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客官一齐盯向禾汝的方向,只见她手中的酒杯,因为手指的格外用力,已经碎了,酒水洒在了她的手上。
“是你!”那男人看向一个柔弱女子背对着他坐在前方,害怕的心思又蔫了下去。他掌着鞭子,向禾汝靠近:“依我看,你恐怕也是个妖吧!怎么?你主人呢?今天让大爷好好教教你,做狗的道理!”
下一秒,禾汝以极快的速度,手指夹着碎片抵在他喉颈处,挑衅说道:“做狗的道理我不知道,但是做人的道理,我倒是要好好教教你。”
男人吞了吞口水,手中的长鞭滑落,砸在了地上:“姑奶奶,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禾汝抬起眼,加深了手中的碎片,显然她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不敢?我看你太敢了!你扰了姑奶奶我的清静,一个不敢你就想逃之夭夭?”她一脚踢在男人的腿窝处,男人跪了下来。她抬起脚,黑色的长靴踩在男人的头上,压低身形,凑到他耳边继续问道:“你知道怎么哄人开心吗?不对,是哄妖开心吗?”
禾汝脚下的男人,惊恐又侥幸地说道:“知道!知道!”说完,学狗叫了起来。
禾汝倍感无聊地听着,却又觉得不解气,她坐在他的背上,翘着二郎腿,拎起酒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酒足饭饱之时,那身下的男人再也支撑不住,精疲力尽地倒了下去。
禾汝捡起地上的长鞭,朝着仍隐在角落里的男人扔去:“交给你了,这个人!”
那男妖并未对禾汝的话,做出过多反应,只是静静地一个人呆着。
她朝着男妖走进,蹲在了他的面前,她闭上眼睛,手指抵在他眉心,将他体内的契约解开了。
禾汝将自己脏污的手藏在身后,就像以前每次解契一样,故作一脸高冷道:“契约已解,你自由了。”说完就站起身,从酒楼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小二见状,急忙跑上前去大喊:“客官,还没结账呢!”
门外响起禾汝的声音:“交给那头狗了!”
男妖一脸震惊地看向那着红衣女妖的背影,刚刚恢复自由的他,久久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追了出去......
禾汝最不喜身上沾染污秽之物,她换形转移到一处较高的屋顶,想找一方干净的水源,将契约转移出去。突然身后传来踩踏瓦片的声音,她并未转过头去,讥诮道:“怎么?要来报恩?”
身后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哪有清洗的地方。”
禾汝这才转过头,重新审视起他。
男人双颊凹陷却线条柔和,疲惫不堪的眼睛却又温和有力,一头金黄的长发散在肩上,在阳光直射下,更是熠熠生辉。这是第一个即使只是外貌却让禾汝觉得如此温暖的人。
禾汝抬眼,一双杏眼显得不再疏离。她跟在男人的身后,光景之间,就来到一处远离街道的荒郊处。
禾汝像以前那样,将沾了污迹的手放进池塘,发动灵力后,那手掌上残余的契约灵力,转移载体后便烟消云散了。她一边擦拭着浸湿的手掌,一边看向坐在离她不远处树下的男妖,大声问道:“你叫什么?”
“桑落。”
“桑落?好名字......我最喜欢的桑落酒了......我叫禾汝,是一只花妖。你呢?”禾汝一说到酒,就满心雀跃,又因为刚刚喝了不少酒,此刻脸色越发红润,兴致也高昂了许多。
桑落看向她红扑扑的脸,也不知是她醉醺醺的样子感染了他,亦或是因为禾汝的话,微微涨红了脸,说道:“我是鸟妖,玄凤。就是因为之前的圈养我的那个老头子,是个酒鬼,才将我取名,桑落。”
“酒鬼?哈哈......你在说我吗?”禾汝越说,越发觉得天旋地转了起来,她甩了甩脑袋,开始踉跄着站起身,嘟囔说道:“好了,我要走了,我还要去青石镇。”
“青石镇?你去青石镇干嘛!”桑落也随着禾汝站起身,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身体,焦急询问道。
禾汝一把甩开他的手,煞有介事地说道:“自然是去处理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
“不行!你不能去青石镇!那儿是妖的地狱!如果你去亲眼见过,你就再也没机会出来了!”桑落一改温和的秉性,强势说道。
“怎么?你去过?”禾汝眨着眼睛,歪头问道。
“因为他就是被我从那儿买出来的!”一声得意的嘹亮声音响起。
禾汝转过头,原本除了几处灌木丛的略显空荡的坡地,突然围着他们站起了一群拿着弓弩的人。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了禾汝的面前。禾汝挑眉问道:“是你!你还没尝到厉害吗?”
