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又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不知道哪个崽子又打翻了什么东西，泽尔达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试图再次进入梦乡。
早课他们已经养成习惯了，不用人监督，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泽尔达就又捡回来了睡懒觉的好习惯。
温暖的被窝，永远是他的挚爱，如果可以他要和床结婚。
咚咚咚，不知道哪个又跑进了他的卧室。泽尔达钻进被子里表示拒绝。
“快醒醒！泽尔达！今天已经是5号了！”艾斯推着这个被子球，非常兴奋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平时柔顺的金发睡得像一个鸟窝，泽尔达只从被窝里露出一只眼睛和一个鼻子，以示自己清醒。只是过了好一会，他半睁不闭的蓝色眼睛才露出全貌。
5号……
今天已经是5月5号了！？
泽尔达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了挂历。
5月5号可是个大日子，是他们老幺路飞的生日，之前艾斯和萨博已经过过了，把路飞羡慕得不行，隔着几个月就开始点菜了。
泽尔达也早就采购好，偷偷藏在仓库里。
连喝个红酒都要配上音乐的泽尔达，非常重视仪式感，对于他来说生日就是一个值得庆祝一天的日子，所以在他的带领下，基本没有过过生日的三小只，也对自己的生日充满期待。
每次看到这三个小孩收到礼物时候亮晶晶的眼睛，泽尔达就觉得心里软乎得不行，想像撸猫一样狠狠挨个揉过去。
但是这样的大日子要因为他起晚耽误了啊啊啊！！
泽尔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蹬掉睡衣套了一件卫衣，还是艾斯帮着手忙脚乱的他把头找出来拽下衣服，看着泽尔达像烧到尾巴一样的背影，艾斯忍不住笑了一声。
虽然这位“家长”有时候真的很不靠谱，但也不耽误他们认同他。
小一年的时间，他们在和风号上一起吃一起睡，真的很像一个家的样子。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艾斯每一天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幸福得有着恍惚。
艾斯帮着泽尔达叠好睡衣，又收拾了一下床铺，跟着去了厨房。
时间还早，路飞还在睡大觉，泽尔达冲进厨房就把昨天准备的菜肴挨个拿出来热，路飞点的烤肉也进了烤箱。蛋糕是早就订好的，萨博在旁边一根一根的，细致地插好了八根蜡烛。
艾斯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泽尔达在厨房到处溜达，及时地帮着递餐具。
泽尔达正蹲在地上调烤箱的时间，然后顿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从自己卫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塞进艾斯的口袋里。
自从上次苹果糖事件之后，就像是约定俗成一样，每次送崽子们礼物，泽尔达总是会悄悄递给艾斯一些别的。
一开始只是想要这个变扭的缺爱小孩知道他是被人时刻记在心上的，时间久了，就算艾斯已经对他彻底放下防备，泽尔达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只是一种静悄悄的，又明目张胆的偏爱。
艾斯接过糖，笑弯了眼睛，直到塞进嘴里藏好糖纸，才像得到了脏物的小贼一样心满意足地离开。
其实他也不是对泽尔达完全坦白，就像是他并没有告诉泽尔达他其实不爱吃甜品，他更喜欢辣味的东西。
但就像他们两人未宣出口的那点秘密，他也静悄悄的，享受着这一点点的偏爱。
就在烤肉好的那一刻，随着烤箱清脆悦耳的一声“叮”，正在冒着鼻涕泡的路飞，也半梦半醒地闻着味准时出现在餐厅。
艾斯拿着个牙签扎破路飞的鼻涕泡，啪嗒一声，路飞完全开机。
“肉！！是我点的泽尔达蜜汁烤肉！”路飞欢呼一声，高举双手庆祝，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消灭掉他心心念念的蜜汁烤肉。还好被眼疾手快的泽尔达一把按住。
“先许愿吹蜡烛！一会儿再吃肉！”泽尔达顺手给了扭动挣扎的路飞一个脑瓜崩。
萨博贴心的把帘子都拉起来，顿时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八颗跳动的烛火。
路飞的眼睛倒映着烛火亮晶晶的，过生日吃蛋糕收礼物，可以干平时不能干的事，整整一天可以作为周边所有人的中心，是个小孩子就拒绝不了。
之前萨博和艾斯已经经历过一次，看得路飞羡慕得要命，已经把人生愿望清单紧贴着ONE PIECE的第二项改成了赶紧过生日。
路飞乖乖地闭上眼睛许了一个就算不说出来所有人也都清楚的愿望，然后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就在萨博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猛然缩紧，不是因为突然的光明，而是因为在逐渐向他们靠近的那艘蓝白相间的海军军舰。
“海军！”萨博喊了一声，有点慌张地回头看着泽尔达。
