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刚拿起不久的筷子又“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凌空刚才说什么？
自己是他的恋人？？
程鸢目瞪口呆，柔顺的栗色头发让他看上去更呆了。
虽然确实说好了要帮忙，但没说是这种忙啊。
他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的凌空，又看了一眼嘴唇微微颤抖的vv，不知道该不该配合着把这场戏演下去……
而顾栩尧在听到凌空的话后，瞳孔骤然收缩，深灰色的眼眸沉下去几分，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
他沉默地在心里解析“恋人”的定义。
第一，持续的优先选择。
呵，程鸢的第一选择一直是自己，他说过只想跟自己走，要和自己一直在一起。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凌空也配被程鸢优先选择？
第二，生理反应的同步性。
如果说的是心跳、体温等数据，那么他稍加调整，就可以做到和程鸢同步。
第三，独占性，会排斥其他个体与对方建立同等密切的关系。
顾栩尧能看出来，凌空和vv的关系匪浅，如此一来，他们也算亲密关系，那么凌空和程鸢就不能构成“独占性”了。
倒是自己，一直陪在程鸢身边。
第四……
会有持续性的物理接触需求。
他抬起手，像从前一直做的那样，轻轻握住程鸢的后脖颈，手心与程鸢平滑细腻的皮肤接触，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擦。
根据以上分析，程鸢和凌空并不构成恋人关系，所以凌空的话完全是空穴来风。
顾栩尧一边仍旧将手护在程鸢的身后，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凌空，眼中没有任何挑衅，只是像湖水一般平静，但莫名充斥着攻击性。
程鸢对于顾栩尧一些突如其来的小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丝毫没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还在与自己谈判。
到底帮凌空这个忙。
虽然确实答应凌空了，但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凌空无非是想利用自己让vv死心，但程鸢觉得这并不是这个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案……
在他还在犹豫时，凌空已经夹起一块鸡翅，放到了程鸢面前的盘子里，用温柔到腻味的声音说：“多吃点，虽然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但是健康是第一位的。”
他的声音已经夹到令人有些不适了，表情也做作到令人匪夷所思，程鸢慢慢皱起了脸，控制不住地展现出一点点嫌弃，心中的天平微微倒向了不帮凌空的一方。
谁知程鸢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顾栩尧先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将凌空夹给程鸢的鸡翅甩出了程鸢的盘子，像是在处理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脏东西。
下一秒，他用程鸢的筷子在同一盘菜里夹了一块更大的鸡翅放到程鸢的盘子里，面无表情、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地说：“吃这个。”
嗯？为什么和凌空夹了一模一样的食物？
程鸢小小声地用气声说：“浪费粮食不太好吧。”
顾栩尧并没有像程鸢一样压低音量，而是平静地用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块不干净。”
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顾栩尧确实有给自己检测食物成分的习惯，他说不干净的话，那就听他的吧，所以程鸢也就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一旁的凌空明显怔愣了一瞬，但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对vv说：“这是我们雇的家政型仿生人，负责照顾我和程鸢的起居，确实更了解这方面的事。”
vv的表情凝固在了震惊且不可置信的一瞬，美丽的眼眸中满是破碎，“不可能……凌空，就算你要拒绝我，也别找这种借口……”
“我没有在开玩笑。”凌空的声音平静无波，“我和程鸢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我带他来见你，就是希望你能明白，过去的事已经彻底结束了。”
“怎么可能……那我们的曾经……”
凌空骤然提高音量打断vv，“都已经过去了！我和程鸢都是人类，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vv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轻到几乎听不见，“可是你明明说过，我和你一样，都是活生生存在的，你说我们没有差别。”
凌空垂下了头，没有再看vv。
“其实当年我都听到了……”过了很久，凌空才开口，“你说你讨厌人类的话……”
整个房间一时间变得非常安静，静到程鸢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vv的委屈凝固在了脸上，渐渐被惊慌和迷茫所替代，“你怎么会听到……”
凌空：“你和你的经纪人说，你在旧时期的园区里受尽了人类的屈辱，你说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人类……但这些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vv：“凌空，你听我说，你不一样的，你……”
