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京接到快递电话，他需要的材料终于全部到齐，可以烹饪最后一道味觉治疗巫食了。
就是还有个小麻烦，因为上次在宿舍阳台做生眼巫食，极香转极腥的强烈变化导致被投诉，也惹来宿管和生活老师的注意。
生活老师现在一天五趟来关心他们这些培训生的生活，余京和常毅的宿舍，他每天至少来三趟。
再加上室友常毅对他越来越探究的目光……这家伙躲躲闪闪偷看他还以为他没发现。
想要在宿舍里安稳烹饪巫食，X！
食堂人多眼杂，更不适合“烹饪”金属材料。
好在这点麻烦对于熟悉B大地形的他来说，并不算问题。
他知道不少人迹罕至、少有人光顾的地点，还不需要刷门卡。
只要他能躲过监控摄像头。
余京一边在脑中过滤适合烹饪的地点，一边埋头做题。
换了一个教授，他和大家又开始做一样的题目，但别人的卷子只有一张，他有两张。
来的教授他认识，老熟人了。
他竟然忘了这位老熟人做过IMO的培训教授，如果他早点想起来……想起来也没用，他还是得来上课。
而他之所以会忘记对方做过他IMO的培训教授，实在是因为对方后来做的一连串事情给他印象太深刻，尤其是对方的嘴巴。
他妈说他奇葩，那肯定是因为她没接触过这位牛教授。
牛教授今天给他发卷子，张口就说：“你戴口罩就算了，戴着帽子来上课，是因为秃了吗？”
余京把帽子摘下，露出一颗光秃秃圆溜溜的脑袋。
班上同学传来一片倒抽冷气的惊讶声。
余京又把帽子戴上。
牛教授干咳一声：“免洗发水了，挺好。”
火小羊笑得满桌打滚。
做试卷中，前面讲台传来些许动静。
“费教授？”正在码论文的牛教授停下舞动的手指，连忙起身向大门口走去。
把教室门推出半拉缝隙的费老做了个打扰的手势。
牛教授摆摆手，带上教室门，轻声问：“您老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牛教授注意到费老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名像是他研究生的年轻人。
那名年轻人还一脸担心，望向自己老师的目光就像是生怕自家老师随时倒下一样。
费老也压低声音：“我来找一个学生。”
“找学生？谁？”牛教授更想问找这个学生干嘛。
费老也没隐瞒：“那学生救了我一命，我是特意来感谢他的。”
“什么？！”牛教授大吃一惊。他怎么没听过这件事。
主要是费教授这么一位业界大拿，他要是出生命危险，学校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费老就把那天早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我去校医院做心脏检查，已经被确诊冠心病。”
费老一脸感慨：“经过医生详细询问我才知道，我这几天出现过心悸、气促、烦躁等症状，都是心肌梗死的早期预兆，医生说我这种情况已经非常危险，如果不及时就医，我随时都可能因为急性心梗去世。而心梗预兆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毫不夸张地说，我这条命就是那位提醒我赶紧去做检查的学生给救回来的。”
牛教授仍旧不掩吃惊：“您说那个提醒您的学生在我们这里？一个家传中医，还能一眼看出您老有前期心梗预兆的小神医……在我们奥数培训班？”
费老叹息：“我也想这不可能，但事实是，我找遍全校，你们这是最后一个。”
人只要能活着，谁不想多活一段时间？
尤其费老活得有滋有味，更有很多课题还没有做完。
他不怕死，但让他现在死，他真不甘心。
医生催着让他住院，但他一心想要找出那个提醒他的学生，好好感谢对方一番，特意跑到学校监控室，请保安帮他查监控。
B大的监控装有智能图像搜索软件，只要截一张图，就能自动搜索相应时间段内全校监控录像中的类似图像。
因为近期同时戴帽子、戴口罩的学生比较多，最后搜索出好几个“嫌疑者”。
费老就专门找戴墨镜的。
但那个提醒他的学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他对摄像头敏感，竟然能卡着监控的死角，只出现了几次，而且几乎每次都低着头。
保安说也不能不考虑对方在和他说话之前之后摘掉帽子、墨镜和口罩的可能，就多给出了几个选项。
费老以为对方是医学部的学生，偶尔来这边校区，都准备到医学部那边找人了。
后来他就拿着保安给他找到的几个类似打扮者的搜索结果，打算自己亲自去找，再一一排除。
他的学生听说了他检查心脏被强烈要求安排手术的事，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学校中到处跑，就排了班分别跟着他。
他昨天跑了好几处地方，看到人感觉都不对。
最后一个结果是保安发现类似人出现在研究生宿舍门口和数学系教学楼，推测可能是数学系的学生。
费老就先跑到宿舍楼拿着照片问人，可巧，遇到了来查寝的IMO培训班生活老师。
生活老师一看到照片就想到了余京，当时还担心余京是不是惹事。听费老说明情况，才松了口气。
生活老师和现在的牛教授一样，不相信擅长数学的余京还能一眼看出别人有没有心脏病，但看费老找人心切，心想就当帮费老排除错误选项，就指点他来教室这边了。
牛教授表情怪异：“余京？”
费老点头：“那位生活老师是这么告诉我的。”
牛教授下意识转头看向带上的教室门。那个叫余京的学生还真的很像是照片中那个人，除了没戴墨镜，而是戴了一个黑框大眼镜。
余京又重新买了一副眼镜，没度数的平光镜都不需要等，校门口眼镜店现买现拿。
