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扬手,把瓶子抛给了岑述卿。后者稳稳接住,捏着瓶口,一眼就看出这是后勤处统一生产的锁灵瓶。
“工地上捣乱的鬼?”她借着灯光观察锁灵瓶里关着的鬼魂,认出这就是那个早逝的小青年。“他的确不对劲。我在工地上的时候观察过,他脖子上的致命伤像是被动物的利爪挠出来的,那条狗......”
她话说到一半,眼神忽然一凝。化灵状态下她的双眼比平时更加敏锐,是以捕捉到了锁灵瓶里青年的颈边一抹比阴气颜色更加浓重的黑。
“看见了吗。”君禅寂看着岑述卿的眼神变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不对。“你那一堆能钉穿灵魂的树枝子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光是把被你困在地上的小倒霉蛋们‘解救’出来就花了两个小时。等着也是等着,我就干脆在原地检查了一下那两只猫猫狗狗。结果就发现那真是两只小妖怪——年纪太小,体内的妖骨还没有指甲盖大,自然状态下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妖。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催化了。”
岑述卿盯着鬼魂伤口周围缭绕的黑气看,君禅寂的话和那状态极似被利爪割开的伤口联系在一起,让她能够自然而然地得出一个答案。
“魔气?”她这样说,比起询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Bingo。恭喜你,随手接个外勤就捡着票大的。所以这案子不是咱们两个部门联合查案,而是要‘三堂会审’了。”
君禅寂打了个响指,将尚未签署的联合文件对折,又推还给了岑述卿。
“所以这文件,就先别签了吧。”
她的话单拎出来听没什么问题,像是在说这份文件并不适用于复杂的案件情况,却在将纸页推到岑述卿面前时并起两指虚空点了点,指尖的方向正对着正下方。
正下方。
岑述卿看一眼文件,又看一眼她,眼中划过一抹了然,默不作声地将文件拿过来,算是默认。
“你通知罗远了吗。”
“当然,这种好事哪能跑得了他猎魔处长,当然是大家一起加班大吉。”君禅寂耸肩。“他已经去确认了,现在估计正忙活着呢。那小鬼就交给你了,明天你带着一起来我们的地下收押点,争取尽早把这事儿弄明白。”
“好。”岑述卿点头应下,把锁灵瓶往口袋里一揣,十分随意,看起来一点都不尊重身上带着秘密的青年小鬼。
“那就这么定了,岑处你慢走?我要下班回家睡觉了。”君禅寂打了个哈欠,开始赶人。
岑述卿却没动,手还搭在胃上,靠着椅背坐得稳稳当当。
“怎么了,你不回家?”君禅寂一扬眉,语调恰到好处的疑惑。“不回家也得回你自己办公室啊,赖在我这算什么。”
“舒寸浓的资料。”岑述卿淡淡开口。“事情刚办完一半,走不了。”
君禅寂装疯卖傻没能糊弄过去,啧了一声,眼里的笑意渐淡。
“我不想给,表现得不够明显?”
“够明显了。但我还是需要。”岑述卿的回答十分冷静,就是不太中听。“就算你不给我也会下楼找徐灵调。不想多跑一趟而已,我现在挺疼的。”
“.......我说,这好歹是我手底下的人,你能不能意思意思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君禅寂服了。“你到底为什么就跟她过不去了。”
“只是查个资料,你不用急着护短。”岑述卿说。“这件事关系到我爱人,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弄清楚的。”
她说着,视线若有所指地往君禅寂手边的位置飘了飘——那个位置是她最顺手的抽屉,几分钟前,她刚刚把自己的宝贝相框锁在了那里。
“如果现在你前妻陷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谜团,你会让我拦住你吗。”
“......”
君禅寂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往抽屉边上看了一眼,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相当于间接承认了相框里就是自己前妻的照片,。
她绷着嘴角跟岑述卿无声对峙了一会,还是在病秧子油盐不进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认命地调出舒寸浓的资料,印出一份扔进岑述卿怀里。
“调了也没用,这姑娘的资料比她脸还干净,我也套不出什么来。”
岑述卿轻声道谢,将那叠A4纸打印出来的资料归拢起来,随手翻了翻,在看见推荐人时顿了顿,问道:
“推荐她来的地方,可信吗?”
“近四十年的猎妖人一多半都出自岻山,要是卢老都不可信,那我们猎妖处干脆原地毁灭并进后勤算了。”君禅寂对她摆摆手。“你要查什么估计我现在问了你也不会说,但也别瞎怀疑,不然你看全世界都像是要害你的幕后黑手。”
岑述卿点点头,没说好,也没再多问。
“这下没事了就回去吧,我建议你先什么都别想,明天把案子办完再说。”她看着岑述卿,好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少操心多睡觉,你努努力,能不能尽量别死我前头。”
“......我尽力。”
岑述卿有点诧异地看向她,好似不明白这位一向跟她桥归桥路归路的大佛今天抽的是哪门子菩萨疯。
然而紧接着就听她说:“姓肖那小子成长太慢了,你要是死了让他接手,一段时期里少不了要人帮衬,我自己还一大堆烂摊子没解决呢,分身乏术。”
岑述卿:......
特异局不成文规定第二条——永远不要指望君禅寂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看来诚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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