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看出来吗?人家最近来得比你勤快多了,有事没事的就过来一趟,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都是趁着午休或者是刚下班那会来的,说是看厂子顺路,每回来虽然不多呆,但总要问问我们的情况,确认没什么事了才离开。”
啊?真的假的?梅至完全不知道,这人也没跟自己讲过。
“他偶尔顺路会过来看看你们?”梅至看着爷爷很震惊的问。
“对啊,不止这些,咱家厂子上半年的收益,人全打在我卡上了,我一看金额,跟咱家没出事的时候正常营业差不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小子在帮我们家白打工啊,人家一点好处都没拿,时间金钱精力都耗进去了,结果没拿几个字儿,这还不纯厚?我都不好意思了,赶明儿你俩在一起来的时候,我给你俩点钱。”
梅至彻底呆了,“他给你打钱?”
温远阳这是在干什么?做慈善?还是在示好?
做慈善是不可能的,示好更是不可能的,那他是?
她之前一直那么辛辛苦苦的攒钱,就是觉得厂里的收益大部分全进温远阳口袋里了,她要为父母爷爷奶奶打算,就得靠自己,这边吞点金,那边拿点银,这么积积攒攒的,一年到头也能有不少钱。
可现在家里的收益温远阳没拿,全给爷爷奶奶了,难道是想努力做个好孙女婿?
不会吧,示好也不是这么示好的,凭他家的财力,应该是她们示好才对呀。
“他有说以后都给你们吗?”梅至问。
“那倒没有。”
那就是了,第一个半年的盈利,全给爷爷奶奶,后面就算是他自己做的,大部分钱就应该归他了,梅至这么想着,觉得逻辑通顺了,温远阳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前半年的收益全拿出来给老人,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那我回家要好好谢谢他。”梅至想,不仅仅是为了他抽空替自己来看望爷爷奶奶,还为了他前段时间的辛苦工作,结果钱全给她们家了,她凭这两点就得好好感谢人家。
“夫妻不叫谢,你跟人家好好学一学,将来咱们自己经营,这周末,就可以跟着人家去厂里看一看呀。”梅占生觉得孙女结婚这么久了,还有点不上道,对自己老公说什么谢不谢的,对人家好点,夫妻两个把日子过和睦就成了呀。
“我看他周末有没有时间。”梅至心不在焉的应承着,其实满脑子都是回家怎么跟他说,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是要好好补偿他一下的。
说要补偿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她回家的时候,也就顺嘴问了句温远阳周末有没有空?
她以为他一定有空,毕竟他周末呆在家的时间比较多。
哪知问出口的时候,温远阳想了下,问她周六还是要周日?
嗯?梅至没想到他还真没空,需要来安排时间,于是她试探性的说“周六?”
还真赶巧。
“周六不行,周六我有事。”温远阳偏头看她,期冀她换第一天。
有事?不知为什么,梅至脑海里很奇异的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条短信,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他怎么回的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么多天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她差点就要忘了。
不怪她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以往他要是和他那群朋友吃饭的话,一定会带上人名,就比如说,“我今天要和陈励他们一起吃顿饭、我今天要去他们店里。”他会这样说。
但此刻,一个模糊的“有事”就糊弄过去了,梅至了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梅至心里嘀咕,她面上不动神色,却也不想约时间了,且越发觉得这钱就应该给,是他的一份孝心,这有什么可感谢的。
“没时间算了。”梅至说完就回房间了,温远阳这边还期待着老婆换个时间,没想到她就这么算了。
略带茫然的坐在沙发上,他想,下次这么不凑巧的事情不要再来了。
晚上临睡前将家里打点好,他到梅至房间叮嘱,明天不要睡太迟,中午自己做点吃,要不然出去吃,他大概下午回来。
其实还要说什么来着,但是忘记了,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或者是什么事情还没做,搅得自己心神不宁的。
梅至抱着手机不知道看这么看得那么聚精会神,温远阳以为她听进去了,其实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就感觉有人站在门口吧啦吧啦,接着门关上,世界安静了,她继续看她的车车。
第二天,梅至不负众望睡到中午,期间没人打扰她,她起床的时候,以为家里就自己一个人。
打开门,走到客厅,与钟鼎钟帛四目相对,一下吓醒,怎么回事?这人走了狗没带走?
