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那师兄弟后,他们不急着出城,而是返回客栈,又休息了几个时辰养足精神再出发。
虽然熬了一夜,但杜月寒精神奕奕,始终攥着那瓶从天罡星身上搜出来的蚀骨液,目光虚虚的落着,看上去像在想些什么。
就算他不困,李一尘看也看困了。从床上坐起,走上前搂住杜月寒,李一尘倚在杜月寒身上磨蹭,撩开他微卷的乌发,将吻一朵朵烙印在那莹润细白的后颈上。
“卿卿,你不困吗?我困了,想抱着你睡。”
杜月寒在感受到颈间软软的亲吻时便回过了神来,见李一尘眼下确有淡淡乌青,不由生出心疼之意,于是随手将蚀骨液搁在桌上,随李一尘回到床上休息去。
为怕光线过盛,杜月寒还贴心的取下床帐。只是李一尘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及,又坐起身一把抱住杜月寒的腰将人强行抱了下来,然后按在怀中躺好。
杜月寒实在无奈。这还有一边帐子没有放下呢!只好抬手挥出一道掌风,那帐子便也就簌簌地落下了。
做完这一切,杜月寒方放心躺下靠近李一尘也闭目睡去。
如此不知过去多久,杜月寒睁开眼,最先见到的便是昏暗的空间,本想下床看看,奈何李一尘的手还搭在他腰间,另一只手枕着脸颊,睡得一脸恬静安逸。
不想吵醒他,杜月寒便轻轻掀开一角帐子看了看外边儿,大致判断出已至午时。没想到他们睡了这么久。
抬手挥开一边帐子将阳光放了一半儿进来,杜月寒看着李一尘睡颜,忽而伸出手抚了抚李一尘的脸。从额角到下颌,他动作温柔至极,一看就是不想打扰到熟睡的人。
可是摸到嘴角时,却感觉到李一尘闭着眼勾唇一笑,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握住了。
将人搂入怀中,才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细瞧,李一尘亲了亲杜月寒握成拳的手指,音色间还夹杂着初醒时的低哑。
“卿卿,你这么摸,何时才能步入正题呢?人家等你等得心急,只好自己醒来了。好卿卿,你不会怪我吧?”
刚睡醒的李一尘音调更加缠绵悱恻了,湿热的气息交融在床榻间,身体亦被桎梏在他怀中无法动弹,听得杜月寒红了脸,手指头又缩了缩。
“我才没有想要做些什么。”越说越小声,杜月寒垂下眼,不大想看李一尘的眼。“你又污蔑我。”
“好好好,就当我污蔑你。卿卿,你近墨者黑,这辈子都别想有什么清名啦。”
李一尘笑着低下头又亲了亲杜月寒眼尾,忽然翻身而起,伏在杜月寒身上,一手撑着侧边,一手轻抚杜月寒脸颊,将吻细密落下。
杜月寒抱住李一尘后背,乖顺接纳李一尘给予他的吻或是其它的一切。
好像已经被说服,却又忽而坚定捧住了李一尘的脸,要他与自己好好对视,然后说:“我怎么可能在乎什么清名?”
