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起由Alpha骑士主导的强|奸案。
当乌斯被带上审判法庭的时候,栢伦特最后一点希冀也破灭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看见的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Alpha,而不是他的好朋友。
按照帝国法律,契约内,如Alpha与被契约的Omega贵族发生性行为,那么无论Omega是否为自愿,Alpha统统视为犯罪。
更严重者,如果ALpha违背Omega意愿强行发生性行为,将会被判处死刑。
栢伦特在开庭前已经仔仔细细翻阅过资料以及检方提供的证据。
根据原告所呈现的证据表明,在犯罪过程中,那名贵族少爷曾经使用过狗牌想要命令对方停下来,但不知为何,狗牌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起效果。
因为Omega有过强制命令对方停止行为的举动,所以乌斯后来所犯的罪行被认为是违背Omega意志进行的强.奸。
依法,将判处死刑。
很快,乌斯被三名同样高壮的Alpha押送至审判法庭。
栢伦特几年前也曾经审理过类似案件,同样是契约骑士和自己主人发生了性行为。
但当时,因为双方皆为自愿,再加上当时的法律并没有严令禁止Alpha和Omega契约内的性自由。因此,审判结果为Alpha无罪释放。
这个结果令当时的很多贵族不满。
要知道,他们提起诉讼,本就是想要对妄图染指贵族的贱民们治罪,却没想到因为‘自愿’二字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他们,还白白搭上自己的族人,给那群贱民做阶级跨越的跳板。
这个审判结果,无论是对一心想要保持血统纯正的贵族而言,还是对心怀鬼胎一心想往上爬的贱民们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那之后,贵族们闹了许多年,使得帝国在法律条款上不得不做出让步:只要在契约内,无论Omega主人是否为自愿,一旦发生性行为,Alpha统统视为犯罪。
至于情节轻重,要根据审判的情况来定。
“被告人,乌斯。”栢伦特终于抬起头。他锐利的眼神直直看向不远处被告席的他曾经的朋友。
“关于原告所指控的强|奸罪,你是否认同?”
其实对于这一类证据确凿的案件,出席审判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如果不出意外,乌斯的罪名是无法洗脱的。但栢伦特还是想尽可能问的再详细一些。
私心里,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乌斯会做出这种事。
乌斯的眼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栢伦特从对方凌乱的头发和破烂的衣服也能猜出,他这几天一定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
“我....”乌斯张开干涩的嘴,脑海中浮现出小少爷那纯洁干净的脸庞。
他确实玷污了他。
就像一粒沙硕误入茫茫白雪,给一片洁净干净的世界染上了污垢。
但,即使如此。
“我,没有,强.奸。”他一字一顿道。
听到这话,场下的一名贵族少爷对着审判庭干净的地砖狠狠“tui”了一口,“我就知道这个废物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
他是这起强.奸案中“被害人”的哥哥。
由于原告Omega被侵犯后受到严重创伤,至今还未清醒,所以请他代为出庭。
栢伦特看了一眼原告席,眼中似有警告。那名贵族少爷心有不甘的举手:“审判长,我有话要说。”
栢伦特示意对方开口说话。
“这个无耻之徒趁着我弟弟进入发情期,用信息素勾.引,然后强行占有了他。”
“现在,他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说自己没有强.奸。”
乌斯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对方喋喋不休的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但凡是经历过发情期的Omega都应该体会过那样的感觉。”那种不受控的,只剩下本能驱使的**。
“他身为Alpha,不主动远离,反而蓄意接近。”贵族少年眼睛狠厉的一瞪:“试问这不是强.奸又是什么!”
这一番话说得乌斯无法反驳。
他当然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和他的小少爷是真心相爱。可如果是那样,他就要将两人的定情信物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
那是一条已经被使用多次的内衬,只需要提取信息素就能知道,他的小少爷曾经无数次的使用这件内衬,度过许许多多的夜晚作为抚慰。
但如此一来,对方不仅要担上一个私|通的罪名,并且有可能从此以后都摆脱不了‘淫.荡’的骂名。
乌斯眼中的光再一次熄灭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反驳,而是安静的等待审判长的宣判。
或许对于他而言,两人能够有过这样一次短暂的相爱,已经是上天赐予他最好的礼物。只不过现在,时间到了,这份礼物将要被回收了。
栢伦特停了好一会,没有再等到乌斯的反驳。而根据现有的证据,对方将被判处死刑。
栢伦特痛惜的看了眼乌斯,打算宣布最终的审判结果。
然而正当他准备进行宣读时,审判庭外突然闯入了一个脸色苍白,显然还在病中的Omega。
在场所有人都能从他能没有完全贴好的腺体处闻出,对方正处于发情期。
原告席的那名贵族少爷在看见Omega的一瞬间就急的跳了起来:“阿诺尔!谁让你来这里的!”
