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控制他最近几周十一点睡,七点起床就好了,听我的,以他的效率,绝对不会耽误你们东洲的产业发展。”说完这些话,周赫尔便站起身。
他迈过餐厅的玻璃门来到了入户处,一边抓起他那件粉蓝色休闲西装,一边冲着沈淮砚挥了挥手:“有事就直接打我电话,医院里还有事,我要尽快处理好,明天好安排对你哥哥的会诊。”
“多谢你。”沈淮砚站了起来,送着周赫尔出门。
“别客气,汝州既然选择了你,不要因为户口本这种小细节而认为你会低人一等。”周赫尔抬手拍了拍沈淮砚的肩膀,难得说了些感性的话。
“好。”沈淮砚点了下头,这一世的相处,他也发现了秦汝州并不如自己想象般冷漠,他会为自己撑腰,也会答应自己无厘头的要求。
送走周赫尔之后,沈淮砚还是给秦天柏发了消息,请求他放学的时候顺便带自己的书包回来。
秦天柏很快地答应了,而后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回了家。
想了想,沈淮砚还是没有说出秦汝州昏迷的事情,秦汝州醒来的时候,眼里只可以有自己一个人。
端着笔记本来到了秦汝州的房间,沈淮砚找了几个哲学讲解视频寻找最枯燥的那个,也许晚上可以派上用场。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中途的时候保姆曾进来过一次,喂秦汝州喝了一点汤药,而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三点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秦汝州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盯着天花板,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自己的房间。
在失去意识前他记得自己在办公室里查阅一份较为紧急的文件,而后便是一阵再也忍不住的头痛,剩下的记忆便消失了。
“先生,你感觉怎么样?”沈淮砚立刻放下笔记本,来到了床前关切道。
秦汝州的嘴唇有些干,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些,只是眼眸依旧低垂着,柔然的头发在额头上留下阴影。
“头……很痛。”秦汝州费力地举起手,瘦长的手指落在太阳穴的位置,另一只手则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先生再躺一会儿吧,等疼痛缓解之后再起来。”沈淮砚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腕,附着身子轻轻用力帮他躺回原本的位置。
“有份文件很急……”虽然秦汝州听话地躺了下来,心里却仍旧惦记着未处理好的公务。
“我问过了,宫特助和左特助已经处理好了,先生不用担心,养好身子就好了。最近不可以太劳累。”沈淮砚说道。
“好,你没去学校吗?”秦汝州向窗外望了一眼,显然已经不是中午了,他担忧地望着沈淮砚,“你身体不舒服吗,或者是不适应?”
“我把东西忘在了房间里,所以中午回来取,刚好碰上先生你,所以就留下来照顾你。”沈淮砚回答道。
“不必为了我耽误学业。”秦汝州咳嗽了几声,说道。
“没关系的先生,我学习很好。”沈淮砚自信道,就算前世他不算是成绩优异,多多少少也读完了硕士,应付初中的课程易如反掌。
下午的时间里,秦汝州和左特助开着视频会议,远程安排项目的实施情况,这是沈淮砚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先生,你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周医生说过了,你最近的作息太不规律,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沈淮砚苦口婆心道。
怎么感觉他和秦汝州的角色置换了过来,自己成了一个操心的父亲关心着孩子的身体心情。
秦汝州轻柔地笑了笑,抬手在沈淮砚鬓发旁轻抚,现在的他脸庞少了几分冷硬,眉眼间是溢出的温情。
“在去世之前,我能为你和天柏做的只有继续巩固开拓市场。”秦汝州手掌的动作停了下来,凝视着沈淮砚的脸庞轻声说道。
此话一出,室内安静了下来,沈淮砚抿了抿唇,垂下眼帘,尽管秦汝州本人可能已经对生死置之度外,可听到这样的话,沈淮砚仍旧十分不舒服。
“先生,我已经决定好学医了,你不可以说这样的话,现在的科技发展很迅速,会有方法的,哪怕是学习国外那些富豪全身换血你也会活下来的。”沈淮砚轻声说道。
看着眼前沈淮砚的发顶,秦汝州的手指微微用力,身子向前靠,将他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样的感情还真是奇妙,此前秦汝州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真的会将一个很喜欢的孩子养在身边。
从出生开始他便是孑然一生,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而兄长则是天之骄子,所有光鲜亮丽都围绕在他的身边。父母对他不闻不问,只是定时支付尔雅医院开出的高额账单。
周赫尔是秦汝州正式上学前唯一的朋友,两个人性格完全相反,爱好也截然不同,可就是奇妙地成为了朋友。
意外就在秦汝州十几岁的时候发生了,他的兄长死在了一场空难中,家族企业的重担落在了他身上。
据周赫尔描述,那段时间的秦汝州好像变了个人,一边木然往嗓子里灌着熬好的大量药汤,一边跟着特助熟悉公司的项目。
“你当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工作抽干了,太可怕了。”直到秦汝州收回最后的股份占据了股东主导地位的时候,周赫尔才感叹道。
秦汝州的手轻柔地上下移动着,他印象中身边的长辈就是这样对待晚辈的,抚摸他们的后脑勺,或者脊背来表示喜爱和关怀。
在看到沈淮砚的时候他便生出喜爱的情绪,无论这个孩子想要完成什么,他都会站在他身后用欣赏的眼光送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他不希望沈淮砚的未来被自己和自己的病禁锢住,他很担心沈淮砚是因为自己选择学医。
秦汝州的手慢慢顺着沈淮砚的背部向下滑。
在沈淮砚的感觉里,这是一种奇妙的触感,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从脖颈处直通到腰部,他小幅度地晃动着身子。
视频会议里的左特助轻轻咳嗽了两声:“秦董,刚刚这个招标问题您有其他修改建议吗?”