“厉害?本大爷今天受到的耻辱,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男人满是横肉的脸,因为愤怒涨的越发红了,他招了招手,围着禾汝的那些人,纷纷张开了弓,蓄势待发。
“就凭这几个弓箭?你就当真以为能奈我何?”禾汝拼命镇定摇晃的身形,深怕他们看出破绽,心里暗暗自责道:“果然喝酒误事。”
“哦?你要不要请教下你身旁的这位伙伴呢?他可是吃了这不少苦头呢!”男人神色越发得意,一脸势在必得。
桑落抓住禾汝的手腕,暗暗使力,小声道:“这些箭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箭上涂了致迷的药,一旦被射中,就会立刻虚软无力,直至昏迷。”
禾汝心下一沉,酒顿时清醒了大半。她看向桑落满是担忧恐惧的脸,朝着他眨巴着眼睛,示意他安心。
禾汝暗暗发动灵力,那男人却警惕性极高,他大声命令道:“射箭!别让他们反击!”
话音刚落下,数十支箭,从四面八方落下。禾汝脚下藤曼四起,快速地将自己和桑落包裹了起来。那些箭都无一例外地被格挡,落在了四周。
男人顿时心急如焚,看着那隐藏在里面的人,不知又密谋什么。他命令手下一半执带迷.药的箭,另一半将箭头用干草包裹了起来,拿出打火石,点燃,顿时箭头上燃烧起熊熊热火。
禾汝的藤曼上仍然向四周疯涨,上面开满了一朵朵妖冶的红玫瑰。
随着男人的一声令下,火箭喷薄而出,沾上藤曼花朵后,急速扩张。两人从那牢笼中刚露出头,桑落抱着禾汝冲上云霄,那些拿着迷.药的箭犹如死死纠缠的幽灵尾随而来,桑落躲闪不及,最终一只箭射中了桑落的翅膀,顿时两人只能从空中急速下坠。
可是那些箭却并没有停下,不放过他们周围每一寸空间,禾汝的手臂也因此中了伤,两人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拿着弓箭的仆人,受了男人的命令,恐惧地上前查看情况,他使劲地用脚踢了踢,见两人没有动静。便大起胆子查看他们身上的伤口。
桑落背后雪白的翅膀上,贯彻着一根箭,而禾汝的手臂却被箭贯穿。
——
禾汝缓缓睁开眼睛,周围却一片漆黑。她催动灵力,想看清这四周,却觉得浑身瘫软,无力的可怕。耳边陆续传来叮咚的水滴声,她试探地小声唤道:“桑落?”
紧接着她的声音惊动了些什么,旁边开始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禾汝不再说话,周围的未知因素太多了。
正当她的眼睛开始逐渐适应黑暗的时候。冷不丁的一声:“禾汝?”
禾汝循着声,抓住了那声音,才放下心来:“桑落,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你呢?”
“我也没事。这是哪里你知道吗?”禾汝道。
“密室。我们被王鹤抓到这儿来了。”
“王鹤?那个一脸肥肉的男人?”禾汝试探问道。
“是的。就是我......之前的结契者。”桑落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自责说道:“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禾汝刚想安慰他,光亮随着沉重的推门声,窜了进来。禾汝抬起手挡住那刺眼的光亮,眯起双眼,这才看清眼前所处的位置。这儿四周全部被巨石密封起来了,唯一的出口,就是那被推开的石门。
王鹤从光亮中走出,他的身后跟了一大群家仆。
他执扇走近禾汝,蹲下身子,用扇的另一端,挑起禾汝的下巴,脸上满是戏虐:“小模样倒是生得真真不错。要是我是你,为了少吃点苦头,会选择投靠我。兴许大爷我还能可怜可怜你。”
猝不及防的一口唾沫淬在了王鹤的脸上,桑落满是愤恨地看着他,眼神中闪露出凶光:“你这种人也配?”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桑落的脸上,即使白皙地脸庞逐渐红肿,桑落始终高昂着他的头,死死地盯着王鹤。
眼看男人被激怒,禾汝急忙出声阻止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她的脸不经意间抽了抽,心里直犯恶心。
“对,我是来找你的。”王鹤压住怒气,转过头看向禾汝。
禾汝红.唇微张,朝着他吹出了一口清气,强忍恶心说道:“你不就是想收了我?可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考虑不是,不如明天?明天我就给你答复。”
王鹤深深吸了一口那微微扩散的花香,自言自语道:“不愧是花妖,我喜欢。”说完,眯着的双眼,露出凶狠的目光,手钳制住禾汝的下巴,使她的脸抬起,目光直视着他:“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自是知道是我们落了下风,我愿赌服输。可是你如此咄咄逼人,就不怕我们鱼死网破?”禾汝看向他的眼神,丝毫不显畏惧。
王鹤甩开那令人厌恶的眼神,站起身,居高临下道:“就给你一晚考虑。”
说完,他又嘲笑似的看向桑落,得意地朝着奴仆们道:“我们走吧。”
密室又再次归于黑暗,桑落忍不住抓住禾汝,语气却仍然不忍质问,无奈道:“你为什么......”
黑暗中看不清禾汝的脸,清冷的声音飘到了桑落耳朵:“好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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