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尾随我等是想干什么,还想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塭眉道人,是与不是,”舆涂怒喝道。
“冤枉啊,小大人,现在的我,对那塭眉道人恨之入骨,如何还能给他通风报信。”
陈叼面露鄙夷道,“那老头吝啬得狠,明明口袋装着金条,明面上夸奖我,却一点余钱都不分给我,再说他还诬陷我爷爷,我哪能还帮他办事。”
杨漪看他,说起塭眉道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倒不像是假话,但多半是没有要到钱的气恼之言,狐疑道,“塭眉道人一个道士,怎么会有金子,你敢说些胡话糊弄我们?”
“就在一个小的竹篮子中,”陈叼想了想道,“对了,上面还盖着一层黑布,我看得真真切切。”
“你走吧,别跟着我们了,不然下次舆涂的拳头可不长眼睛,”杨漪说完,便带着舆涂离开,朝着东侧诸神庙而去。
陈叼慢腾腾地站起身,他来找两人,就是为了好好告塭眉道人一状,似乎他们已经知道,是自己将他们的行踪,禀告给塭眉道人,他也算超额完成任务,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离开。
诸神庙
庙宇看守的人已经撤出,连同柴房绑着的苗老妇也不见。
“我们不绑着塭眉道人,他们会不会跑了,”站在庙宇后院的舆涂道,“要不我跟踪他们,可能村中的怪病也是他们下的毒,手中可能还有解药。”
村中的恶疾,跟塭眉道人没有直接关系,不然赵间的小道士就不会染病了,他们只是隐藏一些事,他们说的事还不知是真假话,还不如自己调查,杨漪盯着上方匾额道,“一切的事物根源,都是从修葺诸神庙开始。”
两人再次来到后院,只为那苗老妇突然到来,还没来得及查探的灵泉井。
原本光秃秃的石井上,覆盖上一层木板,扎实的绳索将两方牢牢绑紧,杨漪有预感,塭眉道人的隐藏秘密,在水井中,会得到答案。
舆涂扯开捆绑的麻绳,掀开井上的盖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喷涌而出,类似臭鸡蛋的味道,和院中的花香掺杂在一起,更加刺鼻、难闻,杨漪捂着口鼻,扭头转向一边。
等里面的味道消散后,杨漪上前,本该清澈的井水,如今变得浑浊,类似黏土的泥巴,零星漂浮在水面,散发金色的光芒。
“水中飘着是什么东西,”舆涂道。
“捞出一块,看看就知道了,”杨漪道。
舆涂将捞取的土块放在地上,掰开表面的粘土,露出里面的东西,舆涂惊讶道,“是金子。”
杨漪摩擦金子表面,一层薄粉掉出,抬手一看,跟他在塭眉道人的住所,发现薄粉颗粒一模一样。
这就是塭眉道人选择留在村子的原因,一个自动生成金子的水井,不是现实版的聚宝盆吗,强占陈老根家的祖屋也有了解释,为了盗取黄金而掩人耳目。
杨漪放下金子,“舆涂你还记得我们逃跑时,在陈有樵柴房附近闻到的臭味吗,对比诸神庙的气味,是不是与之类似。”
舆涂回想昨日闻到的臭味道,好像真挺像的,一股烂菜叶的气味。
当晚吹的西北风,能传到她两站着的地方,那条线上,只有陈有瞧家,杨漪深思道,“我们回去吧。”
带上金子,将灵泉立井复原后,两人离开诸神庙。
陈有樵家
杨漪端详李庚郎的水痘,就见陈有樵端着米粥进屋,杨漪扶起李庚郎,接过碗,一勺一勺舀着米粥,喂进李庚郎的口中,当最后一勺米粥舀尽时,陈有樵接过碗瓢。
杨漪将李庚郎轻柔放在床上,盖好被褥,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陈有樵道,“陈大哥,等等,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陈有樵一脸不解。
在你家或者你家周围,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杨漪见陈有樵露出疑惑。
“没有啊,”陈有樵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道,“不过倒是有一奇怪的地方,不知道算不算。”
“什么地方,你如实说,”杨漪道。
“没到月末时,后堂圈养的猪猡,就开始不吃不喝,着实奇怪,可到了次月,又开始畅快吃喝,”陈有樵一知半解,见它依旧膘肥体壮的,就没放在心上,“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杨漪道。
“大概两三个月前,”陈有樵又道,“当时村中正在修葺荒庙,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不正是塭眉道人来村的时间,有这么巧合的事,陈有樵走后,杨漪来到房舍的后院。
