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铎,你……”季羡语音微顿,继续说道:“变了好多,你以前不抽烟的。”
“其实我那时候就开始抽烟了。”顾铎的长相本就极为俊美,如今反倒更盛。
他的面容在烟雾缭绕显得愈发俊美逼人,这让季羡不由想起了刚认识对方的时候,对方似乎也是这样耀眼得不可思议,只是比如今多了几分年少时的青春恣意。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季羡再清楚不过,心头不免涌上几分难言的苦涩与愧疚。
“在想什么?”顾铎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无端透出几分愉悦来。
“在想你什么回的国?”季羡回答。
“前天。”顾铎简明扼要的说了两字。
“怎么不通知我?”季羡话音刚落,又兀自勾起抹自嘲的笑来:“也是,你早就把我们这群朋友的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了,又怎么会单独告诉我?”
“还在生气呢。”顾铎眼底羡开点几不可察的笑意来,语气中分明是与之调笑的口吻。
季羡轻嗤一声,有些不置可否。
“季羡。”顾铎突然了声他的名字,语气之中透着股缱绻的暧昧。
他的唇角勾起抹轻佻却不显下流的笑来,说出的话里带着恶劣的成分,有点像那时候的顾铎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真漂亮。”最后的三个字仿佛从唇舌尖滚动了一圈似的,弄无端的狎昵。 “艹,”季羡没忍住骂出个脏字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似流动着潋滟的波光,“顾铎,你又在说什么瞎话呢?”
“季羡,我真心实意的。”顾铎眸光微敛,说着让人捉摸不定的无厘头的话,“以前也是。”
可季羡知道他的意思,但不管从前那些真真假假、虚实实的心意也该随着经年了去无踪了才是。
他微叹口气:“顾铎,都过去六年了,你怎么还……”到这,他的话戛然而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季羡,你现在没女朋友吧?”顾铎定定的注视着他半晌,才问道。
“没,都空窗期两年了。”季羡没隐瞒他,反而坦荡地承认了。
随即,他抬起右手手背朝对方晃了两下,是无比轻松的口吻,他在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面对顾铎,“但是我戴过戒指。”
季羡右手的无名指下端赫然有着一道很清晰的被环状饰品箍过的痕迹,他想表达什么便不言而喻了。
“嗯。”顾铎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然后把它扔进一旁的垃圾筒的烟灰盖上。
他先是蹙了蹙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离婚了?”
“是啊。”季羡有点怅然若失,毕竟自己曾经是真挺爱她的。
“你很爱她么?”顾铎眸光沉沉的,语气却是平淡无波,仿佛最简单的疑问。
“大概吧。其实,有没有“很”爱,季羡自己也不清楚,当年他选择和大了自己11岁的纪筱然求婚,家人、朋友们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时脑热。
最后的事实也仿佛认证了他们的猜测一般,他和阿然的婚姻保质期只有短短的3年昙花现般。
季羡也不明白为什么阿然为变成后来的样子,以及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画中的戮斯还是现实中的阿然。
不过,季羡一向随性惯了,想不明白,也就索性不想。
“那为什么离婚?”顾铎又问。
“曾经爱。”季羡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眉眼间清润濯乍,潇洒恣意得不行,“夫妻间分分合合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夫妻。顾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词,心底陡然开出几分都压不住的戾气。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那有谈男朋友吗?”
“兄弟,你还在怀疑我吗?”季羡不禁啧舌道,“我是真的直男,笔直的那种。”
“我以为你是双。”顾铎垂了垂眸,说出一句几欲让季羡吐血的话,“其实,当年你还是有感觉的吧?”
说实话,有没有感觉,季羡也说不清楚,但他不认为现在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就听顾铎继续说:“我能感觉得到你不排斥。”
季羡挑眉,是,他是不排斥同性恋这个群体。
因为江晃当且很年就毫无征状的弯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江晃是天然弯而早就喜欢上了晏昀。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自己本身就能接受。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我不是。”季羡突然正色道语气无比认真,“顾铎。”
“我只是想告诉你——”顾铎语音微顿,同样无比正色的道,“我还喜欢你,季羡。”
闻言,季羡呼吸微滞,心底五味杂陈,具体什么感受他自己也说不准。
他略微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刻意回避了顾铎的表白,“这年,你在国外还好吗?”
顾铎心知急不得,反正他都等了这么多年。
他微微一笑,道:“一般。”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季羡喉间一涩:“那你在做些什么?还画画吗?”最后几个字说得有些艰难。
“没。”顾铎像是没什么遗憾和后悔似的,表情平静的回答,“在做生意。”
闻言,不知怎的,季羡有些想笑,他想起了以前的时候。
“阿羡,我外公说想把家里的生意传给我,因为他们只有我妈一个女儿。”红发少年歪头看向正在专心作画的季羡。
当时的季羡似乎有些惊讶:“可你不是学术的吗?”
“是啊。”红发少年像是有些发愁,可语中却尽是少年人的恣意与轻狂,“可我偏不要,你说我一个学美术的做什么要学那些酒桌上的生意人一个个人到中年就已经脑满肠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好吗?我妈当年都一意孤行的不肯继承家业还嫁给了我爸,我为什么又得肯?”
“那我也是。”少年季羡回以灿烂一笑,漂亮的桃花眼中波光潋滟,让一旁的红发少年乱了心神都不知道,“我家里有我哥就够了,我一个做小儿子的哪用操心这些,等我爸一死,坐等分家产就好了。”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在十九岁的盛夏似做好了某种约定,齐齐放声畅快的大笑起来,这也成为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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