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声音细细碎碎，唧唧声，在安静到极致的黑暗中，格外令人厌烦。
声音越来越近，打断裘夜混乱的思绪。
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顺着裘夜湿润的手臂向上爬，脏污在一点点蔓延。
他的脑子嗡嗡响，骤然伸手拽住爬到脖子的老鼠，往外一甩。
肮脏的，黑暗的，地方。
裘夜靠在墙上，微微仰起头，努力平复着呼吸，嘴唇微动，默念着经书，压抑着自己汹涌的狠戾怒火。
不知受那荒唐的梦影响，即使他努力克制，暴戾却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他的每根神经。
额头的青筋迸起，随着狂跳的心脏，用力地收缩着，缠绕着他，让他感到窒息。
梦里的雪地里洒落了大片的赤红，像是要把白雪燃烧起来，看得人刺眼。
裘夜忍不住用力闭上眼睛，他将背狠狠砸在粗糙的墙面上，棱角刮破伤口，后背湿润的液体从迸发的口子中滴落。
疼痛，给了他片刻的清明。
想点高兴的事情吧……
裘夜让自己不再去想着那血色，努力地思考自己的生活里有什么值得他开心。
“白陌石……”他低声喊了一个名字，脑海里出现的脸庞，雪白纯净，一点一点驱散着那种紧绷到即将炸裂的情绪。
“白陌石。”裘夜忍不住重复低喃，似乎每喊一次这个名字，他的心绪就会平静一分。
他想要见到那个少年。
裘夜已经四天，还是五天没去学校了？他的记忆有些混乱。
见到少年，让裘夜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迫切地想要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诉说自己的心情。
“妈，我交了一个朋友，他是我遇到最干净漂亮的少年，就像黑暗中的光，闪闪发亮。”
“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连我的内心，都会变得平静。”
“不过，我好像惹他生气了……”
“妈，他会成为我的朋友吧？”
温柔的手触碰着，少年带着伤痕的脸，轻轻擦拭他的眼角，“谁会不愿意跟我的小夜做朋友呢。”
裘夜咧嘴一笑，握紧那双柔弱无骨的手，片刻后，低头不让人看见他眼底的自嘲：谁会想跟一个疯子做朋友呢？
更何况，疯子的背后，还有一个比疯子还疯的老畜牲。
裘夜逾越了他父亲裘礼珉的命令，在非规定时间，出现在疗养院，也不曾获得裘礼珉的允许。
这件事，在裘夜踏出疗养院的那一刻，就知道被发现了。
“你看，你连甩掉身后的人都做不干净，被监测都毫无察觉，却还敢一次次违背我的话。”
裘礼珉在老宅的大厅，穿着斯文的暗灰色西装，似是宠溺的语气，温文尔雅地说出：“真是废物啊。”
洋洋洒洒的照片，用力砸向裘夜的脸。
之后的几天，裘夜每天被迫参加各种训练。
说是训练，其实在被裘礼珉的手下们围攻下，他就像一条野狗，被一次次拖起来殴打，再扔到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
时间的流转，在他的大脑里变得模糊。
吱呀——
悠长到让人感到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强烈的亮光随着禁闭室的门缓缓上升，剧烈地射进适应了黑暗的双眼。
裘夜没有用手臂挡住，任由那光几乎刺伤地射入他的瞳孔中。
“老爷说，可以出来了。”管家背着光，只能看见黑色的轮廓，他习以为常地通知着自家的少爷，这一次的惩戒结束。
管家勾了勾手，身后的保镖抱着粗壮的水枪，毫不留情地冲刷着，竭尽全力挺直腰板的受伤少年。
裘夜走出满是暗色的禁闭室，洗涤掉浑身沾染的肮脏，换上管家备好的衣物，又是众人面前风风光光的裘家继承人。
·
“系统检测，目标裘夜，进入剧情高发地——新云中学。”系统提醒道：“建议主人，前往攻略。”
白陌石扔下手里的手柄，两只手臂向上伸展着，舒展着因为玩了太久游戏而有些僵硬的腰身，白细的肌肤隐约可见。
他站起来，光脚走了两步，打开衣柜门，从琳琅的新衣服中，拿出朴素的纯白校服。
“正好快没点数了，出门赚点。”打工狐白陌石干净利落地脱下睡衣，套上校服。
“嗯。”系统呐呐地应着，眼神盯着狐妖后腰上那颗红色的小痣。
因为皮肤雪白，衬得那痣格外鲜红。
明天我会早点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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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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