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是被他的声音唤醒的,或许再晚一秒,她便会内力干枯而亡,当她看着沈沧海的时候,喜极而泣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沈沧海反握她的手,然后看了眼自己身下的锦裘,又回想起自己晕厥的时候,他不敢想象沈星河是怎么把自己带到这儿的,他从未见过沈星河如此憔悴,也顿时泪水如注,心痛到不能言语,他起身解开自己外袍想把它给沈星河,却被沈星河拦下道
“不要,我不冷。”
“你怎会不冷?”沈沧海啜泣道:“若是要你受这许多苦,我还不如昨日便死了。”
“休要胡说!”沈星河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她抱住沈沧海,宣泄着隐忍的崩溃,痛哭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我怕你就这样死了,我怕你留下我一个人!”
沈沧海疼惜她一向逾越自己的性命,此刻抱着她更满是心疼道:“我不会死的,我答应过你永远陪着你的。”
两人靠在石壁上,沈星河的头倚在他肩上,两日一夜未眠,沈星河已是心力憔悴,现在放松下来人也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沈沧海一手抱着她,一手放在支起的膝盖上,沈星河诺声道:“沧哥,我有些困了。”
沈沧海给她盖了盖外袍,自己则只是搭了个袍角,他轻拍着沈星河道:“睡吧,等明日一早我们就下山。”
沈沧海承了沈星河大半的内力,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已经能行动自如了,他们没有进食,也只能以雪水解渴,就这样坚持到了山下最近的一个小镇,来到一家客栈,那店小二见他们虽衣着凌乱,这衣料却是顶好的织缎,样式也华贵,随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举动惹怒了沈沧海,他抬手擒住那店小二道
“我夫妻二人也是你配瞧看的?”
店小二忙求饶道:“这位爷莫怪,我见您二位面相便知是贵人,定是遭了匪吧?”
沈沧海松开了他,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丢给他道:“有钱给你便是,好生伺候着。”
小二接过这价值不菲的白玉后道:“是是是,楼上有我们这儿最好的客房,您二位请。”
两人洗漱沐浴后便已入夜,店小二送来了酒食,沈沧海斟了两杯酒,灯影之下他见沈星河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他只怕眼前人不是真的,瞬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沈星河浅笑道
“怎么了?”
“星妹,你我此番也算历经生死,虽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我却是感慨万千。”沈沧海动情道:“我昏死之际是想着你才能活过来的,此前只觉得你我情投意合,如今方知什么叫患难与共,星儿,我余生定会拼尽全力待你好,绝不负你。”
“我不要你拼尽全力,也不要你感恩感激,我只要你真心爱我。”沈星河道
沈沧海脸上绽出笑容道:“自是真心爱你,也只爱你。”
“沧哥,我们不要回断血阁了,我不想回去...”沈星河有些踌躇道
“你怕阁中,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沈沧海明白她的心思道
“我父亲强势,三叔又没有亲生儿子,只有你一个养子,让我们成亲...便要揭开我们并不是堂兄妹的关系,那就等于,让三叔这一支后继无人了,他们没人会同意的。”沈星河道
“星妹,断血阁中只有你对我最好,若是你能了无牵挂,那我又有什么留恋呢?反正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没见过我娘,我爹是个连我性命都不在意的人,我幼时只有你陪着我,你又何尝不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从今以后我们便共闯江湖,肆意快活。”
“好。”沈星河笑道
沈沧海因身中的这两掌即便没能要了他的命却也折了他一半功力,沈星河虽未受伤,但她将自己的大部分内力都给了沈沧海,所以现下他们都不是行走江湖的最好时机,于是两人决定先找一个地方落脚,待恢复了七八成的时候再做打算。
“星妹,我看不如就这里吧。”沈沧海拉着沈星河的手道
这是一片竹林掩映之地,薰风初入弦,翠意渺人烟。沈星河看着这个竹屋,道:“好虽好,却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进去看看。”沈沧海推开了围栏的门,走进小院后他看到了院中一些残破的农具,来到屋中的时候见这桌椅床铺上布满了灰尘,屋内漂浮着蛛网想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这个地方偏僻难行,应该不会有人久居于此。”沈沧海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此处清净,不会有人打搅我们练功,我先去打扫一下。”沈星河道
“我来帮你。”
院落房屋很快变得焕然一新,竟有了些家的样子,安顿好后的几日,沈沧海总是往山下跑却不说做什么,一日他对沈星河道:“星妹,你今日去趟前山,那里有一户姓王的人家,我在那里订了一些陶器,不如你去带回来。”
沈星河点点头道:“那你呢?”