“没什么不一样，我也是人类，和你讨厌的人类是一样的生物。”凌空顿了许久，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说道，“而你是仿生人，在我眼里，仿生人不过是工具，人形的工具和其他形状的工具，没什么差别。”
这些话太伤人了！
程鸢皱起脸，喊道：“凌空，你太过分了！”
凌空没有看程鸢，而是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vv，说：“难道不是吗，那你们倒是说说，人类为什么要和洗衣机做朋友？”
“你！……”
程鸢急得要冲上去，但vv拦下了他，“程鸢，请你和那位仿生人先出去一下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凌空说……”
程鸢愤愤地瞪了凌空一眼，对vv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不管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但他现在实在是变得太讨厌了！我和这个讨厌的家伙根本不是恋人！”
说完他就和顾栩尧出去了，离开前看到了凌空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的身影，听到了vv用颤抖的声音说：“你果然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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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顾栩尧哼哧哼哧地走出一条走廊，程鸢依旧非常生气。
凌空这个家伙，不仅单方面玩失踪、联合自己欺骗vv，还对vv说那么过分的话！讨厌的地方简直罄竹难书！
“你说他怎么这样！”程鸢漂亮的脸皱巴巴地拧到一起，愤愤不平地跟顾栩尧告状，“不能好好说话吗？那种话说出来也太伤人了吧！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什么人类不会和洗衣机做朋友，他才是洗衣机呢！他的脑子都没有洗衣机灵活。”
顾栩尧的表情看上去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只是一直沉默地看着程鸢。
程鸢：“你想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顾栩尧很突兀地抬起了手，又抚上了程鸢的后脖颈，程鸢没有闪躲，依旧拧着小脸，怒气还没完全消散。
“别生气了。”顾栩尧将语气放得很轻，这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更有磁性了，“他的话不值得我们反复研究。”
程鸢皱着眉思考了片刻，送口道：“也是吧……”
“我有问题想问你。”
顾栩尧很突兀地转换了话题，程鸢的思维没有完全跟着转过去，有些呆地说：“什么问题啊。”
顾栩尧：“凌空说你们是恋人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好奇怪的问题……
程鸢思考了片刻说：“我想的是，如果他要做正经事的话，我可以像说好的那样帮他，但在旁边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就不想答应他了……”
顾栩尧压低了声音说：“所以说，承认你们是恋人关系也是可以的吗？”
顾栩尧深灰色的眼眸一直紧紧锁着自己，眉头微皱，周身的气压变得很低。程鸢知道，他的心情变差了，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小声说：“对、对呀。”
“但恋人关系不是普通的关系。”
“只是演戏而已，没关系的吧……”
“你不应该这样。恋人关系具有独占性和排他性，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能有别人插足。”
程鸢怔住了，他从未见过顾栩尧如此严肃地讨论感情话题，他不知道这个机器人又在较什么真。
但顾栩尧的眉头越皱越深，眼中的偏执也越来越浓，程鸢有点害怕。
“你怎么了呀……唔……！”
程鸢完全没有预料到，顾栩尧忽然向前走了半步，将自己逼到墙上，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墙。
他挑起程鸢的下巴，在程鸢惊慌的眼神中，俯身下来，轻轻印上程鸢的唇。
程鸢下意识地紧紧闭上的双眼，睫毛轻轻颤动，一瞬间完全丧失了任何思考能力。仿生人那种微凉的体温从唇部传来了，像是化开的绒雪。
仅仅轻触了一下，顾栩尧就放开了程鸢，程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会呼吸了，他喘着气，双手捂着开始发烫的唇瓣，留下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惊恐地看着顾栩尧。
“恋人除了独占性，还有持续性的物理接触需求。”
顾栩尧的声调依旧很平，没什么感情，但像是吞炭烧坏了嗓子，沙哑得可怕。
感谢天使读者们一直以来的包容与支持，让这本书达到了现在这个成绩，我真的超级开心！[爆哭][星星眼][哈哈大笑]
为了庆祝入v，我将设置抽奖，并且本章掉落惊喜，回馈大家的喜爱与陪伴！！
我们一起迈向新的征程吧[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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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穹市（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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