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镇的真相

禾汝对于掌柜的话,并不意外,因为他们外形的特殊,多多少少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没想到掌柜却直接宣之于口了。

她并不准备回应他的话,继续往外走着。

身后掌柜继续说道:“二位准备去青石镇吗?”

禾汝停下脚步,转过身。

桑落只瞧见禾汝面无表情的脸,下一秒立刻挂上笑容,凑近到掌柜身边:“掌柜知道青石镇?”

“那儿都是妖的集中营,自然知道。我劝二位还是打道回府吧,那儿不是你们应该去的地方。”掌柜的劝道。

禾汝不以为意,她的脚下缓缓长出藤蔓,那些藤蔓开始绕着掌柜的身体缠绕,沿着躯干,直至圈上脖颈,伸出来的藤尖直指掌柜的脑门处:“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妖了,你不害怕吗?还好心劝我们打道回府?”

掌柜的面容并未因此产生丝毫波动,他继续说道:“我们这儿已经很久没有外面的人来了,来的也都是些熟悉的面孔,那些人总是押着妖进进出出,有什么好害怕的。”

禾汝收回藤蔓:“你见过一辆马车吗?马车后面的东西被一块黑布盖着。”

“最近倒是没有见过。”

“以前见过?”

“不少呢......”掌柜的轻笑着。

禾汝托起下巴沉思:“看来他们还没到这儿......”她转头对桑落:“我们暂时在这儿找个下脚的地方吧。”

“那辆马车和我们去青石镇有什么关系?"桑落并不知道禾汝去青石镇的原因,但是它从未主动说过,自己也不想强加于她。只是现下的情况搞得他越来越糊涂了。

“我要找的妖,就在那马车里。如果那妖找到了,我们也就不用去了。”禾汝并不打算满着桑落,他知道或不知道都不重要。

桑落听见禾汝的解释,心下顿时泛起涟漪:“那个妖?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即使他的内心再有芥蒂,他最终还是按压下去。

“掌柜的,怎么不见你们这儿的人?说来也奇怪,我们到这儿连一个人都没见过呢。”禾汝打探道。

“我们这儿的人?哈哈,那是还没到时候。我们这儿可和外面那些地方不一样......”掌柜整理起店内的商品来,脸上堆满笑意:“而且今儿,你们可赶巧了。”

禾汝被掌柜的话说得云里雾里,为什么这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又为什么明明该热闹的时候,却没到时候?还有今儿又是怎么赶巧了?

疑问太多,禾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问哪个。

桑落瞧着禾汝一脸困惑的样子,便率先发问道:“今儿怎么赶巧了?”

掌柜笑道:“因为今儿是七巧节。”说完,便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看。

这又难倒禾汝了,她对侠者的节日,并没有过多了解过。她疑惑地看向老板,想听他的继续解释。却见掌柜的笑着端看他俩,一句话也不说。

身侧的桑落听到掌柜的话,却不自觉地红了脸。

“不如你问问你身边这位朋友,看来他应当是知道的。”掌柜对禾汝道。

禾汝看向桑落,桑落的脸越发红了,艰难的开口解释道:“就是一对有情.人的节日。”

禾汝听到此,脸立马滚烫起来了。她清清嗓子掩饰道:“啊......那倒是和马车没什么关系......桑落我们走吧,不知怎么地,一下子觉得口好渴啊。”

掌柜眼神像是完全看穿了他们:“距离七巧节还有两个时辰,二位不妨先去前面的酒楼坐坐。”

禾汝连忙点头,便拉着桑落急忙走了出来。

这下轮到桑落轻笑着看向她。

“你取笑我?”禾汝两只手环抱在胸.前,气鼓鼓地问道。

“没有,没有。其实我以前也就是听说.....没想到赶巧了......不如......”桑落看着禾汝红鼓鼓的脸,不自觉地吞起口水,悄声问道。

禾汝的脸更加红了,她装作强势道:“不如什么?你别忘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再说了,侠者的节日也不见得会多有趣......”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到了酒楼门口。

刚踏进酒楼,顿觉视野开阔。大大小小的低矮圆桌,圆桌四周放了一个个绣着繁复花纹的蒲垫,就像夏日荷塘里的一朵朵荷叶,分散在酒楼四处。

外面的萧条,倒是衬得酒楼里更加红光满天,生气勃勃了。

只见酒楼顶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红布,又在各个角落里挂上写着七巧节的大红灯笼。楼顶的中心,一幅幅写满美好愿望,真挚情感的金红色对联,悬挂下来。

只是酒楼里人并不多,只有拐角处坐着一位闷头喝酒的大汉。

禾汝嗅着空气中飘散的酒香,一脸享受的样子,大声道:“好香啊。”

说着就走到大汉面前盘腿坐下,做出一副豪爽的做派:“这位大兄弟,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她抬起下巴,又指着桑落:“我们两位陪你一起喝。小二。”禾汝也不管那大汉答没答应,挥手叫来了小二:“再来两壶热酒。”

大汉并没有正眼瞧他们,始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很快那小二,就将热好的两壶酒送了上来。禾汝掀开那红布包裹着紧闭坛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又要替桑落满上。

桑落见此,修长的手指挡住酒碗:“我自己来。”

他知道禾汝的性子,不到不醉不归不会停下的。她醉了倒也没事,因为还有他。想着他替自己斟了少许,歉意道:“我不甚酒力,就不陪二位了。”

禾汝端起面前的酒碗:“不用理他。”说着一饮而尽。

大汉这才抬起头,一只手轻松地提起桌上的酒壶,又将酒灌满了禾汝面前的碗,语气仍然不为所动:“姑娘好酒力。”

“不知这位大哥姓甚名谁,小弟怎么称呼呢?”禾汝接过酒碗,没敢像之前那样一口灌下去了,毕竟喝酒坏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眼下正经事还是要先打听到。

“唤我张大哥就行了。二位是外来人士?”

