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天光云影境内,正有一个人在放开嗓子哭嚎。
音量巨大,大有一副不掀翻屋顶不罢休的架势。
这声音可太凄厉了,樊期在门外听得心惊。
他的好徒弟这是闯了多大的祸啊?
樊期本来还在疑惑这个问题,一进门却是什么都懂了。
哭嚎的人是个与郁离年龄相仿的小少年,应该是郁离的同窗。
他哭得涕泗横流,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什么叫“悲痛欲绝”。
最滑稽的还是他脖子上那颗锃亮的光头。
樊期第一反应:就是进了和尚庙,也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光头。
远远看去,活像一颗剥了壳的鸡蛋。
这颗倒霉蛋眼泪汪汪地抬头,跟刚进门的樊期对上了视线。
“……”
不用问了,这么干净的手笔,主打一个寸草不生,铁定是他那位小炮仗烧的。
小炮仗本人还没发现樊期来了,此刻正在旁边冷脸站着,面无表情地说:“哭够了没。”
当然没够。
一见有观众,倒霉蛋立马做好了唱戏准备。他拈起地上一点灰,又将一条发带放在上面,给他逝去的头发立了个衣冠冢。
然后绝望地开嗓:“我的头发哇——!”
樊期听得脑仁疼,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郁离听见熟悉的声音,迅速回头。
“他说我矮。”
“你你你恶人先告状你!”倒霉蛋怒目而视,一大颗眼泪随着他瞪大眼睛的动作滚落下来,“我这说的不是事实吗?你本来就矮嘛!”
樊期的视线飘过那片光滑的“蛋白”,想笑,又努力地忍了下去。
他轻咳一声,只评价了四个字:“不择手段。”
倒霉蛋原本只比郁离高上一点点,现在把头发烧光了,没了发髻,顿时比郁离矮了一截。
“就是,你不择手段!”倒霉蛋附和道。
他抱着他的蛋白躲到樊期背后,抻长脖子嚷嚷:“反正今天大伙儿都看见了,来的时候我是比你高的,你烧了我的头发也没用,公道自在人心。”
郁离见他躲在樊期身后,“噌噌”又冒出一窜火。
“滚出来。”
倒霉蛋吐舌头:“就不,气死你。”
樊期一个眼神过来,“郁离。”
郁离只好又把火收了起来。
郁离烦闷地道:“他还说你丑。”
还有一句他更不喜欢的,但他没说出来。
“瞧瞧,瞧瞧,开始信口雌黄了!”倒霉蛋其实不知道他拽着的人是谁,但是他懂察言观色,郁离一看见这位,嚣张气焰立马就荡然无存了,想必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他死命拽着他的救命稻草,嚷得脸红脖子粗:“我说的是他带着的那个护身符!那望云神君就是丑啊,有什么问题?”
郁离没说出来的那句话,倒霉蛋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倒出来了:“听闻那望云神君是三界罪人,难怪这副模样,要不怎么说是相由心生——仙师你说是吧?”
他还特别狗腿地补充了一句:“要是那破玩意儿长得像仙师你一样美,那我二话不说直接就供起来了。”
那破玩意儿本尊:“……”
倒霉蛋还接着说:“哈!他还说那破玩意儿是他师尊嘞!”
“抱歉,这位小友,”樊期说,“是我徒弟不懂事,下手没轻重,唐突了。”
“别给他道歉。”郁离不高兴地说。
樊期警告性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不得无礼。”
倒霉蛋:“啊……?”
“你说谁徒弟……?”
“啊???”
良久,倒霉蛋的大脑才艰难地运转起来。
原来眼前这位美人就是望云神君……这跟那护身符上的画像差别,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完了,他刚刚都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一次性把两个人都骂了一顿。
……他把望云神君骂了一顿!
虽说望云神君名声一落千丈,放逐十三年,神力也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神君要是想揍他,他估计讨不着什么好。
忐忑之际,他被握着手腕轻轻拉了出来。
他下意识闭上眼,下巴都缩进衣襟里。
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一阵温暖的法力包围了。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片刻后,他听见樊期说:“好了。”
说不准是被这声音蛊惑了,他竟然没什么异议就相信了它。
他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樊期。
“你看看。”
樊期食指当空一划,光晕如水波般散开,虚空之中竟是出现了一面镜子。
倒霉蛋对着镜子左右望望,又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破涕为笑:“我又有头发了!”
接着就听到一声冷笑。
是郁离发出来的,毫无疑问,他现在非常不高兴。
郁离发觉自己很不喜欢看见樊期对他的同龄人好,他讨厌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个。
倒霉蛋抱着自己脑袋哆嗦了两下。
但是樊期还在这,他不能也不会做些什么。
樊期问:“你叫什么名字?”
“齐星渊。”
樊期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不太能想起具体的。可能是九重天里姓齐的少,他自动自觉联想到那位将军身上了。
樊期俯下身与他平齐,在同一高度上跟他对视,“我这徒弟刚出来不久,不太懂如何与人相处,你多担待。”
齐星渊长这么大从没被美人这么看重过,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心中充满了使命感。他装装样子咳了两声,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
樊期捧赞道:“谢谢你。”
齐星渊再一次被他的笑迷了眼睛,话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神君,你有没有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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