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人跟得真紧。”梁若鸢懒洋洋地踢着石子,“聂大人,你的仇家不少啊。”
聂未晨淡淡扫她一眼:“乔姑娘若嫌麻烦,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梁若鸢忽然凑近,指尖戳了戳他胸口:“可我偏喜欢麻烦。”
话音未落,林间箭雨骤至,聂未晨一把揽住她的腰,旋身一跃,避到树后。
梁若鸢贴在他身上,清楚地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
“怕了?”他轻轻一笑。
她忽然从他腰间抽出了绣春刀,反手掷出。
“啊!”
树上一名弓手栽落下来。
“借刀一用。”她笑得狡黠。
聂未晨眸色一沉,扣住她后颈,推向自己,气息灼热:“我的刀,不是谁都能碰的。”
梁若鸢指尖划过他的喉结:“那要付什么代价?”
“……”
蓝羽斩下数名弓手,回头一眼,呛到,重重咳嗽:“大人,再不走天要亮了,找个地方先落脚吧?”
“点个火吧,前面不像有人住。”梁若鸢取出怀中火石,蹲下乱拾了一堆枝叶,擦出火来。
篝火噼啪作响,梁若鸢盘腿坐下,啃野果,聂未晨擦过染血的刀,靠在一棵树下闭目休息。
“曹化成这么想杀你,看来鄱阳银船的线索很关键啊。”她歪头看他。
聂未晨睁了眼:“乔姑娘好像对官银也感兴趣?”
“我只对贪官污吏之事感兴趣,大人想必知道,不然我应在昭狱或者大理寺里才对。”她忽然到他身旁坐下,倾身靠近,嘴唇几乎贴上他耳垂,“……我还对聂大人的秘密感兴趣。”
他猛地攥住她手腕:“那你说说,怎么个感兴趣法?”
她笑而不语,指尖在他掌心轻挠。
韩大用带着东厂番子冷笑而来:“聂大人,夜路走多终遇鬼啊!”
梁若鸢叹气:“真扫兴。”
聂未晨缓缓起身,绣春刀映着火光:“蓝羽。”
“在。”
“护好她。”
梁若鸢挑眉:“谁要你护?”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出手,绣春刀寒光如练,梁若鸢随手抓了一把石子树枝飞射如雨,蓝羽执刀守下后方,东厂番子一个个哀嚎倒地。
混战中,梁若鸢旋身落在聂未晨身后,咬牙一刀,短刃切断了偷袭者的喉咙。
“欠我一次。”她轻笑道。
聂未晨反手搂住她,两只飞箭擦脸而过,他嗓音低沉:“回去慢慢还。”
韩大用阴笑走近,一手擦去唇角血迹,身后二十余名东厂番子持弩围拢。
“聂大人,咱家给你们挑的葬身之地可还满意?”
梁若鸢背靠聂未晨,短刃滴血,朱唇勾起:“韩档头,你话这么多,是怕待会儿没机会说遗言?”
聂未晨将刀横于身前,嗓音冷冽:“蓝羽,点火。”
无光处盐仓爆起火光,埋伏已久的锦衣卫精锐从中杀出!
韩大用脸色骤变:“你早有准备?!”
聂未晨刀光如电:“等你多时了。”
梁若鸢惊讶之余颇觉满意,旋身甩出铜钱,将番子逐一封喉,娇笑道:“东厂的狗,杀起来就是顺手,铜钱祭天,明日我赚大钱。”
韩大用掷出烟弹,雁翎剑直取梁若鸢后心,聂未晨瞳眸骤缩,猛地将她扯进怀中,烟雾里传来“嗤”的入肉声。
“你!”梁若鸢摸到他肩头渗出的血,臂上毒痕传来痛觉,她指尖发颤。
聂未晨却扣住她后颈逼她抬头:“专心。”
两人呼吸交错间,韩大用的刀已劈至面前,梁若鸢仰身下腰,聂未晨借力腾空,绣春刀凌空斩下,韩大用右臂齐根而断。
“啊——!”他惨叫着后退,却撞上蓝羽布下的钢丝,咽喉瞬间割裂。
“这才叫……”她说着停住,恶心,嫌弃得躲开,轻笑,“大人,合作愉快。”
盐仓在身后轰然坍塌,藏匿的东厂番子一个未留,聂未晨拽着她跃入临近河道,水下,她长发如水藻般散开,他紧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推进芦苇荡中。
两人一同浮出水面,蓝羽紧随其后,梁若鸢抹了把脸就想骂人,却见聂未晨肩头伤口露出,已在水中泡得发白。
“逞什么英雄!”她撕开他的衣袍,火恼又嫌弃。
“等着!”她接着未明的天光,在林中找到了止血祛毒的草药,寻了石块研碎。
蓝羽点了火堆,与聂未晨一同看着她:“乔姑娘,这是什么?”
梁若鸢指尖沾药,重重按在聂未晨伤口上:“止血的草药,我用过,没毒,放心吧。”
聂未晨闷哼一声,笑了笑:“乔乔……”
“干嘛?”
“你手在抖。”
梁若鸢瞪他:“河水太冷了!”
他低笑,忽然抬手抚去她睫毛上的水珠:“嘴硬。”
天还未亮起,篝火旁,蓝羽背过身去睡下,梁若鸢瞪着眼睛躲开他,一遍遍拧着湿透的衣裙,聂未晨默默将伤口缠上了布条。
“喂。”她忽然踢他的腿,“你早知道韩大用会追来?”
“嗯。”
“你拿自己当饵?”
“你也是饵。”
她气笑,扑过去掐他脖子:“聂未晨!”
聂未晨任由她掐,却在她要撤手时扣住她手腕:“乔乔。”
将明的天光下,他的眸色深得惊人:“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非要跟来?”
她呼吸微乱,眼神躲闪一瞬,扬起下巴:“当然是为了……”
远处传来哨声,两人同时松了手,梁若鸢耳尖通红,背过身去,强撑着冷声道:“我叫什么聂大人不必知道,你我官犯殊途,不过同行一程……还有……”她停住片刻,刻意摸上腰间暗袋,“下次再算计我,别怪我毒哑你!”
聂未晨低笑,摩挲着掌心残留的温度,轻声道:“……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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