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上门找事的来了
自打上次珍娘和张寡妇闹过一场后,水井巷的孩子们逐渐分成两拨,一波是跟珠娘玩的好的,还有一波是爱凑在张胖儿身边的。
之前白日里张胖儿是要去私塾读书的,两拨孩子倒也不大能凑到一起,后来同珠娘一起的几个陆陆续续也都进了私塾。
这下两拨孩子彻底成了对立。
往日在私塾里有先生镇着,也倒闹不起什么来,现下都放了假,家里大人们忙着过年关,孩子们索性都撒了出去。
没人管没人顾的,两拨孩子就闹起来了。
事发的起因是个叫水蛋的孩子,水蛋大名陈成,就住珠娘家隔壁,家里大人在朔阳楼做工,平日没空管孩子,便把陈成也送去私塾读书。
因为白日总没空回家,每日家大人总给陈成几文钱,要他中午在外边买些吃的当午饭。
和私塾里其它孩子比,陈成年岁上小点,身量更是比别人矮上好大一截。
得知陈成手里每日都有铜板,张胖儿几个孩子,一来二去的便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每日上午,赶私塾先生上课间隙,张胖儿几个人把陈成堵到茅厕,连威胁带恐吓的把他手里的几文钱抢走。
陈成胆小,一直以来也不敢说,先生和家里人都不知道,就连珠娘接也都不知道,都自己默默受了。
眼瞅着放了假,陈成家里人把他交代给同院的邻居,叫邻居管着他吃午饭,既然不用在外吃饭,陈成家里人也便不再给他钱。
等张胖儿等人再去威胁陈成时,陈成便没钱可拿了,一连好几日从陈成这里抢不到钱,这下可把张胖儿几个惹恼了,带着人把陈成揍了一顿。
这事儿珠娘原本不知道,巧的是,陈成被打的惨兮兮时,正好被珠娘撞到了。
这一问,珠娘几个人才知道缘由,一听居然是张胖儿几个人搞的,这可算是冤家见面了。
张胖儿他娘张寡妇没事儿八卦珍娘的那些闲话,珍娘虽不在意,珠娘却早就忍不了了。
当下借着给陈成报仇的藉口,珠娘领着几个孩子收拾了张胖儿一顿。
珠娘给陈成出的主意,几个人凑了点钱交给陈成,叫他打着给张胖儿做小弟的名号,诱了张胖儿独自一个人出来,剩下的几个人在阳金河边做好陷阱,等着张胖儿上当。
张胖儿日日勒索陈成惯了,自从放假后一连多日没抢到钱,乍一听陈成要给他拜山头,想都没想便跟了出来。
陈成一路按照珠娘教的,把张胖骗到了阳金河边。
阳金河上除了公家的码头,其实还有很多为了方便上船,用木板钉出来的简易摆口。
陈成把张胖儿引到其中一个上边,那中间有块木板早就被珠娘他们卸了钉子。只等张胖儿站到上边,根本不用陈成动手,就能叫他翻到河里。
都是河边长大的小孩儿,淹是淹不死,但这可是大冬天的三九天,便是阳金城气温没那么冷,这穿着棉袄掉进水里,也不是一般人能受了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
张胖儿好不容易从水里爬上岸,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一连几日都爬不起床来。
张寡妇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能忍的了。
前几日张胖儿烧的醒不来,迷迷糊糊的也说不明白,养了几天缓过来,张寡妇才从他嘴里得知,居然是陈成伙同珠娘几个,把她儿子霍霍成这样。
张寡妇什么人,怎么能吃得下这个暗亏,撸着袖子就找了过来。
今儿是腊月二十九,珍娘上午把肉都收拾出来,该剁好馅儿的都剁出来,准备明天三十早上包成饺子给唐家人送去。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刚吃过午饭,就听到院门口闹起来,吵吵嚷嚷间隐约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珍娘不明就里,迟疑着去开院门,刚打开半扇门缝,就见一个巴掌伸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招呼在她脸上。
“俞珍娘,仗着有人撑腰,给你脸了是吧!”
啪的一声脆响,珍娘被人打了个搓手不及。
好在她的反应也不慢,甚至没等看清对面样貌,她一巴掌还了回去。
张寡妇当即就跳了脚,气急败坏满嘴脏话:
“我%#你妈#¥的骚玩意儿,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打你?兴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却不许我反击,这是谁家的道理?”
