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弯就到了。”
张成和汪俊生在前面引路，白灏跟在他俩后面，他随意往四周看了看，心里只有两个形容词：脏乱、庸俗。他实在是想象不出，这里会藏着什么正经酒吧。
“到了。”张成指了指前方五光十色的招牌，白灏看到上面的字，瞬间兴致全无。
“你们确定是这里？”
白灏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只见“悦动酒吧”的“悦”字摇摇欲坠、可怜兮兮地攀附着招牌一脚，灯管也出了故障，看起来就是个“动酒吧”。他有一些强迫症，这幅情景完美踩中了他的雷区，汪俊生和张成却没有那么多讲究，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边。”一个人向他们招手，汪俊生看到后径直走过去。
张成也往那边走，白灏却停下了脚步。他冲汪俊生的朋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左右看了看，脚步向另一个方向移动。
“你去哪儿？”张成一脸疑惑。
白灏没有马上作答，只是挑了吧台最中间一个位置坐了：“帅哥，两杯威士忌。”他对着调酒师微微一笑。
“好的，稍等一下。”
白灏的目光让调酒师感到紧张，他被自己绊了一下，有些忙乱地开始倒酒。
那个调酒师很年轻，身形单薄，身上的酒吧制服给人一种少年偷穿大人的衣服的错觉，然而专注于调酒的手却很有力气，摇酒壶在他手中晃动翻飞，不一会儿就诞生了一杯杯精美的饮品。
“怎么回事？”张成走了过来。
白灏推给张成一杯酒，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张成狐疑地坐下了：“这么快就有目标了？”
“没啊。”白灏小抿一口酒，香醇的酒精入喉，落到胃里激起一阵暖意，他笑盈盈地看着在吧台前忙碌的调酒师，“这里更显眼。”
“真行啊你。”张成笑着摇摇头，跟着喝了一口。
“帅哥，两杯鸡尾酒。”
不远处走来两个花枝招展的女郎，其中一个穿着黑色抹胸裙的把一绺碎发撩到耳后，若有似无地朝他们这边看。她的胸部十分饱满，优越的沟壑清晰可见，腰肢也很纤细，仿佛不盈一握。随着撩头发的动作，女郎优雅的体态尽显无疑。
“那边两个，”张成悄悄凑近白灏，“黑裙子的真辣！”
“嗯，”白灏出于礼貌看了一眼，“挺不错的，你可以试试。”
“我哪儿行啊，人家一看就是冲你来的。”张成坐直身子，又喝一口酒。
感受到黑衣女郎的目光，白灏笑着举了举杯。黑衣女郎也冲他笑了笑。她前倾身子，流露出姣好的身体线条，硕大的胸脯几乎要突破衣服。
她对调酒师招招手。
“先生，那边的女士想请您喝杯酒。”不一会儿调酒师又拿来两杯鸡尾酒，放在白灏和张成的面前。将酒杯推给白灏时动作中有些拘谨。
“谢谢，”白灏紧盯着调酒师的脸，把对方看得几乎拿不稳酒杯，“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小晏就行。”
“多大了？”
“十八。”
“这么小就出来工作，真不容易。”白灏笑了笑，接过酒杯时若有似无地碰到了对方。小晏吓了一跳，触电般收回手。
“哪里小了，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小晏低下头，无意识地搅动手指，语气执拗得可爱。
“也是。”白灏轻轻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小晏。
“你在干什么？”张成再次靠过来，“有人还在那边等着呢，你居然在这里跟男人聊这么开心？”
“男人怎么了？”白灏满不在乎地品一口鸡尾酒，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小晏听见，“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说完对小晏眨了眨眼睛。小晏虽然没有正眼看过来，但是耳尖微微泛红。
鸡尾酒还是太腻了，白灏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了，把酒杯放到一边。
“觉得一个男人很可爱？你疯了吧？”张成闻言睁大了眼睛。
“当然没有，”白灏双手交叉，往椅背上一靠，“我想泡他。”
“你说谁？”张成一下子提高了嗓门，感受到周围好奇的目光又赶紧压低声音，“是不是我理解错了？”
“我没说过吗？”白灏歪着脑袋看向张成，微微一笑，“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说完对着张成举了举杯。
张成的表情有如被雷劈了，他僵硬在原地半天不能动弹，半张着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灏觉得有些逗，情不自禁笑出了声：“这么惊讶干什么？只是取向不一样，其他方面我都正常得很。”
“不是，”张成看起来魂飞天外，“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没机会么，”白灏将目光黏在调酒师身上，“我觉得他挺不错的。这样，你去找那两个人，给我俩腾点空间，如何？”
白灏在吧台上等到半夜，终于等到其他人过来跟小晏换班，期间来来往往无数个俊男美女向他表示好感，他一个也没答应。他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有了目标，不达目的绝不放手。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看到小晏出了吧台，白灏拍拍张成的肩膀，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张成从美女的香味中抬起头来，一只手还依依不舍地勾搭着对方的手指。