他们虽然没有海贼旗，但是泽尔达却是有着通缉令的，不折不扣的海贼。被海军遇上的话，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泽尔达愣了一下，然后按下站起来的艾斯，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挂海贼旗，所以一般海军就算遇上也不会理会，像是这样目的明确的像这边靠近……除非他们是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刚来到窗边的泽尔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甲板上，那个显眼的狗头帽还有对方船头那个显眼的狗头雕像。
泽尔达就像是被钉住一样，按住窗边的手都暴出了青筋，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缓缓吐出对方的名字：“卡普……”
一阵狂风呼啸着划过，掀起一道巨浪，把和风号和海军军舰像两只玩具船一样掀起来在空中颠簸了一下。
路飞听到爷爷的名字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动蛋糕，而是抓紧吃掉自己的蜜汁烤肉。这个老头出现绝对没啥好的，要吃得赶紧吃，争取不要做饿死鬼。
路飞在这大吃特吃，艾斯却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他站起来和萨博一起站到窗户边，看着已经走到了甲板上的泽尔达。
泽尔达的果实能力是风，如果他一心逃跑那么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抓到他。在大海上只要调动起大风，他们的船会跑的比机油船还要快，简直像个bug。
如果是海军任何人，泽尔达都没啥想法直接避开就是了，但偏偏，现在遇到的是卡普。而且看着卡普一脸微笑抱着胳膊现在船头，看到泽尔达也不惊讶，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不论路飞的关系，他们两个人也是老相识了。
从泽尔达被罗杰捡回来开始，他就知道这个总是追着他们不放，跟罗杰关系亦敌亦友的海军。甚至之前有好几次因为泽尔达太小，罗杰没法带他冒险，就故意把他扔到卡普船上，让卡普照顾，之后再偷摸抢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卡普就会一边痛骂罗杰，一边把自己的零食拿给泽尔达，然后抱着小泽尔达去看海军训练，给他讲海军有趣的故事，试图规劝。
虽然泽尔达还是义无反顾地成为了一名海贼，但是对于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海军他还是挺有好感的，甚至会尊称他一声叔叔。
只是泽尔达的一切，都在罗杰自首的那天被推翻了。
在那一天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黑珍珠号、朋友四散分离、还像只落水狗一样被大肆搜寻罗杰残党的海军撵得颠沛流离。在最无助的时候，他真的想过要向卡普求救。
只是一直没有联系上，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船长的处刑，他是躲在人群的最边缘看到的。
盛大的场面，处刑台上死去了一个海贼王，却诞生了一个海军英雄。
都是他熟悉的人，都是他敬重的长辈。
那一刻起，所有单纯的心思都被掀开，好像被无数死去的同伴大肆嘲笑。
他才认识到他们之间和谐的假象只是因为当时的他还不算是一个海贼，而从他加入海贼团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应该再对位于对立面的海军有任何的期待。
即使那个人曾经像是家人。
那些情谊战胜不了身份的对立，只会在他们亲手杀死对方之后，帮对方体面的收尸。
“好久不见啊泽尔达小子哈哈哈哈哈——怎么，现在还不想加入海军吗？”卡普的大笑声穿破海面清晰地回荡在和风号上。
“好久不见。”泽尔达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角，“海军这种卖友求荣的职业，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加入了。”
卡普气得攥紧了拳头，只见他双腿下沉，站在原地不动就已经平稳把军舰在大浪中稳定住，不再像一片漂浮的树叶。
“卖友求荣……还是没有长大啊泽尔达。”卡普的声音都低沉下去，他搂紧自己的狗头帽，站在军舰上，在大浪中逐渐逼近和风号，他的声音也逐渐清晰，“我果然不能让路飞在你这种人的教育下成长，海贼终究还是海贼。”
海贼终究是海贼？
泽尔达扶着船的栏杆大笑得连腰都弯了下去。
多合格的家长啊，太讽刺了。
他不仅想笑，还想哭，满腔的怒火顶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回到船舱去。”泽尔达冷着脸对跟出来的艾斯说。
他要正面应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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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卡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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