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砚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周赫尔将这支玫瑰递给自己,是想让自己今晚和赵誉一起……
他立刻打了个哆嗦,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没兴趣,况且还是楚堉仁喜欢的这类货色,和他品味一样太掉价了。
虽然秦汝州并不反对为满足正常的生理需求进行些活动,但是沈淮砚现在还在上初中,他不打算将酒会上玫瑰花的含义告诉他。
等下吃完饭他便回到房间将属于沈淮砚的玫瑰花收起来,和自己的放在一起,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既然董博已经收到了一支花,那不如好事成双。”秦汝州隔着桌子将玫瑰向前递出去。
一直默默无声注视着这边举动的董擎杨显然料想到老同学突然的举动,他愣了一秒,立刻接了过来。
他该不会以为这是属于秦汝州的花吧,沈淮砚撇撇嘴,懒懒地想着。
而后,他一个激灵,秦汝州的花呢,既不在卧室也不在他身上,难不成是已经交给其他人了?
怎么可能,沈淮砚握住了椅子的扶手,他们这样地位的人只可能收到花,怎么可能将花递出去?
“不是你的啊,我更想要你的呢。”董擎杨懒懒地将花缠绕在手腕上,扬了扬手腕,“不过既然是你送的,我会好好享用的。”
“享用什么?”一个长发男子靠近了这桌,他的声线清冷,面孔也透出冷气,看上去倒不像是活人。
沈淮砚记得这个人,那日在酒吧楼上与董擎杨站在一起的便是这个男人。
男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细细的银线在上好的衣料上勾勒出细密的图案,似乎是山居月出一类的图案,随着他的行动,衣料跟着起伏泛起褶皱,倒像是澄净的湖水。
“享用好玩的。”董擎杨毫不避讳地展示着自己收到的两支玫瑰。
“嗯。”男人向着这边扫了一眼,在注意到沈淮砚的时候略一轻笑,“秦董竟舍得把他带到这宴会上,不怕这个小小的孩子被人吃了吗?”
“不劳玉董费心,我的人我会照顾好。”秦汝州冷然道。
沈淮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着,秦汝州的冷是上位者周身散发的沉寂的冷,更像是位于君王座上与生俱来的气场,而那位玉先生则是种厌世疏离的冷,更像是浸在千年寒冰中滋生出的阴湿。
“玉瑾。”男人向着沈淮砚伸出手。
愣了几秒的沈淮砚这才意识到男人在介绍自己的姓名,他起身,与那人短暂地握了手,重新坐会座位上。
这位玉先生,倒是上一世从未见过的人,就连名字也不曾听说过。
而玉瑾与董擎杨的关系,沈淮砚的眸色深了深,他似乎有些拿不准了……
“先生和那个玉先生认识吗?”沈淮砚微微偏头,轻声问道。
“算是有过一些交际,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和董擎杨是一路人。”秦汝州端起玻璃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下一口浅粉色的液体。
“一路人?”沈淮砚不由得好奇道。
“他们两个就在对面,你们这样当面议论真的好吗?”周赫尔打岔道。
“嗯,玉瑾是周赫尔的理想型。”秦汝州又抿了一口液体,含笑打趣道。
周赫尔噤了声,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午餐时间快到了,已经有侍应生端着餐盘在各位客人面前摆下菜肴,几人也感到饥肠辘辘,随意聊着船上的见闻,便等待着开席。
“对了,汝州你另一个儿子呢?”原本正在摆弄手机的周希迩突然抬起头,担忧地问道。
沈淮砚也是一震,光顾着关心秦汝州的人际关系,忘记了秦天柏这个人。
“这……”秦汝州几乎是立刻起身,他有些懊恼,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明明决定了要做一个关心孩子的父亲,却连秦天柏消失了这么久都毫无察觉。
他不得不思考这些时日他对秦天柏是否有些疏远了,是否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沈淮砚的身上。
看着养父默不作声,沈淮砚立刻清楚他在想什么,也是,前一世秦天柏便更为受父亲喜爱,秦汝州现在恐怕是想起他了,怕不是要立刻去找他一起来用餐。
“我给他发个消息喊他来。”秦汝州又坐了下来,握住了沈淮砚的手腕。
沈淮砚挑了下眉,扼住惊讶的神色,秦汝州竟然没有亲自去找秦天柏,这实在意外。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了几下,秦汝州干燥温热的掌心软软的,他又捏了一下。
“先生很紧张我吗?我又不会消失不见。”沈淮砚说道。
秦汝州笑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单手按着手机发送消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淮砚单手撑着下巴思绪放得很远,秦汝州的态度不仅与上一世有所变化,与刚回到秦家那几天也有了小幅度变化。
