着陈乔娍紧张与羞怯的神情,平静等待着她的答复。“也许吧。”陈乔娍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少年郎的温情脉脉是一只危险而迷人的潘多拉宝盒,它追逐着她的眼睛,她不禁将目光转移至别处生怕自己不小心被束缚。
这时,阿封来了,呼唤陈乔娍:“陈小姐,陈先生们正叫您呢!”于是李知鸣跟着陈乔娍一起离开了后院。
“呦!真是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赵小姐见到他们眉开眼笑道。
“赵小姐,这可使不得!怎能说乔娍与那小生般配呢?老爷子知道了会气坏的...”陈异连忙说。
“哪里使不得?都是在最年轻的时候,风华正茂...青少年都是同等的。先生敢说自个儿年轻时没有过悸动?”
陈异楞了一愣,尬笑了笑。
“哎呀,我与陈小姐是刚好遇着,便一同过来了,道着什么青年的恋爱,哪搭得上关系呢!伊倩姐姐,别调侃咱们了,陈小姐该羞不住的!”李知鸣解围着,陈乔娍看了他一眼,也说:“是呢,阿兄,我现在只想好好在大学里念书,不想掺和那些杂七杂八的。”
说着,兄长们拉着陈乔娍落座了,他们和李知鸣聊天。赵小姐却不说话了,陈乔娍发觉了赵小姐的奇怪,问她,她苦笑摇摇头,自顾自咕囔道:“我当年也是这样想,可惜了...”陈乔娍刚想追问什么,可是看见她默然失色的眼睛,便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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