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胡人厉兵秣马,沿海又有海寇频频骚乱,栾南又有个时时刻刻意欲取而代之的诚王,内忧外患,本宫与陛下走得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攘外必先安内,可如今这些朝臣们又与我们不一心,除了另觅旁人以外,我们孤姐幼弟二人可又该如何是好?”
“本宫曾答应过父皇,会看顾好江山社稷、看顾好陛下,如今……我又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刘安眼泪不由自主流出,晶莹剔透的两大颗眼泪挂在下巴上,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
王落儒有些动容,语气缓和不少:“殿下也不必让女子入朝为官,不如多多任命中举的考生?”
刘安转身从桌上取来奏折:“太傅还不知道吧,如今中举的考生,多出自程显程尚书门下,,他们拧成一股绳,沆瀣一气,逼得本宫与陛下按着他们的意思就范,本宫与陛下又哪里还有别的办法?”
“太傅请看吧。”
王落儒接过奏折,未曾看完,便惊讶地开口问道:“殿下,这……栾南如何又来要钱?这样的折子怎么能递上来呢?”
自从诚王在栾南就藩之后,便再也未曾向朝廷缴纳过税收,每年非但没有纳税,还频频向朝廷要钱。往年这些栾南向朝廷要钱的折子,都会被户部按下,并不会呈到御前来。
怎么如今……
刘安道:“这可是程尚书亲自呈递上来的,余下跟风上奏者十之有七。如今边市上才赚到些利润,本宫原想着,用这笔钱整顿军防、安抚百姓、抗击海寇,可军防还没来得及整顿,各州的百姓未曾得到安抚,栾南便眼巴巴的上折子来要钱,这……”
刘安双手一摊,无奈看向王落儒。
“边市的进账收益,是机密要务,本宫也是前不久才从逍遥王上奏的折子中得知,诚王……他远在栾南,如何知道得一清二楚?”刘安看向王落儒,问出直击灵魂的一问。
“这……”王落儒犹豫不决。
先前刘仲与朝内程显勾结,后又与栾南的诚王相互勾结,虽说刘仲被监禁着,不得与外人沟通,可如今国库充盈不过月余,诚王便得了消息,难保程显与诚王之间没有暗中来往。
如今新帝登基还未满一年,诚王便按耐不住了,若是任由诚王与程显等人从中作梗,只怕新帝皇位不稳。
王落儒思定,看向刘安,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诚王是留不得了,程显亦是。
刘安见王落儒与她想到一处去了,默然点点头。朝野需安定,不能再有动乱,若是再任由程显诚王等人在朝中作梗,只怕会极大损耗国力,来日还如何抗击胡蛮、抵御流寇、安定民心?
如何还能对得起父皇临终所托?
“只是……”王落儒还是有些担心,这若是女子可入朝为官,那女子是否可受封爵位?女子是否会与男子同尊?女子是否可继承家业?
女子是否可继承皇位?毕竟祖宗之制不可违。
王落儒道:“殿下,此时朝局不稳,需要女子入朝为官,那来日江山稳固之后……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刘安不可置信地看向王落儒,嗤笑一声,处置?
飞鸟尽,良弓藏?
王落儒逼迫道:“殿下,祖宗之制不可违,臣还是那句话,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女子执政的先例,若女子执政,于日月颠倒又有何异?”
刘安眼中含泪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丝丝的颤抖:“太傅言重了,本宫不过是为了……”
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而已。
“还望殿下别忘了曾答应过先帝的,待陛下及冠之时,还政于陛下!”王落儒不待刘安说完,打断道。天花乱坠的话语谁都会说,还不如一言九鼎的承诺让人安心,王落儒要让刘安亲口答应如今女子为官仅仅是权宜之策。
刘安似哭似笑,胸腔忍不住地颤抖着,自康佑帝登基以来,她事必躬亲,父皇、元弟、孝懿太子他们为了国家耗干心血,如今她亦如他们一样,耗费着心血精气滋养着整个大江朝,却不想到头来,竟被人这样无端揣测。
王落儒再次开口,语气比方才还多了几分的凌厉:“还望殿下日后还政于陛下!”
刘安怔怔看了王落儒良久,开口道:“待来日江山稳固之日、朝局安定之时,入朝为官的女子……”
“悉数遣散,永不再用。”刘安忍着胸口的痛,艰难说道。
此话一出,刘安仿佛全身被抽干了力气,只得双手用力抓着桌子,勉强支撑着身体,维持着抚政大长公主的尊严。
王落儒深深看了刘安一眼:“还望殿下,信守承诺。”
刘安无力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不愿再多看王落儒一眼,在耳旁摆手。
王落儒见目的达成,也不再多言,垂头退下。
听着脚步声渐远,宫室内再无外人,刘安也撑不住了,双脚发软,身体直愣愣坠下去。
刘安知道,永不再用的人,不止是来日入朝为官的女子,还有她。
“殿下!”莲音眼疾手快,垫在刘安身下。
“莲音,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插手这么多事……是不是……”
“殿下怎么会做错呢?”
“我……”
“殿下,何须去管那些俗人是怎么想的?殿下只管做好自己,无愧于心,无愧于民,无愧于天地,即可。”
“莲音……”
“殿下,眼看着近来泪少了许多,眼睛也不似先前那般肿,怎么如今又哭了呢?”莲音捧着手帕,轻轻拭去刘安脸上的泪痕,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出来,殿下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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