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小子不会把他做出来的辣椒油都喝了吧？
余爷爷宁可孙子辣椒油做失败，全都倒入了下水道。
但大孙子现在明显看着不对劲。
偏方，实验……坏了！
辣椒这东西可是真的能辣死人的！
“小京，小京？”
余爷爷轻轻推了推孙子，发现孙子不说话也不动弹，害怕了，连续喊了好几声。
黎田芳在卧室内听到老伴声音焦急，连忙跑出来：“出什么事了？小京怎么了？”
余爷爷焦急无比，“我叫小京，他没反应，就这么睁着眼睛发呆。”
黎田芳抬手对着长孙的眼睛晃晃，发现对方眼珠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也吓到了。
余爷爷抬手合上孙子眼皮，余京眼睛也不再睁开，就跟睡着一样。
余爷爷心里慌的啊。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不，会来不及，我们直接送他去医院。我去找隔壁老张帮忙，他有车。你看能不能把小京搀起来。”
黎田芳比老伴冷静得快，指挥完老伴，就去隔壁找人。
余爷爷别看年纪大了，因为常年颠勺，手臂力气不小，一用劲就把孙子给担了起来。
厨小羊跳到少年脑袋上，四蹄乱动，把少年头发整得一团乱。
余爷爷光顾着要把孙子送出大门，也没注意孙子的头发无风自动。
厨小羊乐得咩咩叫，一点都不担心余京被送医院。
凌晨两点多，余京眼皮抖动，慢慢回过神。
转头看看周围，他这是又回到医院了？
一道流光从余京眼前飘过。
嗯？那是什么？
“小京，你醒了？”
“爷爷？”
在余爷爷和厨小羊的双重解释下，没多会儿余京就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就是一个乌龙！
这也让余京警惕，以后他“治疗”自己也好，修习巫术也好，都可能会再出现一些异常。如果再这么随随便便，说不定下次他就不是被送医院，而是要被送入研究院。
余爷爷满脸担心，小声说：“医生给你做了检查，但没查出毛病，还说你就是睡着了。让你先在医院呆一晚上看看情况。可你当时怎么都叫不醒……”
他还和医生说他孙子很可能喝了一碗辣椒油，让医生给他孙子洗胃。
但医生没发现他孙子喝辣椒油的痕迹——口腔和食道无灼烧创伤，没同意洗胃。
余京看着漂浮在病房里的流光，一本正经地说：“爷爷，你孙子我是天才。天才呢，都会有一些不同于普通人的表现，比如睁着眼睛睡觉啦，睡着就叫不醒啦，那是因为你孙子我正遨游在第四维度。”
余爷爷噗嗤乐：“你就扯吧！”
“喂，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把做出来的辣椒油都喝了？”余爷爷小声问。
余京睁大眼睛：“怎么可能？那一碗辣椒油我尝了点，糊味太重，我就倒掉了。”
“是吗。”余爷爷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揉揉孙子脑袋，去叫值班医生。
一名保洁员侧身进来，走进卫生间打扫。
还好这间三人病房暂时空着，只有余京一个病人，不用担心吵到其他病人。
护士看余爷爷年纪大，心疼老人陪床辛苦，就让他睡了空病床。
余爷爷哪能睡得着，就半躺着盯着孙子看，中途给二儿子打了个电话，听到二儿子说明天有个重要会议，无法连夜赶过来，把二儿子骂得狗血喷头。最后气到把电话挂了，二儿子打电话过来他也不接。
没一会儿，三儿子打电话过来，说他明天会坐第一班飞机过来看大侄子。
余爷爷心里不高兴，把三儿子也怼了一顿，让他明天不用过来，说有他们两老照顾余京。
这些事，余爷爷都没有跟大孙子说。
但余爷爷一离开，厨小羊就乐颠颠地把老爷子打电话骂两个儿子的事说了。
“你这个爸爸……啧啧，他好像把工作和你的成就看得比这个儿子本人重多了。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骂他吗？因为他听说你又进医院了，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你会不会赶不上IMO的第二次选拔’，可把你爷爷气坏了。”
厨小羊一脸坏笑。
余京盯着那飘来飘去的流光看。很多人都以为他恨他父母，包括他爷爷奶奶和上辈子的厨小羊在内。实际上，他从来没有恨过他们。
谁规定父母就一定要对儿女天天嘘寒问暖，每天陪在身边跟看眼珠子一样？
余京自小独立，也喜欢一个人待着，在他看来他父母把重心放在自己的事业上再正常不过，他也不想爸妈一天到晚黏在自己身边。
虽然他爸养儿子功利心过头，他妈又过于好面子，但也就是有点烦人而已。他们既没有短他吃喝、也没有打他虐待他，还费心思供他读书学习，这已经足够。
“哎呀呀，一想到你后面还要再阳六次，出现六种后遗症，你猜你爸妈会怎么待你？”厨小羊几乎把看乐子写在了它的羊脸上。
余京一指弹飞厨小羊。
厨小羊这次不但没生气，反而乐得滚回来咩咩叫：“你恼羞成怒了，你也知道你爸妈肯定会放弃你，说不定他们还会生二胎~”
余京：“那最好。”
“咩？”厨小羊歪头，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孩。
“那流光是什么？”余京问。
“什么流光？咩！你不会已经能看到流魂了吧？”厨小羊顺着余京目光看过去，惊诧！这狗崽子才修炼多久的魂力？
“流魂？”
“就是飘散的魂力，不是完整灵魂。有些人偶尔会看到一抹白光，或一点所谓的鬼影，就是流魂。实际上这种流魂压根就不能叫鬼魂，鬼魂在我们那儿代表完整的死后灵魂，也叫亡灵。等你看到比较完整的鬼魂，你就知道流魂和完整鬼魂有什么区别。”
