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字眼太不雅了,梅至大庭广众下及时刹车,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形容准确,舒雨以为她在讲谢灵谚的事,于是顺着往下说:“也不一定哦,说不定相亲就能真的遇到恰巧合适的人呢,他还真的需要人管住他。”
“那就算人合适了,不是还要面对对方家庭吗?两个陌生家庭相撞,了解融合的过程也挺难受的。”梅至持续告诫。
舒雨听着不太对劲了,她好像不是在说谢灵谚的事情,倒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凭着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舒雨觉得梅至话里有话。
“还是你和你老公出事了?”
“没有,我俩没出事。”梅至立即否认,不过她想了想又不确定,于是问舒雨:
“你说,相亲结婚的两人,排斥去对方父母家里,这是正常的吗?这是正常的吧?”
舒雨听了吸口气,看着梅至:“跟相不相亲的没关系,跟感情基础有关系,你俩没有感情基础,所以连带着去对方父母家里都是个负担,怎么?是你不想去他家,还是他不想去你家啊?”
“目前来看是我吧。”梅至承认。
“你俩这是……结婚半年来了,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培养,这半年光在家相敬如宾了?”
“我也没和他朝夕相处啊,这半年大部分时间我是回家的。”
舒雨不知道说什么,她其实也不了解人两口的情况,只得说:“你跟人家结婚,就得做好把人家父母当家人的准备,当然了,他也是,你俩不会这点还没达成共识吧?怎么结的婚。”
梅至叹口气:“你知道的嘛,我结婚那么突然,很大程度是因为家里出事了,急需要一个依靠,他爷爷和我爷爷认识,家里也有钱,能帮我家解决燃眉之急,我被现实逼得一时没章法,急哄哄的就结婚了。而且结婚之后我发现,爱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爱上过谁,我只要自己生活过得顺意舒心,家人没病没灾的就行。至于其他的,可遇不可求,我现在只是庆幸我眼光还不错,找到了另一半是个好人,下半辈子就算没有感情,但能和他这么平平淡淡过下去,那也不错。只是我没想到婚姻不仅仅只是搞定一个人,还需要搞定这个人背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一到复杂的地方,我就头昏脑胀不行了。”
舒雨听梅至噼里啪啦一大串,她鲜少跟人聊到自己婚姻,之前结婚的时候说往后要给他们一个解释的,也没给,含糊其辞就糊弄过去了,直到今天舒雨才明白,果然她结婚就是为了家里的事。
“小梅同学,你这个也太直白了。”舒雨左右看看,好在咖啡厅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桌情况。
“我说的实话嘛。”
“我知道,但是这步棋是不是走的得太险了,就因为钱,盲目的用自己婚姻做赌注,我一直觉得爱情是婚姻挺重要一个组成部分的。”
舒雨讲的话在梅至这样的人看来,未免还在对婚姻保留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里,她从小到大脑子里压根没有这种虚幻的、美妙的粉红色泡泡,有的只是务实。
“那我现在也没机会了,都结婚了,爱不爱的都是这个人,除非以后真的遇到喜欢的再离婚,不过应该不可能。”梅至想如果温远阳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的话,她大概率不会和他离婚的,就目前而言,他对她和她家还算是挺好的,作为半路夫妻,做到这个份上梅至觉得值了。
“那你认准人家了还不跟人家好好过,人际关系什么的,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嘛,你只是跟他人结婚,不是跟他一整个家庭结婚,平时也就家庭聚餐聚一聚,其余的,十天半个月见不着的,有什么可担心的。”舒雨无所谓的说。
梅至被她这么一开导,心想说的也是,她这么放得开的人,这几天居然也会被这些事困住,可见是稍不注意钻进死胡同里了。
“对啊,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就行了,他帮我家还债了,我家厂子也没事了,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其他的,我管那么多。”梅至豁然开朗。
“嗯,想通了就好。”舒雨欣慰。
梅至想通后心里一大石头落地,她在咖啡厅坐了这么半天,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或许多去去也挺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舒雨对她把老公当成敌对对象来研究的想法感到好笑,她笑着说:“好啦,想通了就行,今天别忘了陪我出来干嘛的。”
“当然了,我没忘,咱们现在就走吧。”梅至晚上要陪舒雨去看音乐剧,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了,她们也该赶过去了。
她二人走后,她们前一桌有两个人四目相对,各从对方眼底看出震惊与不可置信。
“怎么了?”看两人各自对视愣住,那桌的女士问。
“没什么,刚刚走过去那位你认识吗?”