白灏没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了小晏离开的方向。
“行，这里有我顶着，你快去吧，”张成点点头，复又压低了声音，“兄弟我看好你！”
白灏笑了笑，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跟着小晏走过去。
“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了。”白灏倚在墙边，跟小晏打了个招呼，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等在这里的。
换掉工作服之后，小晏穿上了印有泰迪熊的宽大短袖，一根头发呆立在脑顶，像是刚起床不久。
“先生你好，”小晏看起来有些惊讶，“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如果需要服务，请找其他工作人员吧。”
“不，我不需要其他人，”白灏笑着走近小晏，伸手把那根头发理乖顺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小晏被白灏的动作吓了一跳，抑制不住的微微战栗。他垂下目光，不敢直视白灏的眼睛：“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对你很感兴趣，”白灏伸出一只手，试探地抚上小晏的脸，对方僵硬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我想要好好了解你。……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一个地方好不好？”白灏弯下身子贴近小晏的耳朵，几乎把小晏笼罩在怀中，鼻息之间满是对方身上的香甜气息。
小晏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迅速泛红，被蛊惑一般，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真乖。”白灏轻笑一声，在小晏的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白灏迅速带小晏出了酒吧，期间还不忘跟张成打了声招呼。
“这么快就要走？”张成大吃一惊。
“嗯。我先走一步。” 白灏没心情跟张成闲扯。
出门之后，他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勉强看得过眼的酒店，小晏一看，是他们这边最好的五星。
“等等！”白灏拉着小晏就要走，小晏却立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白灏笑笑，眼中的温柔仿佛要把小晏心中的不安全部溺死，小晏愣住了。
“……没，没事。”他的脸颊飞上一抹红色，眼神四处乱躲，像一只受惊的鹿。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白灏搂过小晏把他按在胸口，低下头轻轻嗅闻对方的颈项——有一股浅浅的奶香。
“嗯。”小晏的声音闷闷的，手臂犹豫着环上了白灏的腰。
推开门的瞬间，白灏甚至连灯都没开，直接把小晏按在了墙上，啃咬对方纤细的脖子。小晏显然被吓到了，他混乱扑腾着，嘴里不住喊着：“门，关门。”白灏闻言微微松开他，转身去关门。
他顺手打开灯，灯光亮起的瞬间，小晏有些不适应地用手捂住了眼睛。白灏看了看，对方白皙的脖子已然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衣衫凌乱不堪、摇摇欲坠，而这一切是他一手造就的，呼吸不禁又重了几分。
“真美，”白灏对小晏笑了笑，“去洗澡。”他有些难耐地扯开衣领。
“可是我没有换洗衣物。”小晏有些为难，不安地看着面前如同神袛一般的男人。
“那就不用穿了。”白灏的目光里写满兴奋的渴求，“快点就行。”
小晏开门的瞬间，白灏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他丝毫不给小晏害羞的机会，一把把人拽出来扔到床上，身体结结实实罩了上去。
**之间，白灏不小心对上了小晏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脆弱，有种想让人狠狠欺负、狠狠破坏的冲动，但非常不合时宜的，他的眼前闪现出另一双全然不同的眼睛。
那么美丽、那么明亮的眸子，明明比冰川中的幽蓝更为纯澈，看世界时却充满嘲讽的意味，仿佛这美丽生来就是为了成为锋刃而存在的。
白灏神游天外，动作间不觉失了方寸。
“唔！”
他一不小心伤到了对方，对方开始挣扎抗拒，淅淅沥沥的哭声从对方喉间溢出，把白灏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白灏眉头紧锁，盯着身下的人。
“痛……”小晏呜咽着，泪水不断从脸庞滑落。
“抱歉。”白灏用指腹拭去小晏眼角的泪珠，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碰就碎的珍宝，然而神情里却看不出什么歉意。
“再忍耐一下。”他说着，纷繁的思绪尽数化作急剧地运动。
窗外雷声隆隆，接着下起了雨，小晏害怕地蜷缩在白灏怀里，任由对方玩弄自己的头发。白灏的心思却不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他的思绪随乌云翻腾，无边无际向着远方漫游，但终究落回那一方孤傲的眼眸中。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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