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京转头，就看到一只身姿特别挺拔、脑袋上还顶着两个锐利小角的小羊站在他枕头边。
小羊对他点点头：“我是金小羊，我会教你炼制各种厨具，以及训练你的刀工。我很严厉，做不到我的要求，我会惩罚你。”
余京眨眼，抬起手抠了抠眼角。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活动的缘故，他的手肘和手腕关节有点僵硬。
眼角不粘腻，很干净。脸颊也不干燥，很润滑。有人把他照顾得很好。
“我睡了多久？”
“四天四夜加半天。”
这么久？希望他爷爷奶奶没有吓坏。
“厨小羊和火小羊呢？”
“你能提供的能量太少，我出来，它们就只能先回去农场。”
“农场？”
“与你无关。”金小羊冷冰冰。
余京转头看四周，他对这环境真的是太熟悉：“这么说我又阳了？”
金小羊：“你不明原因昏睡，体内火种暴动，体温飙升，你家人把你送到医院抢救。厨小羊猜测你很可能在构建巫力架构，为了不让这里的医生发现你身体异常，就和火小羊一起从路过的病人身上截取新流感病毒放入你身体中。”
金小羊没解释为什么只有让余京感染新流感病毒，它们才能出来的原由，也没说自己出来的过程。
余京总觉得厨小羊不会这么好心，那家伙之前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后面的小羊赶紧出来。
而以厨小羊表现出来的小气性子，在能量供应不够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它都不会让火小羊出来。如此，厨小羊又怎么会在能量尚不够的情况下再叫出第三只羊？
除非厨小羊认为早点召唤出后面的小羊，利益要远远大于现在的按部就班。
“我爷爷奶奶呢？”余京双手撑在身后，一顿一顿地慢慢坐起身。
他的手背上还埋着滞留针。
“你爷爷去给你打饭，就在过道里。”
正说着，余爷爷左手一个餐盒、右手一碗汤，回来了。
“小京，你醒了！”余爷爷十分惊喜：“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多，正好饭菜来了，先吃饭。”
余京也没急着询问他昏睡四天半的情况，撑起小桌板，接过饭菜就吃。
奇怪，他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僵硬？跟机器人似的。
还有他也不怎么饥饿。难道是打了营养针？
但营养针只能保证给身体提供必须的营养，并不能让空了四天半的胃部有饱足感。
这个疑惑，余爷爷很快为余京解开。
余爷爷自带了中饭，一边吃，一边和孙子聊了聊他住院后的情况。
“……你那天差点没把你奶奶吓死。”余爷爷决口不提他当时比老伴还不如。
“医生看你高烧，还瘦成那个样子，也特别担心，我们都怕你熬不过去。”余爷爷难受，喝了一口茶掩饰。
“还好把你送来医院的当天晚上你就醒过来，就是木呆呆的，动作僵硬，让你吃饭喝水上厕所你都会，就是不会说话，就像……失了魂一样。”余爷爷没说他都要找人来给孙子叫魂了。
余京了然，看来他的大脑已经考虑到会让爷奶担心，特意保持了维持身体基本运转的功能。
“医生也说你这种情况很少见，怀疑你大脑是不是被烧坏，加急给你做了脑部核磁共振检查。但就那么不巧，那天你刚躺到仪器里，那仪器竟然坏了，拍不出脑部成像。后来检查说是仪器局部发热，导致烧坏了内部零部件。”
余爷爷现在提起这事都一脸担忧和庆幸，庆幸孙子当时躺在仪器里没有被影响。
余京：……我有一个不妙的预感。
金小羊在一边旁白：“不用怀疑，就是你。厨小羊说你出于本能，不想别人拍摄你当时的大脑情况，就用巫火烤了某个零部件，导致仪器损坏。”
余京开始计算自己的存款余额。
不知道孙子干了坏事的余爷爷：“医生没办法，就转给你做脑部CT，还好检查出来都没什么问题。”
金小羊：“厨小羊说你当时睁开了眼睛，应该是察觉到外界情况，及时给大脑做了调整。”
余京：调整？怎么调整？我的大脑怎么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余爷爷看孙子像是在思考什么，忙说：“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你看起来瘦，实际很健康，除了被新流感病毒感染，抗体与病毒搏斗，导致高热以外，你的大脑、肺部、心脏等都没有受到影响。”
金小羊：“厨小羊说这里的医生要抽你很多血，但你现在的血液不能被检查，它就和火小羊借用了巫力，让抽血护士以为抽取了你的血液，实际上那就是水，并且是不管谁来检测都是健康血液的水，就含了一点新流感病毒。”
“厨小羊说它跟火小羊借的巫力，得你还。”
余京点头，表示知道。
“这是锅具的炼制方法。等你巫力架构搭建好，再召唤我。”金小羊拍出一本厚厚的兽皮书，像是完成了预定任务，闪身不见。
余京：这只羊有点酷，貌似不太容易亲近。
恰好余京对这种性格的存在接触最多，也最习惯。
他就喜欢这种公事公办只说重点不啰嗦的同事。
金小羊消失不久，余京就发现了自己的第三种后遗症，身体僵直。
虽然没到身体关节完全不能弯曲的程度，但那卡顿程度也和生锈的机器人没什么区别。
