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柏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他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几乎崩塌,他想过这很难,却不知道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上,甚至养父也在场的情况下还会这样。
“哦,这一杯,浓缩蓝莓汁和浓缩树莓汁,使用的是果葡糖浆,加的是市面上十几块一公斤的椰果粒,请问我有什么必要像喝Fuelosophy一样慢慢品尝呢?”沈淮砚举起空着的玻璃杯望了望,“甚至这个颜色也是用和椰果一样的价格调制出来的吧?”
他戏谑的目光落在对面男孩的脸上,明显感觉对方愣在了原地,似乎是没想到沈淮砚的回答。
市集上沈淮砚并没有真的喝过这个牌子的果汁,据说这种饮料每瓶售卖上千元的价格,且限量出售,在沈淮砚看来,花费这样的价格在果汁上面是冤大头行为。
看着身边的几位少年少女没有一个人说话,沈淮砚放下杯子,捏着盘子中蛋糕下的衬纸将它整个托举起来,轻轻咬了一口。
“哦这块糕点太糟糕了,我甚至不认为它该被称作甜品,我今天下午在东洲的咖啡厅尝了一下蛋糕,甚至比你们厨师做的要好,不如我推荐我们公司的甜品师来你们家友情教学一下?”沈淮砚满脸嫌弃地将糕点丢回了盘子中,满脸无辜地望向陈西远。
“你……你一个孤儿也敢……”陈西远咬着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哎呦,陈少爷你呢?怎么一直有传言你和陈夫人长得不像呀……”沈淮砚伸手提起糕点,这杏仁糕确实难吃,他干脆将整块糕点丢到了垃圾桶中。
周围的孩子们大多十几岁,最多二十岁,他们听了这话面色各异,陈西远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心知肚明,只是这家伙有他的主子撑腰,不太方便在公开场合说,他们只是私下里讽刺一番,没想到秦汝州这位养子竟然直接贴脸开大。
一时间,几个少年对沈淮砚高看了几分,也对他天然产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我不会说错话了吧,对不起啊陈少爷,那我把打包的吃的赔给你就当作道歉吧。”沈淮砚继续说着。
在出国的日子里跟着那群狐朋狗友没学到什么有用的,阴阳怪气的技能掌握了十乘十。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人都低声笑了起来,这下陈西远和他主子脸上的表情万分精彩。
这时,一个女孩站了出来,她拉了拉那个男孩的手臂,声音不大不小:“哥,你不要这样为难他们两个哥哥,他们刚回来我们应该多帮助他们。”
男孩脸色僵了僵,但还是顺从地点了下头,冷哼一声。
沈淮砚摸着下巴,这个女孩他倒是认识,是秦天柏后来的女朋友,季郁荷,只是并不怎么熟悉,因为这个女孩走的是艺术路线,大约是演艺圈的路子,在父亲公司的投资下演了几部电视剧女主,到算是小有名气。
那么,刚才向自己发难的应该就是季郁荷的哥哥季宇承,沈淮砚挑了挑眉,自己真的不记得这个家伙到底做过什么出名的事情。
“你们好,我叫季郁荷。我哥哥刚才说话不太合适,我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如果你们有空的话,下个周末的游轮酒宴希望你们和秦叔叔一起来玩。”季郁荷温和地说道。
接着她拿出了手机要加两人的联系方式,一旁与季郁荷交好的几人也跟着拿出了手机加了两人的联系方式。
沈淮砚刚松了一口气,便瞥见季宇承的表情不太对劲,似乎看不惯他们。
沈淮砚收回了手机,他有些好奇这边孩子们的动静究竟要闹到多大陈家人才会注意。
就在几个人说说笑笑邀请他们两个去沙发那边坐坐的时候,季宇承突然发难,向这边晃了晃撞向了沈淮砚。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不过沈淮砚很快反应过来,正打算伸手扼住季宇承脖子的时候,秦天柏突然冒出来,推开了他。
季宇承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秦天柏的身上,秦天柏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将桌子撞开了一些。
“真是蠢蛋。”沈淮砚心中暗骂一句,他冷冷撇了季宇承一眼,他很怀疑这个人是否有脑子。
他立刻蹲下身子,摆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扶着秦天柏坐了起来:“天柏你没事吧?”
