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苏忱盯着已经快了自己半步的安以楠的后颈几秒,然后重新追了上去。
闻言,安以楠的心脏在一瞬间跳得有些快。
在意识到自己居然是有感觉的时候,安以楠暗自蹙了蹙眉,内心极度不爽:苏忱对自己也太没边界感了吧,他一个直男对自己这个天然弯不避而远之就算了还整日往自己跟前凑到底几个意思?
想到这里,安以楠心情就有些烦燥,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们又不是非得总是腻在一起,你不嫌烦啊?”
闻言,苏忱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像是不甚在意一般,唇边带着恣意轻狂的笑,说话时是他惯常爱用的口吻:“我妈跟我说过‘要像保护小媳妇儿一样保护阿楠弟弟’。所以,阿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安以楠实在是有些气恼不过:“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苏忱,你要不要脸?”
苏忱心想:在喜欢的面前,要脸有什么用?
他看着面色蕴怒、称得上是气急败坏的安以楠,有些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尖利的犬齿,受用般的心情颇好。
很快就走到四班门口,安以楠顿下脚步,微侧过脸去看站在自己身旁没动的苏忱:“我要回自己班上了,你还不走?”
这就是驱赶的意思了?苏忱挑眉,不以为意的想。
于是他咧嘴笑了一下,语气痞里痞气又吊儿郎铛,实在让安以楠心生不快:“这么嫌弃我们这种差生班的学生啊?”末了,又加了一个称呼,“好学生?”也不知是调侃还是讽刺的意味。
这话听在耳里,安以楠却不太舒服,总觉得这种“差生”和“优生”的对比有些刺耳,可苏忱说话一向是这个调调。
苏忱的确不算什么好学生,他特立独行又我行我素,打架斗殴、逃课这些违反校纪校规的事一样没少干,学校大部分的人都敬他畏他自然也不与之为伍。
当然,这不代表苏忱孤僻和没朋友,他朋友不算少,总是固定的那几个看起来和他一样不学好的人。
怎么看,安以楠都不像是和他一路的人。
按理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苏忱弊病的显现,安以楠早该和他之间分道扬镳了。
兴许是好歹是由于他们好歹是竹马之交的缘故,至今也是能共享秘密的好哥们,有什么东西似乎缠绕其间的剪不断和割舍不掉。
安以楠有些失神的想:原来他和苏忱的情谊在出生之时就开始和注定了,到现在的十六岁,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有整整十六年,这其间他们甚至从未分开。
他抿了抿唇,垂下眸子:“苏忱,你……”才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他就已经有些语塞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苏忱以为他是生气了,于是俯下身来,几乎是和安以楠脸贴脸的距离,黑色的瞳眸里尽数倒映出对有少许方的模样。
不知怎的,苏忱就笑了,说话间有少许温热的气流倾洒在安以楠的面门上,他的声音被刻意的压低带着戏谑的笑:“生气了?”
安以楠看他这一副样子,突然就有点无话可说,只闷声说了一个字:“没。”
“阿楠。”闻言,苏忱叹了口气,语气像是有些无奈又无端的狎昵,“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说错话了,嗯?”听着这口吻听着跟哄小孩儿似的。
安以楠拿他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好,我不生气了。”
似是得到满意的答复,苏忱脸上立刻扬起抹灿烂的笑来,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与飞扬拔扈之后,看起来竟像是个率真阳光的大男孩,有种别样的帅气。
安以楠被他的笑给晃了片刻的神,竟有些不自觉的想:是只凭长相的话,苏忱大概是可以获得很多女生的喜爱……
“发什么愣呢?被你忱哥帅到了?”苏忱眸子里漾着笑,似乎还掺杂着其他什么东西。
安以楠冷哼一声,实在不想搭理过分自恋的某人。
得不到回应的苏忱轻咳了一声,似乎感到一些尴尬,他摸着自己的鼻尖掩饰般的说道:“那阿楠,我先走了?”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别忘了中午来找我一起吃饭啊。”
看着苏忱渐远的背影,安以楠眸子微闪了闪,内心一时有些复杂难辨,他想:苏忱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
没再想苏忱的事情,安以楠转身回到了教室。
……
[三班教室]随着时间的推进,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批的同学们。
刷秦晓曼拉开桌椅,对着一旁坐着正在写题的纪慕言打了声招呼:“纪神今天来这么早?”
对“纪神”这个称呼不置可否,纪慕言抬眼,嗓音不平不淡的与之道:“早上好。”
秦晓曼根本没想过纪慕言还会抽出空闲来搭理自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语气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眼角瞥到自己手上正拿着的早餐袋,灵机一动问道:“纪神,您吃早餐了吗?我这里还剩下一个没吃过的茶叶蛋,你要吗?”
闻言,视纪慕言只是风轻云淡的扫视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意料之中的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秦晓曼内心:大神果然是大神,还是一样的不近人情啊……
这时候班长谢哲远急冲冲的走进教室,直接来到纪慕言桌前:“纪学神,这次徐琴布置的那张数学试卷你写完了吗?”