梅至光速溜回房间,她喊了声“温远阳?”,没人应。
“温远阳??”,他确实不在家。
他居然把她和两只狗单独安排在家里,梅至困意渐渐驱散,她不敢相信。
再出去,外面客厅果然有两只狗,再喊一声,也确实没有人答应。
梅至发懵,以往节假日,他只要出去,不管去哪里,都会把狗带着,要不然就是放他好兄弟陈励那里,今天居然没有带走?
让她们单独在家相处?那她还要给它们喂食吗?这个担子就交给她了?这怎么能行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害怕狗?怎么回事啊?
梅至气极,一个上头就给温远阳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她就质问:“温远阳你怎么能把我和你的两只小狗一起放在家里?你不知道我害怕吗?我现在都不敢出去了,你要我怎么办?我要出去喝水吃饭,它们也要喝水吃饭,那我中午是不是还要给它们喂食啊?你说是不是啊?”
温远阳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梅至噼里啪啦一通控诉,他终于想起来昨晚上的不安感哪里来的了,哇靠,他忘了安排狗。
他真忘了。
怪不得呢,怪不得一整晚感觉心不安,漏掉了什么事呢,把钟鼎钟帛给落家里了,还落在她手里了。
不对,应该说她落钟鼎钟帛手里了。
“那个,我忘了,等我回去好吗?”
“不好!”梅至抗议。
温远阳一时词穷,大庭广众下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弥补:“我真忘记了,我……”
梅至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接着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她趴在床上想一会先怎么办。
温远阳放下电话,旁边四个人一直在看他。
“怎么了?是你老婆打来的吗?”蒋泠鸢问。
“对。”温远阳看了眼手就放下了,在朋友面前他说不出早点回去这种话,不过他今天还是会尽快结束然后赶回去的。
之前在家,偶尔出短差,就把钟鼎钟帛放在陈励或者父母那里,后来结婚之初,她害怕得很,他出门就把钟鼎钟帛带着,实在不方便也是扔陈励那里,后来她不在家常住了,他出短门也就没什么顾忌了,随想随走,不需要考虑家里还有一个人,现在她回来了,他倒是忘记考虑了。
她确实没怎么和狗子单独在家相处过,现在每天晚上,他要是到家早,那就没什么话说,可要是她回家早了,那必然是回家先躲在房间里,等他回来了,她再出来。
每天就这么防备来防备去,躲来躲去的,她也不嫌累,不过温远阳自己倒是习惯了。
怎么办呢?就是和谐相处不了啊。
众人见他老婆打来个电话,以为是来查询行踪的,一时间表现各不相同,陈励他们自是没什么表情,蒋泠鸢始终端笑,很温和的说:“一直没见过你老婆,有时间带出来让我们见见面啊。”
陈励看好戏的看着温远阳,但人只是淡定从容的来了句:“等有机会的。”
蒋泠鸢点点头,脸上笑容不减。
周邵川看不下去了,直嚷嚷道:“咱们今天好不容易聚齐了,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先吃饭,然后再好好叙叙旧,行不?”
他们几个大学毕业以后确实不容易聚到一起,所以一时间话题又回来了,温远阳心里祈祷梅至在家不要胡闹,等他回去的。
梅至才不会胡闹,谁敢胡闹,她逼急了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狗子被逼急了,她就危险了。
趴在床上思考良久,梅至决定出去玩吧,不要呆在家里了,不然总担心受怕,打定主意后她悉悉索索的收拾,临出门又想,不行啊,她不吃饭没事,小狗不能不吃饭啊,小狗饿一天温远阳得心疼死。
他肯定指望自己给她俩儿子喂饭呢。
思及此,她鼓足勇气出去,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碗里添点狗粮,等站在客厅的时候,却发现狗碗里有吃的,咦,原来温远阳早就准备好了。
那没事了,梅至转身回房间,拎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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