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天这回没有纵着他，抬起胳膊没让他碰到手上的烟。
“干嘛呀，”路阳摸了一下没够着，收回手不高兴的看着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小气。”
原天无动于衷。
路阳不甘心，抓着他的胳膊来回晃:“给我试试嘛，我都没试过……”
原天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的不行，突然发现这段时间路阳这副类似撒娇的方式用的越发得心应手。
奇怪的还是他自己，不进不觉得讨厌，还越发受用。
他自诩确实做不到像路阳一样没心没肺，在没人的角落一边跟他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啊”、“早恋不对，跟男生偷偷摸摸接吻也不对”。
然后转而笑嘻嘻的说“但是好刺激”。
他大概习惯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不必考虑结果，只要片刻开心，因为总有人会给他善后。
可他却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无底线的纵容，以至于心中反复纠结，维持这段关系慢慢成了他心上沉重又舍不得放弃的枷锁。
但他不得不承认，原本忧心忡忡的情绪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突然被压了下去，总是这样突然觉得，即便是不容世俗的开始，但这样下去也不错。
原天捏了捏他的脸，说:“吸烟有害健康你知不知道？”
路阳不服气:“那你怎么还吸？”
原天没正面回答他，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什么人之后，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圈没吐出来，下一秒另一只手直接按住路阳的脑袋，朝着他的唇吻了上去，还未吐出的烟圈，借着这个吻一部分过渡到他的嘴里。
路阳毫无防备，从来没尝试过烟的味道，一下接受不了，下意识的推开他，猛咳了起来。
原天笑了，说:“还试吗？”
路阳边咳边推拒道:“不试了不试了，一点都不好玩。”
原天“嗯”了一声，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路阳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怒目而视，原天假装看不见，自顾自的抽完了手上的半根烟，熟门熟路的掐灭了烟头，扔到了栏杆外的垃圾桶里。
“怎么这么看我？你自己说不试了。”原天佯装无辜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路阳眼看他扔掉烟头，自己也没了再试的机会，一脸不满的嗔怒他，但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原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路阳突然泄了气，转而又自我攻克了一会儿，凑到他身边说:“那再亲一下吧。”
说完不等他回应，就抱着他抬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原天猝不及防没躲开，眼神不经意的瞟了瞟四周，无奈的向后抻着脑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说:“别闹”。
路阳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只好悻悻地放开他。
*
天气越来越冷，路阳隔三差五的生病，他现在最讨厌请病假，因为在家就见不到原天了。
但也没办法，他原本生病就很难好，打针吃药效果都不明显，只能回家输液。
不一样的是，现在请假落下了什么，原天都会帮他，发的卷子和需要交的作业，原天也会一一帮他整理，尽管路阳不在意这些，但他还是很高兴。
但上周的体育课没去，原本一节体育课也没什么，但偏巧赶上了体测。
结果周五下午上课前路阳被人叫了出去，直到上课才回来，路阳皱着眉坐回座位上，原天漫不经心的问他:“怎么了？”
路阳满脸写着不高兴，叹了口气说:“刚隔壁班体委跟我说，上节课体测我请假了，让我下午去补测。”
路阳生无可恋道:“果然怎么也逃不开体测……”
原天问:“什么时候去。”
路阳没精打采的回他:“就第四节自习课的时候。”
“知道了。”原天没多说，继续低头写作业。
路阳不高兴，原本就是睡着觉被叫醒的，有被告知要跑一千米，黏糊糊的趴在原天身上哼唧。
原天无奈的放下笔，也没推开他。
路阳趴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改刚才郁郁寡欢的模样，抬起头抓着他的胳膊，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怀期待，说:“那你下课等我一起回去。”
原天看了他一眼应道:“嗯。”
路阳心满意足的起身拿出下节课课本。
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原天无奈的看着他笑了。
*
一千米体测很快，从开始到报完成绩也就十几分钟，跑完路阳报完成绩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身边一起补测的同学都陆续回教室了，路阳累的不想动，更不打算回去写作业。
