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命好,咱们老爷夫人要收她当义女”
狗子昨天被叫去做事之后就一直不见月儿,今早的早集合也不见她,他特意留了月儿的早饭,这会儿带给她,去的路上就听见过往的丫头们说着这些个话
狗子往回跑,追上那些说话的丫头“姐姐们,月儿现在在哪儿?”
“月儿在大堂,我们也正要过去呢”
狗子问完撒开腿就往大堂跑
大堂围着好些人,狗子跑进去,挤进人群里
月儿站在大堂中央,穿着一身淡黄色旗袍,发白的脸色勾勒出朱色的唇,一双眼里蓄满了泪水。
夫人一直握着月儿的手,说着“我的心肝啊”
一旁一个满头花白发的老人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和破了口子的鞋,不时伸手去擦眼角的浊泪
“月儿的奶奶啊,月儿我可真真喜欢不得了,这些日子来真把她当自己闺女儿一样疼着”夫人笑说着
“夫人菩萨心肠,月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人抹了把泪说着
“您也别为难,您要是不愿意我收养月儿为义女也是能理解的”夫人拿着手帕假意擦着眼角,装出一副悲态说着“我注定命中无女”
夫人见这一老一小都不搭腔,又哭起来“罢了罢了,同我跟你爹爹问声好,你们回去吧”
月儿家原是烟家的佃农,不幸的是月儿的爹瘫了,月儿也就进来烟家干活抵租。月儿不是家生奴,她是长工,还了租她就是自由身。倘若月儿不应承夫人收她做义女,薛五爷再大的本事也是强抢民女,所以烟家要收她做「义女」,这样也就名正言顺的「嫁出去」。
即使这是明晃晃的捕雀局,那月儿又能如何?父亲已经瘫了,阿弟阿妹又小,阿奶的担子太重了。
“能被夫人收为义女是月儿的福气”老人到月儿身旁,声音哽咽说着“月儿,快跪下谢过夫人”
月儿朝夫人跪下,闭上眼,悬在眼眶的泪水掉落,同她的不甘和悲戚一起落进尘埃里
“好月儿,好月儿,起来吧”夫人挥手让月儿起身
“今天能收月儿为义女是我烟某人之幸”烟老爷高兴说着“今天每人都加赏一吊钱”
“恭贺老爷夫人”那些丫鬟婆子家丁欢呼雀跃,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欢快
月儿几个玩得好的小丫头姐妹围上去
“月儿,你当真好命啊”姐妹们羡慕看着她“以后要叫你小姐了”
“好命?”月儿红着眼看着那些笑嘻嘻的人,水雾糊了眼,刀子不落自己身上,也就认为都是喜的。
“月儿”狗子走到月儿面前
“给我道喜吗?”月儿擦掉眼泪,看着狗子
“你今早没来,我给你带了早饭”狗子把手上用荷叶仔细打包好的早饭递给月儿,
“谢谢你”月儿接过早饭,水雾朦胧的眼看着狗子
“月儿,过来”夫人喊着月儿
“我先过去了”月儿咬下嘴角,泪珠在她眨巴眼睛中落下来,她挥手擦去
狗子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站在原地,看着月儿离开。
烟雨从码头回来,随行的下人提着烟雨在路上买着的那些好吃好玩的
“爷回来了”张姐过来迎接烟雨“给爷贺喜,少爷有个义姐姐了”
“义姐?”烟雨没有一丝的惊讶,淡定的回应着“知道了”
“那个义女叫什么?”烟雨忽然追问着
“叫月儿”张姐回答着
“呀,这下有得戏看”烟雨忽然心情大好,自言自语笑道“哭去吧,狗奴才!”
