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他家,宋拾一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干,于是她拿出昨晚他丢给她的居家服一溜烟去了浴室。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贺培风给她的那身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时,宋拾一一下就瞥见了玄关处那双男士拖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皮鞋。
贺培风回来了?
宋拾一探头探脑地往客厅里望了一眼,没看到贺培风,但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足够醒目的比卡丘手机壳,看上去很像她的手机!
她立刻过去拿起来看,果然是她一夜未见的亲手机,只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没电关机了。
正在这时,厨房门打开,他端着两个盘子出来。
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去上班了?”
他扫了她一眼,昨天太晚,他随便给她找了身他没穿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尤其领口处,也是空空荡荡的,以他的角度,想看什么都是一览无余。
他移开目光:“今天周六。”
所以他一大早跑出去难不成是专门替她取手机去了?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随意,上衣是简单的白色T恤,下面搭配着一件浅咖色休闲裤,衣料看着很柔软,松松垮垮穿在他的身上,是和衬衫西裤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同样衬得他身材颀长结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她看他难得顺眼了一点,竟然有点理解那些花痴他的姑娘们了。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什么?”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正站在餐桌旁看她。
贺培风:“把厨房里的牛奶拿过来。”
“哦,可能因为你没说‘请’所以我就没听见。”
他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宋拾一刚才本来也是随便一说,见他这样她不由得撇了撇嘴:“说话客气点有那么难吗?”
但人却边说边往厨房走去。
贺培风准备的早餐是煎蛋三明治,难得卖相竟然还不错。
她昨天一天没正经吃东西,这时候看到早饭更觉得饿了。
正当她搓搓手要开动时,对面一边看手机一边喝牛奶的某人忽然说:“去把衣服换了。”
她愣了一下:“什么?”
他这才看她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宋拾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旁边的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条白色连衣裙。
他家怎么会有女孩子的衣服?
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他身边没固定女朋友就是没有女朋友。谁成想他家里竟然还留着女生的衣服,可见他和这衣服的主人关系不一般。
宋拾一坐着不动:“我不穿别人衣服。”
贺培风继续看手机:“那就穿你那脏的。”
宋拾一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早就被折腾得不像样子了,她虽然没什么洁癖,但让现在洗得干干净净的她再穿那身,还是有不小的心理障碍。
她纠结了一下,他给她找的这件衣服至少是干净的,反正就穿一下,也没什么。
“吃完饭再说吧。”她敷衍道。
他却坚持:“现在就换。”
宋拾一有点不耐烦:“我换不换衣服碍着你什么事了?”
他视线再度落回她的身上,让她莫名有点不自在。
僵持了片刻,又是她先妥协。
“行了行了,谁让我人在屋檐下。”她没好气地站起身,扯过旁边椅背上的连衣裙往客房走去。
这衣服的尺码恰巧是她的尺码,只是她身材偏瘦,穿上就显得有点肥大,但所幸这款式也不是那种修身款,只有腰间一条系带能稍微修饰一下版型。
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
裙子质地是最常见的纯棉质地,通体的白色没有一丝多余的点缀,穿在身上也很保守普通,所幸她个子不矮,过膝的裙子也不会显得太拖沓,倒是看着格外的淑女。
而这种款式,也就她中学时和刚上大学那会儿会穿,是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
她不禁喃喃自语,原来贺培风喜欢这种风格的。
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注意到他身边出现过这类女生啊。
宋拾一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看来要回去和盛铭打听一下了。
想到盛铭,她这才想起来,两人一晚上没联系,也不知道他找没找过她,手机既然已经拿回来了,还得赶紧充上电。
见到穿着贺年年衣服的宋拾一,贺培风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以为时间回到了三年以前。
当时的她大概也是这么一身打扮,在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氛围下,显得尤为的格格不入,以至于他一度以为酒吧将酒卖给了未成年人。
但那天他没心情关注这些,要不是这“未成年人”哭得稀里哗啦吵得他头大,他可能都未必会注意到她,更不会想到,几个小时后,他会将她带到了酒店房间。
贺培风立刻刹住回忆,对走出来的宋拾一说:“餐边柜上有充电器,你尽快联系一下盛铭吧,免得他担心。”
宋拾一也正担心这事,立刻给手机冲上了电。
片刻后,手机再度开机,果然跳出两个未接来电的提示,都是昨晚盛铭打给她的。
她正想回过去,但又想到自己此时正在贺培风家,万一他问起她在哪,她该怎么说?
她不想欺骗他,可只要解释就有被当成掩饰的风险,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一会儿回到宿舍后再回电话。
终于可以好好吃早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饿了太久,她觉得今天的三明治格外和她胃口,面包松软,煎蛋鲜嫩,培根也烤得恰到好处。
饮水思源,宋拾一再看贺培风也没那么讨厌了。
其实从昨晚她就发现,这人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他够细心,不管出于什么立场,昨晚那种情况下,他对她也算照顾。
或许就像盛铭说的那样,即便他从来不苟言笑,但对她应该是抱有善意的,只是她一直小人心理作祟,防备着他而已。
她忽然就下定了决心——既然他们之间除了盛铭又多了一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上下级关系,避是再避不开了,那她或许可以适当放下对他的芥蒂,说不准他们也能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但在那之前,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上的餐具,看向对面的男人。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也看向她。
“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他扫她一眼,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宋拾一斟酌了一下措辞说:“你是盛铭的朋友,昨天那种情况对他女朋友照顾点也情有可原。”
贺培风微微挑眉,似是不明白她究竟要说什么。
宋拾一轻咳了一声解释道:“看在盛铭的面子上你昨晚借我穿你衣服,又让我借住你家,早上还给做早饭这些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对其他人也这样,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贺培风:“不是助人为乐吗?”
宋拾一摇摇头:“‘海王’你听说过吗?”
见贺培风神情迷惑,她又问:“那‘中央空调’呢?”
某人脸色立刻晴转多云,这回看样子是懂了。
宋拾一清了清嗓子说:“我倒不是说你是那样的人,但你的有些行为确实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你对人家有什么想法。”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就事论事,没别的意思哈。”
贺培风冷笑,拿她的话反问他:“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行为叫什么?”
这回换宋拾一不明所以了。
就见他不急不缓地吐出五个字:“狗、咬、吕、洞、宾。”
“这怎么能叫‘狗咬吕洞宾’呢?我就是好心提醒你,我们是熟人,昨天那种情况你这么做当然无可厚非,但别人不知道我们是熟人啊!所以为了不让人误会你,昨晚的事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吧?”
贺培风似笑非笑:“你真正想说的就是最后这句吧?”
宋拾一心虚:“我也是为了你好。”
贺培风正色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倒不是别的原因……”
他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主要你实在不太符合我的审美。”
宋拾一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这话回味起来怎么这么让人不爽呢?
“吃完了吗?”他忽然问。
宋拾一想说这才刚开始,就听贺培风又说:“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宋拾一:“……”
贺培风:“我怕多留你一会儿又让你误会就不好了。”
说着,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起身收走了她面前的盘子。
后来,宋拾一可以说是被贺培风赶走的,原本她对他印象刚有好转,可这么一来又跌到了谷底。
再想到刚才他们在餐桌上的对话,她哪句话说错了吗?说翻脸就翻脸,真变态!还有他说她“狗咬吕洞宾”,骂谁是狗呢?她刚才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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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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