以往秦汝州是最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的,他向来无拘束惯了,甚少与人主动触碰,怎么这么频繁地握着自己的手腕,就像是担心自己会丢掉。
“想让你在我视线里,这样就没什么人会欺负你。”秦汝州放下了手机,望着他说道。
“我……”沈淮砚刚想说自己很能打,就算是和那些家伙打架,他也会是胜利的那一方。
秦汝州几乎是瞬间知道了他想说的话,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手腕,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但我还是不希望你继续经历这样的事情,你哥哥就先住在医院,下学期便让他转学来英华,你也不用继续担心了。”
“好。”沈淮砚答应了下来,沈一住进了尔雅的病房,便与他们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秦汝州第二次提起这件事了,他没理由继续拒绝。
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他可以加快进度,把上一世欺负他和哥哥的人都打到服气为止。
至于现在,他的目光落在了来客身上,凭着记忆寻找哪家的小辈曾经与自己的关系不错,可以先认识了解,日后为自己的继承权铺路。
“实在抱歉,我来晚了。”秦天柏从敞开的玻璃门处走了进来,与上次参加宴会相比,他的神态更自如了些。
他的身边站着的便是季郁荷,她望向了这边,又望了望自己父母那边,还是跟着秦天柏向这边走来。
“秦叔叔,周叔叔,周姐姐中午好。”季郁荷礼貌地问候,此刻她脸上的墨镜已经消失不见,脸上是得体的笑容,只是粉底被溶解掉了一部分,脸上有些斑驳。
“你来,我帮你……弄一下。”周希迩坐直了身子,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个小盒子,冲着季郁荷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的很多同学是不是都来了?”秦汝州问道,他攥着沈淮砚的手腕向下移了移,掩盖在椅子之间。
秦天柏在养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微笑着回应:“是的,上午我们一起在台球室玩了一会儿,又长了一会儿歌,本来他们打算带我去打保龄球,但我不太会所以一直和季郁荷在台球室。”
他这话特意提了季郁荷,而这个女孩现在又在他们这张桌子处,很难不让人由此产生联想。
“秦董,倒是你的养子在这方面比你更迅速啊,这么快就拐了个漂亮小姑娘来。”玉瑾端坐在对面,轻声笑道。
说来也奇怪,他和董擎杨两人间的气氛古怪得可怕,两人都正经危坐,中间隔着的距离恨不得能再塞下三个人。
“万一我是来找玉总的呢?”季郁荷也听到了这句话,她倒也不恼,转脸笑着望向了玉瑾,笑道。
“小姐说笑了,我的名声在外,怎会有正经小姑娘喜欢我呢?”玉瑾说道。
“这么说董博是不正经的小姑娘了?”沈淮砚的目光在玉瑾和董擎杨之间游移着。
听到这话,董擎杨的目光从旁边人身上慢腾腾挪到沈淮砚的脸上,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真的像汝州的亲儿子,话少,却每句都很毒。”
“多谢你夸淮砚。”秦汝州的目光从董擎杨的脸上掠过,不带一丝情绪。
不多时,齐正则和他的父母也来到了花园中,此时大部分餐桌都已坐了宾客,齐父向这边望了望,而后向着这边走来,他们一家坐在了玉瑾的身边。
在齐父和秦汝州打招呼的时候,齐正则和沈淮砚也互相点了个头算打过招呼了。
“哦?正则,你和秦家公子认识?”齐父只知道秦汝州新近收养了儿子,却不知自己的儿子已与他们结识。
“是的,我和淮砚是同班同学。”齐正则微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向父母介绍自己的朋友。
“齐先生齐夫人中午好,初次相见,我是沈淮砚,和齐正则是同学。”沈淮砚立刻站起身微笑着问候,“我刚转到班里,正则帮了我很多,我想他为人宽厚,家人必是温文尔雅,今日一见便觉得叔叔阿姨亲厚。”
“正则在家时也提起过一位新转来的同学很是聪慧过人,想必就是小同学你了。”齐父也跟着站起来,端着只白瓷杯子。
“叔叔客气了。”沈淮砚急忙跟着端起杯子,压低杯口和齐父碰了杯,两人都喝了些茶水便坐下。
沈淮砚倒是知道齐家人都还算和善,为人也正派,只是他没想到齐父会如此给自己面子,竟然主动站起来与自己碰杯。
坐下的时候,他余光扫了眼秦汝州,养父仍旧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眸,似乎并不关心齐家的事,只是方才牵过沈淮砚的手仍旧垂在身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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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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