“嗯,哪位?”
“就刚刚从我们旁边经过的两位,其中有一个,是温远阳老婆,对了,他结婚了,你知道的吧?”
陈励对对面人说道。
“啊,他结婚了吗?”蒋泠鸢讶异,她盯着陈励的脸,以为他在开玩笑。
“嗯,结了。”
“可我去年这个时候联系他,他还是单身啊,这么快一转眼就结婚了?”
“对,算是闪婚吧,去年国庆节后十月底结的婚。”陈励一句一句回应,今天他和周邵川两个人,得知他们大学时期的师姐回来,特地赶来做一场简单的接风宴。这师姐大学时代帮了他们几个不少忙,本来温远阳和祁越也该过来的,但是祁越没时间,温远阳嘛,蒋泠鸢特意嘱托不让他们告诉他,她不打算兴师动众的,于是陈励他们也没告诉他。
告诉了按理说他应该会来的。
蒋泠鸢听完这个消息似是没消化过来,她是万万没想到温远阳已经结婚了,不过好在没过多久,她就已经迅速调整好神态,对着陈励和周邵川低声道:
“那我还真不知道……”
陈励看着蒋泠鸢略微有些失神的样子,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住口了。
“他结婚也没邀请我。”蒋泠鸢勉强笑着说。
“很匆忙的一场婚礼,我们得知消息也很懵,温远阳很多人都来不及通知。”
最后这句话似乎有些残忍,听得人连最后一点笑容都消失了,可陈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实话实说了。
“能理解。”蒋泠鸢点头。
陈励他们也保持沉默。
一时无人说话,过了会儿,蒋泠鸢抬起头道:“我刚回来,还忙着收拾家里,那我今天就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俩的盛情款待。”她好像又恢复了之前那还算高兴的样子。
“说哪儿的话,我们应该的,你大学帮了我们四个不少忙,尤其是温远阳,这一顿饭算得了什么,我们送你吧。”陈励见状想站起来去送人。
“别别,你们坐着,我今天开车来的,不用你们送。”蒋泠鸢其实想自己待会。
“那好。”陈励坐下,和周邵川互看了眼,也不再坚持。
蒋泠鸢打完招呼就走了,剩下陈励和周邵川一直坐在座位上。
“靠,这踏马什么事儿啊,老温那个老婆,他从哪找的?那么五毒俱全?”刚刚一直忍着没开口的周邵川此时才开口,他怕自己人没走就忍不住爆粗。
“你小声点嚷,这不是你家。”陈励提醒他。
“我知道,我靠,这女的不是明晃晃的算计吗?老温看不出来?就娶她了?”周邵川还在那嚷嚷。
陈励示意他把嘴堵上,咖啡厅人还不少,再嚷嚷几句大家的视线都要盯过来了。
陈励一直不说话,不过刚刚那俩女的的对话属实也震惊到他了,他庆幸自己今天没叫好兄弟过来了,不然他本人听见他老婆那些话,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
“确实离谱。”静默许久,他也憋出了这四个字。
“是吧?我靠这样的人真不少,今儿还被咱们给碰上了。”
“你说会不会有隐情?”陈励不死心的问。
“怎么可能哦,刚刚那些话不是从那个女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还当着她闺蜜的面亲口说出来的,这不是真心话还能是什么?总不能对着她闺蜜她还在那说违心话吧?那样玩呢?”
“确实。”陈励点头,不过他也受不了周邵川在咖啡厅里面喊了,跟他说了几遍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应该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他也是,任谁听到了那些话,都会为自己的好兄弟抱屈。
“今天咱们遇到的事,听到的话,你暂时别对老温说,这算人家家事,我们不要贸然参与进去。”
“当然了,我又不傻。”被人听到了自己老婆在算计自己,任谁心里都不舒服,都不好过吧,别说温远阳了,就算是他们,平时心大无所谓的,遇上这事也得疯,自己婚姻都搭进去了,结果搭上这么个人,真是遇人不淑,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以后找机会说,看他们过日子的状态吧,我是不想老温因为这个女的生活陷入一塌糊涂。”陈励最后说道,两人一时都无人再说话,各自心里都藏着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梅至和舒雨玩得开心,想破头也料不到自己那段话会被别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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