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动情了

宫门外,聂府的马车静静等候,车帘上的暗纹在灯火下泛着血色。

上车前,聂未晨解下那块龙纹佩,递给身旁的锦衣卫:“送去于府,就说……”他迟疑片刻,“……物归原主。”

两人上了车,梁若鸢看着他闭目靠在车壁上,伸手抚上他紧蹙的眉头:“所以三年前在应州……”

“他说的没错……”聂未晨闭着眼,声音沙哑,“于成确实是为我挡箭而死……十二缇骑,只活了我一个。”

马车转过街角,藏经阁檐角的宫灯透入纱帘,光影在他脸上斑驳摇晃,梁若鸢鬼使神差地凑近,牵住他的手。

“梁小姐这是……”聂未晨睁开眼,眸中神色难辨。

“没什么。”梁若鸢若无其事地坐直,“只是想起来,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偷,需无后顾之忧。”

聂未晨低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夫人若想谋杀亲夫,也不是不可以。”

梁若鸢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他们果然不服你。”

“为夫此身清白了?”

“你特意带我来,就是为了……”

“夫人莫急,后面还有。”

梁若鸢挑眉看他,指尖触在他后肩裂开的伤口上:“所以指挥使大人演这一出苦肉计,就为了让我心疼?”

马车颠簸了一下,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聂未晨顺势扣住她后颈,呼吸拂过她耳畔:“那夫人心疼了吗?”

“我心疼什么?”梁若鸢按住他渗血的伤口,如愿听到他一声闷哼,“心疼你这只疯狗又拿自己当诱饵?”

聂未晨低笑,从袖中抽出一卷发黄的婚书,其中半张是鱼佩机关里那张……她看着他展开,这婚书拼在一起竟是圣旨?!

“三年前应州之战后,陛下问我要什么赏赐。”他缓缓展开信纸,露出赐婚的朱印,“我说要一道空白的婚书,在扬州时,便想偷偷给你,却没寻到机会。”

梁若鸢一把夺过圣旨:“你早就……”

“早就盯上你这只会咬人的小狐狸了。”聂未晨看着她的眼睛,“从你把我从雪地里就起来开始,我就想……”

“想什么?”

“想把你这只小狐狸关进我的笼子里。”他指尖划过她腰间玉带,“夫人现在知道了,为夫不仅是个佞臣,还是个疯子。”

梁若鸢抽出他的绣春刀,刀光横在他颈间:“巧了,我最喜欢驯疯狗。”

聂未晨不避不让,反迎着她刀锋凑近:“那夫人可要栓牢些。”他从怀里取出一枚青铜钥匙,“比如……这把能开锦衣卫所有密档的钥匙?”

梁若鸢一笑,收刀接过钥匙:“聂大人,你输了。”

“嗯?”

“你动情了。”她指尖沾了他喉间血珠,“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三分。”

聂未晨眸色骤暗:“那夫人要不要听听,它还能跳得更快些?”

车外,锦衣卫开口道:“大人,藏经阁到了。”

梁若鸢勾住他脖颈,一口咬在他喉结上:“让我看看指挥使大人能疯到什么程度。”

聂未晨低笑,抱着她下车,示意她开锁,他一脚踹开了藏经阁大门。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案几上静静躺着的两样东西,梁渝留下的账本和赵世安画押的认罪书。

“入赘的嫁妆。”他将她放在一旁满桌的机密文书上,将早前分开两半的铜钱放在她手里,“够不够厚?”

程墨亭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神色比月色清朗,眼底寒意微露。

他手中折扇轻摇,目光死死锁在梁若鸢的腰肢上,聂未晨的手正抱着她。

“梁姑娘……”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来聂大人待你极好?”

梁若鸢尚未开口,聂未晨已低笑一声,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掐:“程老板深夜擅闯藏经重地,是嫌命太长?

程墨亭合拢折扇,扇骨上暗藏的银针寒光一闪:“聂大人说笑了……下官也是奉皇命来协助聂大人彻查玄妙观一案,听闻藏经阁有线索,特来一观。”

“哦?”聂未晨翻开案上账本,“那程大人是不是还要先谢一谢我府上锦衣卫替你料理了那些御前司里的东厂细作?”