秦汝州点了下头,他的指尖并没有收回,甚至顺着沈淮砚腰部中间的骨骼来回滑动。
“让市场部负责吧,选去年二季度的那个项目组,他们对国外的市场更有把握一些,先放出消息看看其他公司的反应,不急着立刻定标。”秦汝州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边的左特助松了口气,他效率向来很高,立刻撰写了邮件发送给有关部门。
方才说话的时候沈淮砚完全忘掉了电脑里有和左特助的视频会议,他不由得将头埋地更低,整个上半身都隔着被子埋在了秦汝州的怀里。
这样太丢脸了,虽然身体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可他不能接受在外人面前如此小孩子气。
秦汝州感觉到沈淮砚用力向自己怀里蛄蛹的动作,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移开手指,伸入被子里找到他的脸捏了下。
“当心憋坏了。”他无奈地说着。
沈淮砚的脸颊摸起来不像看上去那般硬朗,软软的,秦汝州心念一动,对准他的腮帮子两边捏了一下。
立刻传来一声抱怨。
这时候的秦汝州完全不知道欺负小朋友要趁早,等到沈淮习惯了,他便再没机会在沈淮砚身上讨到便宜了。
况且,现在在沈淮砚身上动手动脚的后果,日后都会翻倍返还到他自己的身上。
“先生我去厨房看看晚饭怎么样了,你忙工作吧。”沈淮砚猛地从秦汝州的手中挣脱开,脸颊都有些泛红,跟着揉了下眼,如是说道。
而后,他凑到电脑屏幕前,对着左特助说道:“那个,想拜托左特助一件事,今天不可以让秦董接触到任何工作,秦董最多只可以提供建议。”
“好的少爷,放心吧。”左特助笑了起来,冲他用力点了点头。
沈淮砚和左特助隔空击了个掌,而后便离开了卧室,顺便贴心地将房门关好。
一边往楼下走,他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周赫尔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明明答应了自己和秦汝州说一个房间睡觉那件事,结果一句医院有事就跑了。
他自己没胆子和秦汝州提起这个申请,虽然他真的很希望能监督秦董早睡早起,可是这样太过野心勃勃的行为或许会让秦汝州对自己反感。
沈淮砚刚离开,秦汝州便立刻打开了工作表格开始办公。
“秦董,刚才你还答应了少爷,结果转头就开始工作了。”看到屏幕那边的秦汝州键盘敲到飞起,左特助便心知肚明自家老板这样的工作狂又开始了。
“没关系,我的身体情况我大概了解,从中午睡到现在已经有两个睡眠周期循环了,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瞒着淮砚就好了。”提起沈淮砚的时候,秦汝州嘴角挂起了无奈的笑。
“好的老板。”左特助点了点头,继续处理下一项工作。
刚走到楼下,沈淮砚便听到入户处有响动,管家正在打开防盗门。
他好奇地张望着,现在还会有访客吗?
门打开了,是周赫尔,沈淮砚面上的表情立刻松懈了几分,周赫尔答应自己的事情有指望了。
于是,他立刻迎了上去,站在管家身边心情很好地问候周赫尔的状况:“周医生一起来吃晚饭吧,晚上应该不忙了吧?”
“不愧是我周赫尔,那么大的工作量一个下午就完全搞定了,那么复杂的手术我完成得如此完美,我都佩服我自己。”听到沈淮砚的搭话,周赫尔立刻自吹自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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