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张总夫人好。”
“我看完医生回来了,想再确认一下张总的情况再离开回公司。”
“呀,是小卢呀。”张总夫人过来热络地牵着她的手,连连道谢,“多亏了有你推的那一把,我们家老张才躲过一劫。医生刚才跟我们说了,问题不大,连针都不用缝。要是位置再偏一点、重一点,我们老张就得在医院住下了!”
“张总吉人天相。只是毕竟流血了,伤口又在头部,最好要留在医院观察一下,确定没事才好安心。”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小卢啊。”躺在病床上,头上裹了一圈纱布的张总朝着她招手,“今天多谢你了,瞧你,自己都摔得不轻,去找医生看过了吗?”
“医生太忙,让我回家自己消毒涂个碘伏就行了,一点小伤,不要占用公共医疗资源。”
她故意开玩笑,张总夫妻俩都笑了出来,病房里气氛融洽轻松了许多。
“小卢啊,这事闹的,本来我今天打算把尾款都给你结了的,谁知道却出了这个意外,恐怕又得耽误几天,等我回去安排了。”
张总夫人瞥了张总一眼,嗔怪说:“不要让小卢为难了。既然都答应今天给了,也不能让人觉得咱们言而无信。你在医院去不了公司,打个电话交代底下人去办不就行了。”
“……好,好。”张总左右转头翻找手机,问张总夫人,“我手机放哪里了?是不是没带啊?”
张总夫人走过去从枕头底下一下子就翻出手机,塞到张总手里:“在这里啊。你在屋里打电话,正好,我出去送送小卢。”
张总被噎得不轻。
出了门后,卢延笙让张总夫人止步不用送了:“张总受伤了还需要你照顾,我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开了车,等会儿直接回公司了。”
“小卢啊,我见你是个善解人意的,今天又救了老张,我是真心想谢你。老张那人抠门,认死理,工作上一定给你添过不少麻烦。你多担待了。”
“哪有,张总为人风趣又大方,又是我长辈,这次合作我也跟他学到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呢。”
“好孩子,那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有时间来我家里吃个饭啊,我要正式谢谢你呢。”
“好,等张总出院了,改天我们再约个时间。”
张总夫人离开后,卢延笙一个人等待电梯上来。
不算高峰期,使用电梯的人并不多。哪怕这点等待电梯上来的时间,卢延笙也不愿意浪费,争分夺秒地在工作群里确认了几条工作消息……顺便跟财务确认张总是不是真的安排尾款了。
正埋头专心看一条合同条款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她顺眼望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里面,灰色的衬衣解开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露出修长、棱角分明的脖颈线条。
“卢延笙?”他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动,“这么狼狈?”
“对。”卢延笙说。
她走进电梯,按了负一层。
然后发现不对,除了她刚才按下的按钮,其他楼层按钮都没有亮起。
“阿姨不在这层。”卢延笙陈述了一个事实。
“我知道。”她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移动时,衣料摩擦的轻微簌簌声,“我来找你。”
卢延笙觉得荒唐至极,转头,挑眉,用眼神无声质问。
“我妈说你脚受伤了,不方便开车。让我帮忙把你送到公司,然后再回来接她。”
心细如尘的关心话,本该让人听了心里一暖。若是忽略男人疏离到近乎冷漠的表情的话……
“谢谢了。”
卢延笙把车钥匙扔给他,嘴角敷衍地上勾了一个弧度。
男人微微皱眉,有些意外她没有拒绝。
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也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想着赶紧交差了事。
让他更加意外的事情在后面,到了停车场解锁车门后,卢延笙居然毫不客气地直接选择坐到了后座。
“卢延笙,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想你应该懂得现在这种情况坐在后座很没有礼貌。”
“我受伤了,坐后座更舒服。”卢延笙翘起二郎腿,露出膝盖上泛红的伤口。随即又冷哼了一声,呛道,“还是说,你希望我坐在副驾驶跟你谈天说地?”
膈应裴帆的大好时机,她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了。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不打伞在外面行走是一种酷刑。
外面炙热而憋闷,车内却很凉快。
一道车门,隔绝外部热气的同时,似乎也将两人暂时困在了一个空间。
裴帆沉默地开着车,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操纵方向,时不时抬头注意红绿灯,似乎真的打算这么惜字如金地开完这一路。
卢延笙却不肯让他如愿。
“工作日你怎么有空在医院,不上班吗?”
裴帆皱眉,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他对别人的话忽略不答,哪怕那个人是卢延笙。只是,仿佛故意膈应他一样,赶在他开口前,卢延笙就自顾自地抢答道:
“哦忘了你离职了。作为国内顶尖经营战略顾问,现在待价而沽,手机一定被猎头的消息震得都会自动走路了吧。”
正好遇上红绿灯,裴帆侧脸回头,沉稳深邃的一双眼定定地盯着她:“娜娜告诉你的?我劝过她离你远点。”
“抱歉哦,让你不满意了。她非但没有远离我,还打算让我当她婚礼上的伴娘呢。”
在裴帆的视线下,卢延笙扬起一个嚣张得意的笑。
红绿灯结束,车辆启动,汽车加速行驶在仿佛能看到热气升腾的柏油路面上。卢延笙突然被颠了一下,背部撞上后座,抬眼恼怒地瞪了裴帆一眼。
“开慢点。”卢延笙说。
“怕耽误你工作。”他回。
“裴帆!”
裴帆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将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卢延笙想,裴帆是个千真万确的混蛋。
但,也的确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所以,哪怕再厌恶她这个人,也会听从长辈的话乖乖送她这个“伤者”回家。
裴帆讨厌卢延笙,她不清楚为什么。
这么优秀的一个男青年,家世好,又有钱,样样比别人好,高傲只是他身上最微末的小瑕疵。
但没关系,反正她也差不多一样讨厌他。
到了公司附近,卢延笙又让裴帆等会儿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在他无奈逼问的目光下,卢延笙理所当然地表示:
“难道你特意把我送到公司楼下,再让我自己把车开到停车场吗?”
蛮横,但并非毫无道理。
裴帆想,他修炼多年的耐心恐怕都用在对付卢延笙身上了。
下车后,裴帆把钥匙递给卢延笙。
她接过以后,说:“谢谢了。”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裴帆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
停车场白炽灯苍白生硬的灯光,把他身上那种高傲、不近人情的姿态发挥到了极致。
他轻笑了一声,说:“那个客户的受伤跟你有关系吧。”
用的陈述语气。
卢延笙回过头,很惊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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