然而那名叫阿诺尔的Omega却不顾阻拦,执意走到了乌斯所在的被告席。
“我是来为乌斯作证的。”
栢伦特停下了手中的裁断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我对家族隐瞒了已经进入发情期的事实。”
“那天,也是我主动勾.引的乌斯,和他没有关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个Omega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相当于抛弃了自己的名节。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一个贵族敢和这样一个毫无道德底线的人结合。
他已然成为家族的弃子。
原告席的少年怒火中烧:“阿诺尔,你疯了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此一来,Omega将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甚至有可能被赶出家族。
“我当然知道!”Omega脆生生的回道。哪怕在病中,也不难听出他平时一定是一个活泼开朗又骄纵到惹人喜爱的小少爷。
栢伦特的眼睛亮了一瞬,紧跟着问:“如何照你所说,你是‘自愿’的,那你为什么要使用狗牌呢?”
阿诺尔:“我用狗牌,是因为知道如果一旦乌斯那样做了,无论我是否为自愿,他都会受到军事法庭的惩罚。”
“我是为了保护他,才使用的狗牌。”
“一派胡言!”为了防止再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那名贵族少年抢先道:“审判长阁下,我弟弟受了太大刺激,生病了,神志不清,这些话不能作数。”
阿诺尔愤怒的反驳:“我没有神志不清!相反,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觉到清醒!”
“哥哥....”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呢....”
Omega的眼泪狠狠刺痛了少年的心。他痛苦的低吼,满心满眼皆是不甘,“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主动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这是他从小放在心尖上保护的弟弟,是他做梦都希望他能够幸福的弟弟。怎么可以!在这里!为一个低贱的Alpha背起所有黑锅!
“乌斯!”他冲他愤怒的大喊:“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的话,站起来,告诉审判长真相!”
余光中,栢伦特看见了乌斯和那名叫阿诺尔的少年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他知道,他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往后,至少贵族与平民之间跨阶级的身份,再也无法成为阻挠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但你要知道。”栢伦特告诉他:“即使你现在出庭为乌斯作证,他在契约内对你进行了侵犯,按照法律,依然算是犯罪。”
阿诺尔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决然的摘下了胸.前那块属于家族荣誉的徽章,将他放在桌上。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心却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感觉到勇敢。
“我正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审判长阁下,我申请解除自己贵族的身份。”
这句话一出,场下又是一片哗然。
要知道,契约骑士是Omega贵族的专享物,与此有关的法律也是建立在对方是贵族的基础之上。
可如果,对方要解除自己贵族的身份,那就相当于彻底与家族割裂、与曾经贵族的身份割裂。自然,这套法典也就不再适用于已经是平民的他身上了。
审判结束了。
这是栢伦特自担任审判长以来判决的第一个无罪的“强.奸案”。
那名Omega贵族当场与家族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由贵族身份下降至平民。如此一来,这场由家族出面进行的上诉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而他,也将成为第一个不顾世俗目光,主动走向堕.落的贵族。
·
下庭后,栢伦特遇到了在门口等了他很久的乌斯。
自那名叫阿诺尔的少年出现后,他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转变,眼中的光芒又慢慢亮了起来。尽管依旧衣衫褴褛,但他又变回了栢伦特最初认识的那个乌斯。
栢伦特向他走去,乌斯牵着阿诺尔的手,感激的向他鞠了一躬。
“谢谢您。”如果不是遇到刚正不阿的大骑士长,或许就算最后阿诺尔出现,也不会对事情的结局有任何改变。
栢伦特:“不用谢,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但你们今后,恐怕会很难。”
尤其是这位脱离了贵族身份的Omega。
他将以全新的面貌应对新的生活和新的身份。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甜蜜的十指相扣。
但这显然就不是大骑士长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
“祝你们一切顺利。”
·
回到值班室后,栢伦特才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内衬完全湿透了。
今天的审判内容给他带来的震撼,让他的记忆清清楚楚的回到了一周前,王子殿下的发情期。
当时,只差一点点,他就要犯下和乌斯无出其二的错误。
也是差一点点,他这个审判他人的审判长,就要挥起手中的铡刀,砍向自己的头颅。
栢伦特在庆幸之余又忍不住深深担忧。
阿贝拉的发情期总不能一直瞒下去。或许一个月、两个月、还能隐藏,但是一年、两年呢?
如果,有别人发现了他进入发情期的事实,又没有足够的定力经受住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的诱惑呢?
王子殿下的腺体甜蜜又美妙,那是绝不想与任何人分享的美味。一想到那样美妙的地方有被其他人染指的可能性,栢伦特的内心就无比抽痛。
他忽然有些羡慕已经离开的乌斯和阿诺尔。
不管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至少,他们守住了此刻的初心,勇敢的向前迈进。
而自己....
栢伦特为这般卑劣胆怯的自己而感到羞耻。
他停下手中的活,给莫云樊将军打了个电话。
或许,也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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