跨步走出门来,珍娘冷着脸,慢慢的挽起袖子。
巷子里已经出来了许多人,张寡妇刚刚也不是只喊了珍娘的名字,其它几个孩子家的大人,她都骂了一圈。
快过年了,大人们都在,里里外外围了几圈。
“我不分青红皂白,你们家的孩子都欺负到我儿头上来了,害的我儿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受了老大的罪,小命差点救不过来。”
张寡妇上次被珍娘闹了个没脸,两三个月了,早就想找机会把面子挽回来,这次张胖儿被人害的掉到水里,她是又气又喜。
气的是宝贝儿子受罪,喜的是可算找到机会,让她能一雪前耻。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敢欺负我儿,打你们都算是轻的。”
张寡妇叉着腰,伸着手挨个点人,一脸的张狂,大有拿住你们的把柄,不把你们好生揉捏一番不罢休的架势。
张寡妇吵嚷的厉害,珍娘同其他几个孩子家的大人,其实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孩子的长辈,见张寡妇气的不轻,只得好声劝解:
“张娘子,你先别骂,到底先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家小子向来胆子小,怎么会欺负你家的?”
“说的是啊。”
另外几个孩子的家长也连连点头。
珍娘没说话,她刚一出门就挨了张寡妇一巴掌,可没那个耐心。更重要的是,她看到张寡妇点珠娘时,珠娘脸色不太对。
“怎么回事?能怎么回事?”
“还不是俞娘子家的好妹子,带着你们这几个孩子,把我儿子推到阳金河里。”
“这么大冷的天,得亏我家儿会凫水,不然冻死淹死了,你们得偿命?”
把人推到阳金河里?周围几家大人一听立马紧张起来,这么冷的大冬天,把人推到河里,闹不好要丢小命的。
有急脾气的,已经点着自家孩子脑门数落起来:
“你怎么能推人进水里?”
陈成父亲平时为人就比较老实,被唬了一大跳,言语间都不利索了:
“啊?这、这怎么说的是?我竟、竟不知道。”
揪着陈成往前送,“快去,给人道歉去。”
“道歉?道歉管用吗?我儿受了那么多天的罪,就白受了?”
张寡妇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眼见着自己占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都说年关难过,她怎么也得从这几家身上撕出几口肉来。
尤其是俞珍娘,她上次栽了那么大一跟头,这次必须好好找回来。
珍娘冷眼瞧着,一言不发。
珠娘什么性子她心里门清,说他淘气那是淘的,但要说他会无缘无故以多欺少,还恶意把人推水里,绝不是他能干的。
但看珠娘的神色,这事却又跟他脱不了关系。
张寡妇数落了一圈,看着珍娘一眼不发,以为她这次没了招数,志得意满的奚落道:
“俞娘子,你家珠娘可是投一份。”
扫了眼珠娘和其他几个孩子,珍娘沉了沉气。
“张娘子气势好足,一上来就指着这几个孩子,说是他们把张胖儿推到河里。”
“话都是你说了,也得先等我问问自家孩子吧。”
“切。”张寡妇嗤了一声,“问不问的,也都是这几个孩子干的,今儿反正是不能善了了。”
珍娘没理睬她,把珠娘拽到身边:
“珠娘,张胖儿是你们推河里的?”
珠娘虽机灵,但毕竟还是个几岁孩子,多少有被张寡妇的阵势吓到,喃喃几句却摇摇头。
要说推水里,他们几个谁都没推,当然如果不提那个陷阱的话。
见他眼神闪烁,珍娘心中大概了然,中间应该有什么隐情,珍娘心里有了底,转而去问其他几个孩子,
“是你‘推’的吗?”
“推”她刻意咬重了问,如此问下来一圈,果然都得到否定的答案。
听到他们的回答,张寡妇待不住了,
“俞珍娘,你什么意思?我儿还能说谎不成?我都问清了就是这几个孩子干的,现在想抵赖?”
珍娘嗤的笑了:
“一个孩子说谎,这么多孩子都说谎?”
“水蛋、珠娘,还有你们几个,当着张胖儿娘的面,阿姐再问你们一次,是你们推得张胖儿吗?”
“没有。”
“不是。”
几个孩子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是不是你们推的?大声点。”
“不是。”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
这下几个孩子家的大人也反应上来了,到现在为止,一直听的都是张寡妇嚷嚷着,却还都没问问自家孩子,怎的被张寡妇嚷几句,就给孩子们定了罪?
“俞娘子说的没错,不能你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娘子,你都看到了吧,这几个孩子可都说,没推你家张胖儿。”
张寡妇没想到,明明自己占理的事儿,怎么就又被珍娘搅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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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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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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