厨小羊一指正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保洁员：“比如它，它就是比较完整的鬼魂。”
余京伸手想要摸眼镜。他刚才竟然没有看出这个保洁员不是人。
“用魂力去看。你要习惯日常使用魂力和巫力，尤其是魂力，这也是一种修炼方法。”厨小羊指点。
“这么说，我们平时看到的人当中是不是有些就不是人？”余京举一反三。
厨小羊狡猾地：“我可什么都没说。”
余京把魂力灌入两眼，这是魂力的基本使用技巧之一。
人形扭曲，变成了一团暗灰色的光条。
鬼保洁似乎没有发现有人在观察它，就这么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种鬼魂没有对外界的感知力，它们只会重复生前做惯了的事情。你不直接接触它们，它们也不会和你产生交集。”
余京呢喃：“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
为什么他上辈子没有看到过？
是因为他没有特意修炼的原因吗？
就像拥有了一座图书馆，但从来不看不学，自然也无法知道图书馆中蕴藏的海量知识？
“这种鬼魂，包括你看到的流魂，都是最低级的，几乎没有杀伤力。它们也不会存在很久，会自然消散。”厨小羊声音忽然压低，变得鬼唧唧：“你想快速变得强大吗？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特别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吸收这些低级鬼魂和流魂。”
余京不说话。
厨小羊眼珠一转：“你不想直接吸收？那你也可以把它们当做食材收集，很多巫师美食都需要灵魂当材料。”
不等余京给出反应，厨小羊就非常主动地传授了余京如何收集鬼魂和流魂的方法。
那是一张记载了巫文的兽皮纸。
余京心中一动。上辈子厨小羊从来没有给他任何记载巫文的载体，都是直接一键灌输到他脑袋里。这辈子为什么都是用载体来承载知识？
余京想到区别。
区别就是上辈子他答应了用做任务的方式来赢得奖励，并默认了这种一键得到某种技能的“游戏”方法。
而这辈子他只同意脚踏实地去学习，拒绝了一键灌输法。
原来我不同意，厨小羊就不能强行把“知识”灌输到我的脑子里？
其实他并不反对这种灌输**，还觉得用在学习知识上很高效，但那是在厨小羊没有利用这种灌输**给他挖坑的情况下。
厨小羊还不知道自己又暴露了一点，看余京在认真看那张收集魂力的兽皮纸，心中暗喜。那张兽皮纸上可不止写了如何收集魂力材料，还写了如何直接吸收灵魂。
它就不信狗崽子不心动，就算现在不会，将来也会想要尝试一下吧？
而只要余京尝试过一次，尝到了“魂力快速修炼法”的甜头，他能忍得住不尝试第二次、第三次？
咩桀桀，好想快点去天心寺！
值班医生来了。
医生做完简单检查，见余京体温、心跳、血压都正常，就笑着安慰余爷爷：“你孙子没事，如果你担心，等明天再做一个脑部CT检查看看。”
余京也安慰爷爷，表示他很健康，让二老担心了。
余京不想在病房待着，但余爷爷不放心，死活让他待到明天检查完再说。
余京特别无奈，他真的很讨厌进医院，尤其是睡病房。
深夜三点半，余京趁余爷爷睡着，在走廊里溜达。
他看到了好几道流魂，也看到了人形或凝实或飘散的鬼魂。
厨小羊一个劲蛊惑他，让他赶紧收了这些食材。
余京没理会厨小羊。
这些鬼魂完全没有传说中的可怕，它们就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和人类完全不会产生交集，也不会因为有活人在看它，立刻就奔过来围着他不放。
鬼魂到底是什么？
比起鬼魂这种叫法，余京觉得这些“存在”更像是留影留声的磁信号，它们被记录在人类无法感知到的磁带的磁场里面，只有用“适合的播放器材”才能看到听到它们。
而他的视觉和听觉通过魂力调整到了可以接收这些磁信号的频道。
此外，通过一些特殊方法，还能转移和消灭这些“磁信号”。
但想要和它们交流，恐怕得具有进入“磁带磁场里面”的能力，或者是把它们从磁带里面带出来的能力。
可如果这些鬼魂真的是和录影带一样的磁信号，那么它们会有自我认知吗？算是高等智慧存在吗？
如果这些鬼魂也算高等智慧存在，那么录影带中的磁信号是否也能算“完整的灵魂”？
进而一部录影带、一本书、一本漫画是否也算是一个小世界？
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这些小世界有在自己发展吗？还是一直在轮回？
如果录影带和书本都能成为一个小世界，那么时间不可逆论就会被打破，继而重生和穿越都变成了可能。
余京越想越多。
从平行空间，想到了多维空间。
从套娃宇宙，想到了增生宇宙。
余京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喂，你在想怎么收集食材吗？光想没有用，动手啊。”厨小羊催促。
余京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物理学家总是会想一些不利于大脑健康的事情。做饭可能更有利于精神健康。”
厨小羊：……我觉得你应该去隔壁脑科病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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