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他的头发、眉毛和眼睫毛还没有长出来，其他体毛更不用说。
两老应该已经发现他的眉毛和眼睫毛都是假的。
他爷爷刚刚装作一副不经意的口吻，说他们询问了医生。医生也不知道情况，只能推测这很可能是一种很稀少、很古怪的阳后后遗症，毛囊萎缩症。
余爷爷安慰孙子：“医生说这种后遗症一般不会维持太长时间，一段时间后就会自愈。你现在还年轻，毛囊有修复期，等过一段时间很可能自己就好了。”
余京坚强地：“没事。人都说聪明绝顶，你孙子我就是太聪明了。”
余爷爷被逗乐。他也觉得男人秃没什么，就是怕孙子到学校被人嘲笑。
“对了，你的味觉敏感症是不是好了？我看你吃饭好像没那么痛苦了。”余爷爷赶忙问。
余京点头：“确实好了。”
余爷爷高兴：“那就好那就好！这说明后遗症都是暂时的。”
味觉敏感症确实好了，但余京发现他现在对饭菜口味变得很挑剔，如果不是不想让他爷爷担忧，他在吃到医院提供的这顿中饭的第一口，就把餐盒放一边。
不能说难吃，只能说和好吃还隔了一堵墙。
“爷爷，等回去后，我和您学做菜吧。”余京旧事重提。
“好啊。”余爷爷更高兴了。
下午，护士来给余京测量体温和血压，发现余京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血压则一直都很稳定。
既然已经退烧，自然不用再挂水消炎。
护士在余京要求下，拔-出了滞留针。
余京舒坦地躺在病床上，闭眼假装休息，实际在查看自己的巫力架构。
三只小羊都不知道，他的巫力架构已经搭建成功，只不过和他最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余京对这个巫力架构十分有信心，认为这是最适合自己的。
有什么地基能比得上会根据地面建筑需要自己扩展和修正的呢？
就像他们身处的宇宙，始终都在运动和扩张中。
就是这个地基有一个说不上是不是缺点的缺点，那就是需要余京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去稳定它，还要保证它的灵活多变。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出现了九个微弱的光点。
对于余京来说，这九个点分别代表时间、空间、物质、万有引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再加上一个魂力和一个未定值。
这九个光点围绕成了一个椭圆形，它们将永远处在运动中，围绕这九个光点也会出现更多光点。
余京开始尝试吸收巫力。
他按照厨小羊指点他的，用魂力去“勾搭”周围那无数懒惰不肯动的暗能量。
厨小羊说了，地球人意味的暗能量中就有巫力。
感受过巫力的余京很容易就从无数的能量中找出了他需要的。
他的魂力也很轻松地就把巫力给勾搭了出来。
然后再用吸收来的巫力去推动九个光点中的一个。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让光点动起来，并保证这些光点在互相牵引力的作用下不会散开，且能有规律的运动和扩张。
没有大型计算机帮忙，他只能靠心算和实际效果来一点点寻找最适合的距离和分布点……
下午三点半，黎田芳女士来给老伴换班。
余京分心从床上爬起来，抱住老人，小声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黎田芳鼻子一酸，抬头摸了摸孙子的脑袋：“自家人客气什么。晚上想吃什么，让你爷爷做好带过来。”
“想吃麻辣干丝，糖醋排骨，还有海带排骨汤，还想吃小黄鱼。爷爷做的好吃。”余京毫不客气地点餐。
余爷爷笑眯了眼：“给你做，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果然他孙子还是最喜欢他做的饭菜！
医生傍晚来查房，建议余京再住院观测一天，如果体温没有反复，后天早上就可以办出院。
余京想晚上就出院，但他爷奶不同意。
一直熬到周四，余京终于出院了。
这时他的巫力架构也勉强稳定下来，至少他不但可以吸收巫力，还能动用一部分巫力。
就是他行动还是跟生锈的机器人一样。
跟他爷爷走在一起，特别引人注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搞行为艺术。
出院的时候，余京也终于想到了他的手机。
从京城回来到现在，他已经有一周没有跟陈小诺联系，陈诺会不会以为他忘了他？还是会担心他出事？
余京一时归心似箭，只想赶紧回家给铁定已经没电的手机充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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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金小羊带着第三种后遗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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