“那孩子在做题是吧，那等你们下课，我再过来。”费老也不想打扰人学生上课。
牛教授摇摇头，“不用等。那小子应该已经写完一张。”
别看他坐在讲台上写论文，但台下那些学生有什么表现，他基本都收在眼底。
别的学生还在为试卷上的题目苦思冥想时，那叫余京的学生唰唰唰写得飞快。
他就是提前听说了余京的大名，想要掂量掂量他，才特意单独为他准备了两份试卷。
刚刚出来之前，他已经看见余京停笔正在检查第一张卷子。
牛教授走进教室，为了不打扰其他学生思路，他特意走到余京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余京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跟他走出教室。
有几个学生察觉，但都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思都在题目上。
走出教室，余京看到了费老，顿时明白他为什么被叫出来。
另外，他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就是当年和他一起研究出封印凝胶的人。
现在这位应该是在读博士吧？
火小羊跳出来，“哎呀，这不是那个你特意提醒他心脏不好的老头吗，他来找你干嘛？如果是感谢，记得让他打钱！如果是想让你负责，你就死不承认！”
余京：“嗯。”
费老一看到余京，就感觉找对人了。
虽然这少年没戴墨镜，但那股“爷不跟你们比智商”的拽气真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想要找到类似的都难。
“又见面了。没想到你不是我校学生，数学还这么好。”费老笑。
余京对有能力、人品还好的老科学家还是很尊重的：“去医院看过了？”
声音也对！话也对上了。费老欣喜：“去过。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谢谢。”
余京：“不用那么客气，如果您真的要感谢，打钱好了，看诊费一千，不打折。”
牛教授，费老学生：“……”
费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费老笑了一会儿，故意说：“你真的要我用一千块买断这次的救命恩情？”
余京斩钉截铁：“一千块，不打折。”
费老却跟老小孩一样，突然捂住自己的口袋，连连摇头：“太贵了，没钱。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已经知道这小孩姓什名谁，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
余京似乎被费老耍赖的态度惊住：费老，原来您竟然是这样的费老？
费老说走竟然真的走了，还扭头跟余京挥手：“好好上课，不要分心。”
余京：“……”
火小羊跳起来，暴怒：“这老头怎么这样！我们明明救了他一条老命，他竟然连一千块都舍不得给？”
火小羊还想跟余京说他要的太少，没想到就这么少的一点小钱钱，那老头都吝啬支付。
厨小羊跳出来，阴阳怪气：“那老头不是舍不得，他以为余京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不想要他的感恩。”
存款快要见底的余京：我确实不想要他的报恩，但我想要一千块。
“可事实就是他连一千块都舍不得给！”火小羊不听，怒气横生：“余京，给我上！烧他！”
烧是不可能烧的。
费老学生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对余京印象大好，对余京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啊，学弟。以后见！”
费老学生追上自家活泼老头，他有种预感，自己可能要多一个小师弟了。他老板这会儿肯定不会回医院，而是要找人去打听余京的信息。
牛教授似笑非笑：“厉害啊，竟然家传中医，还救了费老一命。来，看看我有没有什么病？看诊费一千是吧，看得准，少不了你的。”
余京一眼扫过去：“教授你是有病，还病得不轻，早点去精神科吧。”
牛教授：……你这么碉，你家人知道吗？
余京看这个老熟人不顺眼，这家伙比他大了二十岁，心眼却忒小，成天就喜欢跟他竞争，还喜欢挑他的刺。
当然，他对于手下败将一向宽容，从没有把对方的“挣扎”放在眼中。
但对方有一个最不好，他喜欢陈诺，这只牛却喜欢陈诺的对手，还当着他的面说陈诺就是一颗流星，说陈诺心理调节能力不行，才会在莫大压力下把自己练坏。
自从他听到姓牛的说了这段话后，他就跟姓牛的没有任何和解可能！
余京走回教室，也不管那只牛在监考，拿出手机就啪啪啪地打了一段话，发出。
梅花市，赶到省队报到，要和省队一起出发去参赛的陈诺听到手机提示音。
拿出手机一看，就见那位小学弟给他发来了一条微信。
【你是最好的！】
陈诺……嘴角翘起，下意识回复：【你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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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看诊费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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