右侧是灶间,左侧的茅厕和猪舍连在一起,距离正屋有二十步的距离,中间以菜园子相互隔开,种着一些蔬菜,只留在一条供人通行的黄土路。
茅屋旁,移栽高大的槐树,郁郁葱葱,枝叶间覆盖猪舍上,杨漪还未靠近,就见舆涂站在槐树顶端的枝桠上,低头观察着下方猪舍,似乎发现了什么。
两人回来时,便兵分两路,杨漪负责从陈有樵身上打听消息,而舆涂则负责搜索着周边。
树上的舆涂注意到下方的人,纵身一跃而下,平稳落在地面上,杨漪道,“有什么发现吗。”
舆涂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道出,说道,“草棚下的畜生实在奇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事让舆涂一脸怪异,杨漪也有点好奇。
两人躲在院墙前,透过围墙朝内看去,简陋的茅草棚中,堆着一些干草,上面躺着一个白胖胖的猪猡。
猪猡身体是脑袋的两倍大小,看着像是半截充气的气球,随时有着爆炸的危险,画面着实瘆人。
整个大棚散发难闻的气味,苍蝇、爬虫乱飞,猪猡趴在干草上一动不动,只有偶尔跳动的肚皮证明它还活着,杨漪观察一会,也没看出名堂,便和舆涂回到堂屋。
“你有什么发现吗?”杨漪道。
“我觉得猪猡非常奇怪,一时间也无法判定它是不是妖物,”舆涂道。
那就盯着,今天是月末的最后一天,是妖还是魔,总会露出马脚,杨漪问道,“塭眉道人哪有没有动向。”
“没有,一直都待在房间中。”
“不急,”杨漪注视着依旧昏睡的李庚郎道,“明天林清源就到了,再坚持一天就行了。”
子时三刻,秋风瑟瑟。
一高一矮的人影站在猪舍外,注视猪舍内的动静,猪猡躺在干草上,发出断断续续呼噜声响,视乎已经睡着。
陈有樵虽然每天都要清洁猪舍,但是难免不会清洁太干净,残留的粪便和泥泞的地面混在一起,散发阵阵恶臭,环境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他要是猪妖,是真给妖界丢脸,”舆涂皱眉看着周遭的环境道,“在这样的地方下也能睡得香甜,实在是可怕。”
杨漪拍开眼前乱晃的蚊子,盯着圈舍中的猪猡,并没有理会他的牢骚。
子时末,猪舍中的猪猡终于有了动静,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围着围墙转了一圈,圈外的杨漪和舆涂,赶忙低下脑袋。
抬起头时,猪猡已经回到睡觉的地方,抬起鼻子正供着地上的干草,没花多长时间,露出下面的木板,猪猡用着鼻子灵活将之供开,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杨漪和舆涂对视一眼,翻过院墙上前,只见木板下,赫然是黑黝黝的洞口。
“还真有密道,”舆涂惊讶道。
杨漪拿出提前准备的石块丢进密道中,洞底不深,“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先进去再说,”杨漪吹燃火折子,跳了下去,舆涂紧跟其后。
通道微微向下倾斜,见内部并未有危机,几人加快脚步,终于在一盏茶时间,在拐弯处的甬道处,看到猡妖的背影。
猡妖四腿并用,拖着肥胖的身子行走,还能身轻如燕,真是难得。
突然前方传来恶臭,跟他们在诸神庙后面树根闻到的气味,极其相似,难道他们正在靠近猪仙庙的地下,杨漪和舆涂都想到了这点。
随着前进,甬道突然变宽,恶臭越来越刺鼻,前方露出宽敞的地穴,中央出现一个巨大泥潭,周围的墙壁凹凸不平,覆盖一层黑色的泥浆,恶臭的来源便是此物发出。
有些黑泥浆还流进泥潭中,阵阵恶臭袭来,杨漪和舆涂分别套上了准备好的皂纱,好在遮住大部分气味,两人终于能畅快呼吸。
“大胆猡妖,竟敢在人类地界犯事,还不速速招来,”舆涂上前一步道。
泡在泥潭中,正享受得泥浴的猪猡妖,抬眼看着二人,“原来是你们了,也想来进来泡泡吗,可舒服了。”
你休得放肆,我们是来问罪的,舆涂道,你为何要残害陈家村的百姓。
“何来残害一说,要来你们是为了这事,你要打要杀尽便,只要不打扰我泡泥浴池都好说,”猡妖道。
杨漪若有所思道,“敢问妖兄尊姓大名,村中的疫病是否与你有关。”
“本妖姓诸名刚胥,村民都是感染妖毒所致,所谓妖毒,是因为我沐浴后脱下的皮质,残留在的淤泥上形成,”诸刚胥将泥浆敷面着自己的身上道,“这么说还确实跟我有关。”
“他承认了,就是他干的,”舆涂急赤白脸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陈家村七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