“这里的屋顶有些漏雨,我去找人修葺一下。”沈沧海只是道
“好。”
看着她的背影沈沧海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后自己也马上下山了,等沈星河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擦黑,可她远远的还是隐约看到了竹屋外似有一片红色,离的越近看的也越真切,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院中的红绸结彩,门窗上贴着大红喜字,仿佛一砖一瓦都染上了喜色。
她轻轻推门迈进房中,屋中红烛高照,金箔喜帖、喜果糕点无一不全,旁边还有一件叠的整齐的嫁衣,珠玉头饰具在,极为耀眼,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木然之际,她听到了沈沧海的声音。
“星妹。”
她有些迟疑的转了转头,只见沈沧海站在房中,眉宇间除了英气更多的是喜悦,他已经穿着一身大红窄袖锦袍,这衣袍上绣着龙凤呈现的纹案,用料纹样和桌上的这套相同,虽不是金线所绣却也在这烛光下熠熠生辉。
沈沧海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沈星河的心也如这摇曳火焰般跳动,他拉住沈星河道:“这是我差人加急半个月才缝制成的,我满心都是你穿上后的样子,你去换上好不好。”
“嗯。”沈星河眼中带笑道
等沈星河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她穿着这件精心绣制的凤冠霞帔,头戴凤冠、步摇轻晃,红袍映的她更加面如桃花,此刻宛如画中仙子,带着无尽的柔情向他走来。
沈星河抬头看他,眼含秋水道:“沧哥。”
“你真美。”沈沧海深情道
“所以你近日时时下山,就是为了筹备这些。”
沈沧海点点头,有些愧疚道:“我知道这些太过于简陋,于礼实在是委屈了你。”
“我从没奢望过这些,更何况在这荒郊野岭,我怎会看不出你的用心。”
两人喝过交杯酒后,来到了床边,沈沧海拉着她的手道:“星儿,哦不...”他顿了顿改口道:“娘子。”
沈星河垂眸一笑,沈沧海继续道:“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夫妻了,无论世人如何相看,你都是我的妻子。”
“我不在乎世人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夫君,我愿天涯相随。”
成婚之后,二人便继续开始潜心修炼,功法也变得越来越纯熟,从前在伏羲之时两人只能偷练,总是十分掣肘,如今无人钳制,两人一心在契灵道法中功力突飞猛进,很快便开始在江湖崭露头角,一直均无敌手,因功法毒辣,出手多是杀招,故而也并未传下什么贤名,但他们的眼中向来只有彼此,根本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原本两人驱使契灵道法,无需任何兵刃加持,但沈沧海替沈星河受了两掌后身体留下了顽疾,功力也不如从前,两人偶然听说中州的兵刃世家木氏打造出了一柄绝世武器,宝刀龙吟,因沈沧海刀法极佳,如果能得到此宝物定是如虎添翼,故二人前去中州,欲得此物。
一日雨夜,木府中几位主事之人聚集在了一起,共同商议三日后的示刀大会之事,其中一个人道:“我木家的翎刀门,是中州的第一大帮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声名远播,此番大会,将宝刀示于天下人更能彰显我木家的威名啊。”
另一人赞同道:“此番受邀前来的都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我们也可借机广交盟友,壮大实力。”
“不错。”翎刀门的掌门木延道:“这龙吟刀是耗费了我木家近百年的心血,由三代人锻造,终将这极北玄铁克炼成这举世无双的利器,这样的成就自然要昭告天下,让江湖知道我天下第一兵刃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此外更重要的,便是趁此良机为竹儿择一位良婿,若是能在示刀大会的比武中拔得头筹者,便可迎娶我的女儿。”
而这时坐在侧位的木观竹道:“爹,那人若是武功平平,女儿可不嫁。”
木延轻捻胡须道:“竹儿放心,到时前来的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自不会委屈了你。”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屋外廊下传来一声闷响,木延立刻道:“何人!”
他带着其他人出去后却没看到任何人影,只有一张被匕首刻进柱子的字条,木观竹伸手去拔竟不能拔出半分,木延走过去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才将匕首拔出,那字条上书
“三日后,前来取刀。”
木延看着上面的落款,道:“沈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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