“聂大人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程墨亭做出一副夸张的疑惑模样。

他脚尖轻点某块地砖,机关转动,地面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阴风夹杂着古怪的药香扑面而来,梁若鸢皱了眉,这味道她在玄妙观闻到过,是血池与丹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聂未晨眸光一沉:“御前司的手伸得真长。”

“彼此彼此。”程墨亭做了个“请”的手势,“聂大人先请?”

梁若鸢拦住聂未晨:“等等。”她从发间取下一根银钗,在入口处晃了晃,钗头泛起青绿色,“有毒气。”

程墨亭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梁姑娘果然机敏。”他从袖中取出三粒药丸,“避毒丹,家传秘方。”

聂未晨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不劳程老板费心。”他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与梁若鸢分食,程墨亭眼中阴鸷一闪而过。

丹室入口墙上刻满古怪符文,其中几处与蛇莲纹有七分相似,三人沿着石阶缓步而下,石阶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血池已经干涸,池底残留着黑红色结块。

“四十九对童男童女的心头血……”梁若鸢轻声说着,看见血池周围北斗七星方位摆放着七盏青铜灯,灯油竟是透明的琥珀色。

聂未晨蹲下身,指尖轻触灯盏:“人鱼膏,传闻中可燃千年不灭。”

程墨亭走向石室西侧,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门,他在门环上按特定的顺序轻叩三下,门无声滑开。

“程老板对这很熟悉?”聂未晨的声音危险上扬。

程墨亭回头,月光从头顶几个细小的气孔漏下,照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隐在阴影中:“家父曾痴迷炼丹术,留下了些笔记罢了。”他顿了顿,“聂大人想必知道家父是谁吧?”

梁若鸢想起江湖传闻,白莲教前任教主程砚之曾痴迷长生之术……

程墨亭走向梁若鸢:“梁姑娘可知道,为何我对你如此……在意?”他向前一步,聂未晨的刀随着他的脚步出鞘三寸。

“聂大人不必紧张。”程墨亭忽然轻笑,“我只是想告诉梁姑娘一个秘密,她体内……流着的血……有一半属于白莲教。”

梁若鸢抬眼看他,如遭雷击:“你胡说八道!”

“二十四年前,梁大人从白莲教带走的不只是某些账本,还有一个女婴。”程墨亭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那就是你,梁若鸢……你母亲是我教圣女,因违抗教规与梁渝私奔,所以你们抄家那天……要你活……她就必须死……”

聂未晨手中绣春刀寒光乍起,直指程墨亭的喉咙:“你找死。”

程墨亭不慌不忙,展开折扇,扇骨中弹出一排银针:“聂大人,御前司的人已包围了藏经阁,你若杀我,梁姑娘大约也活不成……梁姑娘,我说过,你若信他,我就毁了你。”

梁若鸢想起他早在南昌挑拨离间的把戏,冷笑一声:“程老板编故事的本事比画技强。”她手腕轻转,翡翠镯中机关暗响,“我父亲为官清正,怎会与白莲教有瓜葛?”

“清正?”程墨亭嗤笑,“那他可曾告诉你,为何他能在白莲教的围剿中全身而退?”他转向血池,扇尖指向池底隐约的纹路,“因为这血池大阵,本是为你准备的成年礼……”

聂未晨身形一动,刀光冲向程墨亭心门,程墨亭折扇急展,七根银针射出,梁若鸢金丝护甲弹出,“叮叮”几声脆响,银针尽数落地。

“鸢儿,退后!”聂未晨低喝一声,刀势不减,程墨亭诡异一笑,拍了石壁某处。

地面猛然震动,血池中央,石板轰然下沉,一根刻满符文的石柱缓缓升起。

梁若鸢大惊,那些符文她竟觉得眼熟……似是小时候在母亲房中见过?

“看啊,它认得你。”程墨亭蛊惑着她,“只有圣女血脉能唤醒七星柱。”

“邪门歪道!”聂未晨刀锋一转,劈向石柱。

程墨亭趁机欺近梁若鸢,折扇抵住她的喉咙:“别动,我的宝贝妹妹。”

“谁是你妹妹!”梁若鸢护甲薄刃弹出,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僵住。

“你左肩胛骨下,是否有一朵莲花胎记?”程墨亭的声音忽然轻柔,“那是圣女血脉的标记……”

梁若鸢呼吸一滞,聂未晨眼中寒芒暴涨:“放开她!”

“聂大人别急。”程墨亭的扇尖滑过梁若鸢脖颈,“我只是想带妹妹回家,白莲教需要圣女血脉……而你……”他冷笑一声,“需要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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