原本想找个地方坐下，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原天拿着一杯奶茶和他的外套慢条斯理的在人群中逆流而行。
路阳又惊又喜，刚跑完一千米的疲惫完全被抛诸脑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扑倒他身上的一瞬间，整个人化成一滩水一样挂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说:“你怎么来了，抱抱抱抱……”
原天没防备被他扑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扶着他的腰，然后帮他往下拉了拉被他的动作提起来的衣服，看了看周围，无奈的提醒道:“你收敛点儿。”
路阳突然意识到，不情不愿的站稳身子，看着他问:“你不写作业啊？”
原天拉着他往操场角落走，说:“没意思。”
路阳哼笑，“懈怠了呀小同学，马上月考了，你还能保住你的第一吗？”
原天不以为意，说道:“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
说完把衣服递给他，说:“衣服穿上。”
“哦。”路阳没多问，接过衣服穿上，被他带着往前走，边走边说:“好累，再也不想触碰1000米了。”
原天无奈的笑了笑，说:“你看起来需要多锻炼。”
路阳嘴硬:“我哪有，我身体很好。”
“那你体测那节课为什么请假？”
路阳无话可说，愤愤的“哼”了一声，不想跟他讨论这件事。
下一秒看到原天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得意洋洋地说:“给我买的啊？”
原天没否认。
路阳准备接过来，说:“快给我喝一口，我要脱水缩合了。”
“嗯？”原天一瞬间没理解过来。
路阳也意识到用词不当，改口道:“奥，是质壁分离。”
“……”
“动物细胞没有质壁分离。”原天躲开他纠正道，然后扶着他说:“待会儿，先走几步休息一下。”
“哦。”
*
这个月路阳七七八八落下了一周的课，原天有心给他补上，但对路阳来说，原天给他讲他就会听，至于有没有听到心里，很难说。
原天也不强求。
神奇的是成绩出来路阳并没有退步多少，并且原天，完全没有路阳说的懈怠，这次考试依然稳居第一。
月考出完成绩第二天下午班主任突然进教室告知大家调座位，然后把新的座位表投在了大屏幕上。
路阳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班上同学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换座位了。
“怎么回事？”路阳走到自己座位上，看着旁边慢条斯理的正收拾东西的原天，问。
原天道:“换座位。”
“啊？为什么？”路阳一脸惊讶，然后抬头看了眼大屏幕以及站在讲台上表情严肃的班主任才明白过来。
原天没说话，路阳煞有介事的凑过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压着嗓子逗他道:“那以后就不能挨着了呀，男朋友。”
原天很无奈，感觉他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开始不分场合的开玩笑，他上身往后退了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抬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快点收拾东西。”
路阳嘟着嘴愤愤的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不情愿的低头，看着乱糟糟的桌面无从下手，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大屏幕，问:“诶？你调到哪里了啊？”
他一边问，目光开始不断从屏幕上搜索着原天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找到，就听到原天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路阳斜后方的位置。
路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斜后方，然后对照着差不多的位置，找到了屏幕上原天的名字，发现他就在中间最后一排最外面一个。
他刚想问自己在哪儿，还没来得及找自己的名字，就听到原天说:“你在我这儿，等我收拾完，你直接挪过来就好。”
路阳看了看屏幕上，这么一看，就算调了座位，其实离得也不远嘛。
“这么周到啊。”路阳笑嘻嘻的调侃他，然后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哥哥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前……桌子。”
“……”原天伸手捏住他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那我先谢谢你？”
路阳拿开他得手，不满的搓了搓被他捏的有些麻的脸，咬牙道:“不客气。”
原天没再继续跟他闹，开始低头收拾东西，路阳也不着急收拾，坐在位置上看着他收拾了半天，有些无聊，问:“对了，让我来看看我的新同桌是谁……”
说完抬头看大屏幕，自己名字旁边赫然写着“张竞羽”三个字。
路阳笑着说:“原来是我们鲸鱼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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