纪慕言薄唇微抿,没说什么,从桌肚里抽出一张卷子递给谢哲远。
谢哲远感激涕零的接过递来的卷子,内心感动的快要给纪慕言烧香拜佛了:虽然纪神性格是冷了点,但还挺好说话的。
纪慕言皱了皱眉,不太能理解谢哲远丰富多变的表情:不是都给他了吗?怎么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要是谢哲远知道了他的想法,内心只怕会哀嚎:纪神是真的没人性啊。
“谢谢纪神。”谢哲远解释着说道,“最后两道大题实在是太难了,我拿去借鉴一下。”
“嗯。”纪慕言轻“嗯”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垂下头来继续做自己的题。
谢哲远咽了下口水,讪笑一声:纪神还真是气场强大、冷淡如斯啊。思及此,便不敢在此处多待,麻溜的回到自己坐位上去了。
八点多的时候,早自习结束。纪慕言从包里拿出提前静音的手机打开,然后点击微信页面里季羡的聊天框。对方并未给他发来消息。
纪慕言垂了垂浓墨的眼睫,掩藏住了眸底的思绪,他抿了抿稍显锋利的薄唇,然后按下了手机开关键,熄灭了手机屏慕。
正心虑焦燥之时,耳边又传来秦晓曼和前桌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嗳,你知道吗?那个总去隔壁4班找我们校草的寸头帅哥居然就是咱三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校霸苏忱。”
“话说校霸是真的帅啊,没见过寸头还能营造出痞帅感的男生,关键是长得还高。咱校草官方身高一米八一,已经够高了吧?可是校霸和校草站在一起的时候,校霸居然比校草还要高出半个头,这得有多高?至少一米九吧。”
“是啊。”秦晓曼相当赞同的点头说道,“我听人说校霸打篮球的,只不过很少和校队的那群人打,所以我们也就没什么机会看到校霸打球了。”
“怪不得校霸能长这么高呢,”前桌女生煞有其是的感叹道。
“嗳,”秦晓曼压低了些许声音,凑到前桌女生耳边小声说道,“我还听人说了校草和校霸可是从小就一起长开的竹马竹马,他们所以关系才会这么好。而且啊,我曾亲眼看见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校草表情特别不耐烦,但校霸在校草面前脾气超好跟求主人抚摸的大型犬差不多,真的太有画面感了。”
前桌女生显然惊讶了:“晓曼,你也在嗑他们啊?”
秦晓曼听到这个“也”更加激动了,声音简直想压都压不住:“对啊,你不觉得像安以楠这种成绩好、人缘好还人帅腿长、皮肤白的天之骄子给人的感觉就特别健气吗?而苏忱的身高、体型、气场却能完全盖住安以楠。我感觉开朗型的健气受和痞帅忠犬攻是真的很好嗑……”
“而且他们看着就很基啊,也难怪论坛里关于他们的贴子最近都在疯传,就这氛围,只要是喜欢Bl的人这谁能不嗑啊……”
两个女生的讨论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徐琴却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
徐琴面色不善的拍击了两下讲台,好让班级安静下来,她清了清嗓子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距离期中考还有几天?你们就是这种学习态度?与四班并称三中两大实验班的三班学生就是你们这群人?”
一顿教育后,她如鹰隼的目光落在了正低着头安静如鸡的秦晓曼身上,语气一凝:“秦晓曼,你刚才是才讨论学习吗?”
被叫到名字的秦晓曼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敢暗自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暗道:琴姐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这都梅开逮二度了,非得着我不放吗?
“我走进教室,全班我就只看见纪慕言同学一个人在认真做题,其他同学要不是讲与学习无关的闲话就是无所事事。”徐琴继续着她的喋喋不休,“就算是下课时间,身为实验班学生的你们是不是要更自觉一些?”
徐琴讲着讲着,上课铃声打响。这节课恰巧是徐琴的数学,为了不搁误上课进度,徐琴也就停止了她的啰嗦开始切入正题。
同时,全班几乎半数的同学也都松了口气:琴姐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学习方面抓得太严……
秦晓曼忍不住内心吐嘈:就算想敲打我,也没必要借着纪神捧高踩低吧,琴姐做得够绝。
一节数学课下来,纪慕言始终坐姿端正、背背笔直,一张英俊的面孔面无表情的绷着,完全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等徐琴收拾好教案走出教室,班上的同学们才齐齐松了口气:没办法,上课氛围太压抑,但有让人喘不过气来。看着稳坐如山的纪慕言,大家都禁不住感叹:纪神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纪慕言哪里知道这些同班的曲折心理历程,他自顾自的站起身来走出教室,去往走廊尽头的厕所。
正当纪慕言拉下拉链准备放水的时候,隔着一堵墙的右边坑位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听起来痞里痞气的,但明显是对着纪慕言说的:“嘿,哥们。我认识你。”
纪慕言心想:这又是上哪冒出来的傻逼。于是,他向右偏过头去。
墙体不高,只起一个勉强隔挡的作用,所以完全能看清右侧那人的上半身。
是个身形很高的男生,留着极少有人敢去尝试的寸头,甚至连校服都没穿,看着就不太像是善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忱。
苏忱是典型的浓颜系帅哥,眉浓眼深,五官立体深刻,线条硬朗中透着股外露的锐气,所以看着就有些凶相,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
如果说纪慕言只是眼神和气势上略有些凶煞,那么眼前这人从内到外估计都不会是什么脾气好的主儿。
苏忱见人没吱声,于是压了压下唇,收敛起笑意:“你是纪慕言,咱们三中大名鼎鼎的年级第一,还是什么学神,厉害啊?”
看着自说自话的苏忱,纪慕言掀掀眼皮,眼神有些凉薄的做出一个口形来: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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