越说脸越红润一分,杜月寒眨眼瞧着正伏在自己身上的李一尘,凤眸里像含了汪春水。
“我又不是那当官儿的,和那教书的。我,我只要你。一尘,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好像没有……真对不起你……”
心爱的人倾吐着最好听的话语,且又这般乖顺的躺在自己身下,对此,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李一尘情难自抑,当即俯下身,再次狠狠堵住那张说话的红唇,用最热烈的吻回应,感受他还会有多甜蜜。他的一切,都想要拥入怀中,烙下印记,即便,他很可能会因此不高兴。
“说了说了,现在不就说了吗?”放开已被亲得喘息连连的杜月寒,李一尘握住杜月寒的手又亲了亲。
“好月寒,你一句抵得上十句。你偶尔一句,便足够我开心幸福上很久很久了。卿卿,我真的很爱你,希望你能一直感受到。乖,别动好吗?还想亲亲你……”
紧紧凝视身下人的唇,李一尘说完便兀自低下头又吻了上去。无论做什么,杜月寒都任他施为,即使有些刺痛也不在意,反而微微抬起腰,双手抱住李一尘脖子,想要整个人都与他黏在一起。
难言的渴望,对视一眼便天雷勾动地火。杜月寒闭上眼感受,不自觉间声音愈发变了调,听得他自己耳朵都红了,不知是不是今天格外激动的原因,干脆以吻封缄,又往李一尘肩膀上咬一口。
房内,传出一两声惊喘,更多时,是一阵阵低吟与啧啧水声。
被子,亦被挤了下去。
结果便是这么胡闹过一番后,出城已近黄昏。
杜月寒靠着李一尘胸膛,任李一尘摸上自己胸前。出城走了一段路后,他二人便同骑一匹马,而李一尘那匹白马跟着驮些东西。
身体又热了起来,伴随着隐隐不适,杜月寒握住李一尘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偏头与他亲近,过了会儿,待到李一尘心满意足了,也就自动放开了。
李一尘埋进杜月寒的肩,二人紧紧相贴,缓缓前行,虽是无言,却自有股默默情意绵绵流淌,暖了这深秋气凉。
他们皆感觉到今日欢好有些不同。就像,怎么也亲近不够似的,这般情缠,便是刚在一起,或者每次重逢时都未有发生过,要不是赶着出城,顾及月寒身体,李一尘是决计没那么轻易放手的。
想起刚才在店里月寒也没有拒绝自己的亲近,任由着他拉拉手啦,搭肩揽腰啦,从未有过的待遇,真是令人欣喜若狂。
李一尘在后边儿回味,杜月寒同样想起刚才的事儿,只不过他想的是刚才自己做事真是欠妥,怎么会对这家伙越发没有了底线呢?靠着李一尘肩颈,杜月寒想得眼尾潮红,偏偏心中生不出任何气。
忽然感觉到怀中的月寒有些轻颤起来,李一尘忙将人又抱得更紧了些,一边揉搓他手臂和腰侧,希望能减轻一些不适。
杜月寒伸手推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又只是放松靠着李一尘不动了。
于是李一尘更轻柔地替他缓解不适。
其实想说的是:你回去,别、我难受。杜月寒想了想,又总是说不出口,怕李一尘听了就真的走了,更怕他反而加大力度。左思右想,百般无奈,索性不说话了,作那掩耳盗铃的鸵鸟状。
李一尘细细瞧着杜月寒变化。见他长睫煽动两下,哦,是为难了;又见他抿唇不语,哦,是有想说的话;再见他偏头与自己挨蹭……卿卿呀,真的是好爱好爱自己呀。
吻了吻杜月寒颈项,李一尘轻声问道:“卿卿,在想什么?昨晚到今晨你一直捏着的那个瓷瓶是什么东西?我瞧你状态不对,有点担心。”
这事儿本来早就该问的,奈何难得见月寒主动吐露心迹,便……总之一时耽搁了,现下卿卿难捱,正好转移他注意力。
杜月寒摇摇头表示无事,李一尘不信。
“能叫你这般,是与你父母有关?”李一尘问道。月寒早就与他倾吐过家事,不过是因为看月寒自己并不为之所困才极少提起,现在见人烦恼,当然要第一时间关心。
杜月寒一怔,感动的握紧李一尘的手。
天底下最懂自己的永远是一尘,杜月寒想到。与他一起时,不仅更开心快乐,就连困难疑惑,似乎都变少了。
或者说,是能使人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衡教覆灭之时,只知道是教中出了叛徒,但我还记得杜叔说他们的死状惨烈一看就不像是教中武学所致。现在看来,倒是与这血煞门的蚀骨液更为接近。”
似是说起往事使人黯然,杜月寒神情哀伤。
“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线索,便是认定血煞门所为,也要抓到知晓其中内情的人再说。可是……”
“可是血煞门门人遍布天下,且又行踪诡秘,我们至今遇到的都是些喽啰,不堪大用。”圈住杜月寒的腰轻吻他面颊,李一尘说道。
“卿卿不要过分忧虑。水到渠成,要相信此事一定会有个着落。爹娘,也都会为你骄傲的。”
没有纠正李一尘的叫法,杜月寒闭目与身后的李一尘挨蹭,像交换力量,渐渐终于感觉到放松,如暖热洪流,从彼此相贴的每一寸肌肤间闯入。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便能无比心安。
“嗯。只是对不起杜叔,他会原谅我吗?”
“等这事儿了,咱们先去祭拜爹娘,然后回大漠看望咱叔。卿卿说好不好?”
“嗯……不好。”
“呜,为什么不好?卿卿你不爱我了吗?快回答人家……”
乘着斜阳夕照,伴着笑声低语,两人一马,缓缓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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