“嗯嗯,要去别的镇子办点事,恰好途径这儿。”禾汝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不经意间问道:“初来乍到,怎么这大白天的都不见人影呢?”

“你不是侠者,是妖?”张大哥端起酒杯,鼻尖嗅着酒香,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禾汝。

禾汝莞尔一笑道:“你们这儿的侠者当真是奇怪,一个个一上来就把我的家底都看穿了。”

“哈哈哈哈......”张大哥大笑出声,禾汝的坦荡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一句话不仅回答了他的问题,还要再将他一军:“自然是因为你们和那些侠者都不同,我们才敢笃定。”

“哪里不同?”

“其他的倒不必说了,最重要的一点,其他地方的侠者绝大多数是不会到我们这儿来的。就算来了,也只是路过,不会顿留,更不用说还到这儿讨酒喝,顺便和当地人聊上两句了。”张大哥看向桑落那边,继续开口道:“那位兄弟,倒是有点像本国人的样子。你们刚认识的?”

禾汝佩服他的眼力,也不打算再继续兜圈子:“为什么其他地方的侠者不会来?你们一族的,怎么说得像生死不往来呢?”

“可不是嘛,哈哈哈哈......而且有句话你说错了,他们才不会把我们看成一族呢......”张大哥说到此处,脸色骤变,“那些人都是些喝血的怪物,吃人不吐骨头。呸!”说完,那些话就像脏了他的嘴一样,一口唾沫淬在了地上。

“怎么你们不是侠者?难道是妖?”禾汝打趣道,倒不是她真的认为他们是妖,恰恰相反,凭着妖之间的感应,她倒认定他们不是妖。

张大哥眼中露出不屑:“无论是人还是妖,我都不在乎,就在这儿,喝酒喝到天荒地老才好。”

说完,又提起一坛酒,眯着眼摇着头:“来来来,继续......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

禾汝见此也豪爽的拿起一坛酒,侧躺着,咕咚咕咚地喝着,喝到尽心的时候,她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也好久没喝得这么尽兴了,在我那儿,我只要稍微多喝一点点,那两个小家伙,一定会咋咋呼呼地跑过来阻拦。”

“是吧,人生苦短,就应当及时行乐。”张大哥提起酒坛,深感赞同地同禾汝的酒坛碰了一下。

禾汝感觉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的了,他们有说有笑地一口接着一口,禾汝喝到尽情处,小脸一皱,似是响起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你是不知道,除了你这儿,我碰到的那些侠者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个得,不仅装腔作势,还看不起我们。你是不知道那条街上,那么多同类被侠者钳制着,卑躬屈膝,生不如死......”禾汝的话,就像打开的水龙头,开始忍不住得往外冒。

话说到一半,桑落的一只大手轻覆在禾汝唇上,笑着看向张大哥,一脸清冷道:“她喝醉了。”

张大哥见此,立马不满意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俩说得正欢呢,你来横插一手做什么?”

禾汝见此也发作起来,一把推倒桑落,对着张大哥大声道:“不懂事!不懂事!”说完又急忙抵着头看着身下的桑落,挤眉弄眼小声道:“出门在外,给我点面子......”

禾汝的脸越发的红了。

桑落被禾汝推到在地,顿时红了脸:“你......你跟我走......”,说着将她从自己身上拉起来,作势就要拉她走。

禾汝用力地挣脱,却始终挣不开。她甩着昏昏欲睡的脑袋,迷迷糊糊地说道:“你今天的力气怎么格外的大了......”

“我根本没用力。”桑落无奈说道,就是怕弄疼了她,他才没敢用力。

张大哥见自己刚交的知心朋友,就要被拖走,立马不干了,他爬了起来,掺和到两人之间,将她门分开。

正当这时,外面响起了爆竹燃放的声音,顿时嬉笑声,锣鼓声充斥了整个莱阳镇。

“七巧节开始了......”张大哥解释说。

禾汝迷迷糊糊地念叨着:“七巧节......七巧节......对对对,七巧节......”

热闹的人群,也在这时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整个酒楼一时间,热闹非凡了。

禾汝嘴里念叨着七巧节,便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

桑落深怕她走丢了,紧随其后。张大哥见此,也不甘示弱。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跑了出去。

禾汝顿觉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她抬起头,便一眼看见了满天绽放的烟花,将暗淡的天空,整个都照亮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里满是惊讶和惊喜,嘴里喃喃地说:“这是我见过最美的......”

“好多妖......”身侧的桑落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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