“少爷,老爷刚回来”张姐说着,小少爷一听更开心了,说道“爹准给我带礼物了”
离开大堂后,狗子心事重重,一时没注意看路撞上人,狗子撞摔在地上,抬头看见一帮面相凶狠,精壮似野牛般的汉子。
“小子!没眼睛啊!”一个平头的矮子大声怒喝
“对不起”狗子爬起来道歉
“一个小毛孩,计较什么啊”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大个子说着“还要去面见烟老爷呢”
“娃娃,你叫什么?”人群里一个光头开口问道,他一说话其他人便静下来,自动分开条路出来。狗子才得以看清是哪位大佬喊他。这光头大佬十分壮硕,犹如野牛成精。**着的上半身纹着青蛇虎面怪异图案,铜铃眼迸发凶悍的光,一嘴大胡子,满口黄牙,右眼有一道刀疤,双耳带着大铜环,项带虎齿,腰系虎皮,说是地狱鬼显世也毫不夸张。
“狗子”狗子看着他回答着,那光头见狗子这般无畏无惧的从容,饶有意味的笑起来。
“有意思!”那人很狂妄的笑着,声音响亮“你竟不怕?”
“为何要怕”狗子说道。那光头又哈哈笑起来。
“是狂龙大爷吧”老管家走过来,朝他们恭敬作揖“老爷等几位大爷很久了”
“几位爷这边请”管家摆手作请姿
狗子看着那些如同土匪流氓的怪人跟着老管家离开,疑惑烟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进来?
会客厅内,烟老爷请这些怪士坐
“有我们威名震震的狂龙大哥在此,没人敢打过来!”平头矮子得意笑说着
“就算真敢打过来,也是有去无回!”
“有各位志士相助,烟家感激不尽”烟老爷客套说着
“爹!”门外的烟雨推开门,一眼见着里面站着十几个面相凶狠,人高马大的男人,光站在那儿就足够吓人
“爹!”烟雨吓得脸色都青了,哭了出来,跌坐在地上哭喊“爹,爹”
“唉!”烟老爷皱着眉头从那堆人中走到烟雨身旁拉起哭得脸都红透的烟雨“这是犬子,各位见笑了”
“我还以为是个女娃娃呢”那个矮子推推旁边那个高个说着
烟老爷瞪了眼站着跟个木头似的奴才,示意带走在他脚边吓到哭软的少爷
薛五爷派人来打探,让夫人好一顿烦扰。夫人让其他婢女带着月儿去房间,自己到后花园四处走走
“碧儿”夫人挥手,叫身旁丫头过来
小丫头跑过去等待差遣
“你去看着月儿”夫人说着
“是”
夫人伸手轻轻按着额头,一天天尽是事
管家叫人打扫后花园一处厢房,安排这群怪士住进去。就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搬着各种刀刀枪枪进去,那些原本干活的丫鬟们吓得蜷缩成一堆,尖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府都乱套了
“叫什么叫!”张姐看着乱哄哄的人群“鬼叫什么!大白天的”
“张姐,那边来了恶霸啊!”男家丁慌张跑到张姐旁边通报着
“恶霸?恶霸怎么会进烟府?”张姐赶忙过去,看见一群穷凶极恶的人大摇大摆的进出烟府,而且到处乱逛
“你们是谁!这是烟府,不容你们放肆!”张姐壮着胆过去制止他们
“这个老婆子啰嗦些什么啊!”那些人的声音相当洪亮,叫人生畏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张姐脸色发青,全身发着抖
“不怎么样!进来杀你们玩玩”那些人笑得狂妄,吓得那些丫头家丁一通乱跑
“老爷,不得了了!强盗!有强盗!”下人慌忙冲进老爷屋里,看见这儿坐着的可比外面凶多了,脸色煞白大喊“啊!不得了了!老爷被劫持了!”
“鬼叫什么!”烟老爷大声怒斥着,那下人跌坐在一旁,脸色铁青。
“老爷,奴才去看看”一旁管家上前请示,烟老爷挥手让管家去处理。
“老爷,外面来了一帮,一帮”下人看着那群怪士,说话抖个不停
“矮子!叫兄弟们低调点!不要让烟老爷难做”光头大佬开口说着
“是!大哥!”矮子得令出去
“有劳了”烟老爷一脸尴尬无奈,一瞬又换上笑容面向光头大佬说着“今晚烟某要为狂龙师傅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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