这一次,即使那群大人不愿理会这边的情况,这样大的动静他们不得不靠了过来。
第一个过来的是陈逐,也就是陈西远和陈止远的父亲,这场宴会的主人,他面色不太好看,看到陈西远混在这里,面色更难看了几分。
紧随其后的便是绷着脸的秦汝州,他一眼看到了两人,立刻在他们身前蹲下试着将他们扶起来。
秦天柏吸了吸鼻子,望向了秦汝州,脸上挂着一副万分委屈的表情。
沈淮砚受不了了,他暗自咬了咬牙,他就说怎么秦天柏突然推来了自己,原来是想在秦汝州面前装可怜,一手好算盘。
沈淮砚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于是,他立刻将两手放在秦天柏的腋下强硬地将秦天柏从地上提了起来,又悄悄错步挡在秦汝州和秦天柏的中间,一脸紧张地拍了拍秦天柏的衣服。
“怎么样?不疼吧?”沈淮砚一边在心里冷笑一边装出心急如焚的样子。
“没事没事。”秦天柏挣扎着想要从沈淮砚身边绕开一些,他被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秦汝州的身影。
沈淮砚心里偷笑着,继续挡着作势要仔细查看秦天柏身上是否有受伤。
秦汝州站在后面着实有些无奈,他好像看出来了两个孩子的一点小心思,不过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只是两个十几岁一同从孤儿院出来的关系比较好的孩子罢了,自己怎么可以用这种眼光看他们呢。
就在沈淮砚快眼演不下去不得不让开的时候,一旁的季宇承突然开口了:“是他把蛋糕扔在地上害我滑了一下,这才撞上了秦天柏,我不是故意的。”
听了这话,沈淮砚几乎被气笑了,他顾不上阻拦秦汝州关心秦天柏了,他转身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季宇承:“哇,我丢在垃圾桶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脚下?”
“嘁,你就是假清高看不起我们故意扔掉我们西远精心准备的蛋糕,现在还倒打一耙。”季宇承声音提高了一些,似乎巴不得将事情闹大。
不等沈淮砚回答,季宇承就面向了陈逐:“陈叔叔,就是他说止远生日都用的是最差的劣质食物,他刚刚说得有理有据的,什么色素啊香精啊之类的,还说比不上他们公司的咖啡师。”
沈淮砚彻底被气笑了,原来这只是个引子,季宇承现在提起这些事不过是想要将矛头引到他身上,让大家忽略秦天柏摔倒的事情。
“淮砚是吧?”陈逐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仍旧客气地开口,伸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沈淮砚的肩膀上,“我觉得你在孤儿院的吃食怎么也不会比陈家好吧?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了这几个词语便扣在了我们家的头上。虽然我陈家……”
“还请您收回手。”秦汝州就站在沈淮砚的身后,伸手拍开了陈逐的手掌。
沈淮砚半个身子陷在秦汝州的怀里,他呼吸放缓了一些,自己似乎和秦汝州有大约十厘米左右的差距。
如果仍旧按照上一世的生长速度,大约在高中毕业前自己就可以追上秦汝州的身高,在上大学之后,大约还会高个十厘米。
陈逐被驳了面子,他有些恼怒,在他眼里,秦汝州再怎么成功也不过是一个靠着祖辈积累的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竟敢为了个孤儿和自己叫板。
“我陈家也是底蕴深厚,怎么会拿些不好的东西让客人食用?”陈逐面色越发冷淡,只不过最近他与秦汝州有合作,这才尽量缓和了说辞。
秦汝州干脆地将沈淮砚拽到了自己身后,神色淡淡地站在陈逐面前,轻声道:“或许陈先生只是被蒙蔽了呢?您终日忙于事业,这些小事或许有佣人钻了空子也未尝不知呢,况且我觉得这也不算不好的词语,孩子们吃的零食里哪些没有添加剂呢,淮砚只不过说了些他能品尝出来的物质,不算过分吧?”
沈淮砚看着站在一旁的秦天柏,心念一动,干脆地端起了一杯蓝色的蓝莓汁递到了秦天柏的手中。
秦天柏震惊地瞪大眼睛,沈淮砚方才还提醒过自己不要喝这种果汁,会过敏,怎么现在会这样。
“快喝。”沈淮砚来不及解释,他小声催促着,幸好周围看热闹的人将他和秦天柏挡在了身后,他们的小动作不会被陈逐发现。
“好吧。”秦天柏一仰头,干脆地一饮而尽。
秦天柏对莓果的过敏反应很大,几乎一分钟刚到,秦天柏的脖子和手臂上便开始发痒。
这次,秦天柏理解了沈淮砚的意思,他蹲在桌子下立刻拿起第二杯饮料灌了下去,接着又喝了第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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