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聿望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女人,半梦半醒之际美眸半阖,小脸似醉非醉,雪白的面靥染上一抹红霞,眼角湿漉漉。
舒窈只知身旁的人在念叨些什么,嗓音沙哑性感浸染着十足的蛊惑,她微微点了点螓首。
谢知聿拿起药瓶,把冰冰凉凉的药膏倒在指腹,男人的指腹粗砺又温暖,抚上少女纤细可爱的小腕子,所到之处仿佛被数万蚂蚁啃啮,细细密密,让舒窈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男人滚烫的大掌抚上少女的小脑袋,恶作剧般凑上去,轻轻嗅了嗅。
舒窈猝不及防睁眼,雾蒙蒙的眼睛望向他,娇声嘤叮:“还未洗濯呢,鬓发上有汗味,味道不好闻。”
谢知聿抬手抚了抚少女乌黑的青丝,笑着打趣她:“确实有味,那孤唤婢女给窈窈洗濯完再走,可好?”
舒窈面靥酡红,眼波潋滟如霞,娇嗔:“好!”
谢知聿撩开帷帐,大声唤道:“来人!”
旋即从偏房走进一个小丫头,微微垂首,柔声问道:
“太子殿下,奴婢在,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吗?”
谢知聿望着怀中的少女,沉声道:“伺候姑娘洗濯。”
小丫头敛衽作礼:“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准备药浴。”
半晌,小丫头推了个粟裕,盈盈走到舒窈身旁。
谢知聿抬起少女玉藕似的手臂,让柔弱无骨的玉臂环上他的脖颈,再一次打横抱起她,把少女轻轻放在粟裕上。
小丫头推着粟裕,陪着舒窈进了浴池:“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濯更衣吧!”
舒窈体型纤瘦,在二十一世纪,她168厘米也就只有88斤,说来有缘,她魂穿成古代“舒窈”后,依然也是相似的体型。
小丫头又临时喊来个嬷嬷,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舒窈抱进了木桶。
舒窈怕生,浴池中人不易多,嬷嬷尔后走了出去,坐在浴池外等着。
木桶的洗浴水冒着缕缕药香,水汽氤氲,新鲜花瓣浮在水面,随水波荡漾。
小丫头先给舒窈洗了头,尔后脱下她身上带着些泥土污渍的衣裳,用浴缶盛出洗浴水,一舀一舀往舒窈身体上淋。
半个时辰后,小丫头伺候舒窈完成了所有洗濯步骤,这才想起什么。
小丫头秀美拧成麻花,不禁腹诽。
完了,完了!太子殿下之前从未带过姑娘回府,甚至连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固伦公主,亦从未踏进太子府半步,这府里哪有姑娘的衣物呀?这半夜三更的,绸缎庄肯定打烊了,这可怎么办呢?
小丫头俯身凑在舒窈耳畔,小心翼翼试探道:
“姑娘,府里没有您的衣裳,半夜三更的,绸缎庄也打烊了,姑娘若是您不介意的话,要不奴婢去取件奴婢的料子还不错的襦裙,给姑娘将就一晚上?”
舒窈抿了抿唇,朝她点了点头。
小丫头取了一件浴披给舒窈披上,忙道:“那麻烦姑娘等一下奴婢,奴婢去去就回。”
小丫头走后,舒窈安静地躺在木桶里,少女细腻的手指轻抚过水面,水波荡漾,水面瞬间晃开一圈圈涟漪,乌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水珠晶莹剔透,从她发尾滴下,砸在浴池地板上。
后背乌发粘腻腻一堆的糊在背后,那感觉好不舒服,舒窈伸长玉臂,探出身子,欲去取身旁百宝嵌柜上搁着的干浴巾。
百宝嵌柜有些高,舒窈一支玉臂撑着身子,高抬另一只玉臂,终于够着百宝嵌上的干浴巾,可谁曾想,她长臂一抽,干浴巾连带着柜上的洗浴用品,齐刷刷砸在地上,甚至还有几个重重的砸在了她受伤的小腿上,浴室里倏然传来一阵霹雳啪啦的巨响。
随后又传来女孩痛彻心扉的尖叫,腿上本就有伤,巨大的痛苦传递到四肢百骸,舒窈潸然泪下。
谢知聿此刻正在寝殿内看书,寝殿离浴池距离不远,电光火石间,巨响和哭声就生生刺入他的耳膜。
谢知聿心口一紧,他一想到舒窈腿腕踒折了,活动不方便,心中顿时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男人遽然起身,拔腿就往浴池跑去。
然而,浴池门口,嬷嬷早已不知所踪……
谢知聿剑眉紧蹙,湛蓝的星眸中尽是担心和心疼,忙不迭问道:
“舒姑娘,你没事吧?”
谢知聿嗓音沾染着浓浓的急切,他没来得及想,直接使力推开浴池的门。
然而,眼前靡艳旖旎的一幕,却深深刺痛了男人的眼,也点燃了男人的心。
面前的少女衣衫凌乱,浴披早已打湿,白皙纤瘦的肩头裸露出来,湿哒哒的黑发如水草般沾在胸前,发尖一滴滴水珠滴落。她脚上缠着的白纱布,殷红一片,不停往外渗出血珠,看得人不寒而栗。
少女身前黑幕薄薄一块,影影绰绰遮盖着连绵起伏的雪山,中心那抹禁.忌幽暗的红果微微凸起,极尽冶艳靡丽,让人血脉偾张。
那双白皙丰满的**,正朝着他微微张着,露出若有似无的腿心,黑漆漆粉嫩嫩一片。少女面靥沾染着春情艳色,她从骨子透出的妩媚娇羞,就像一只千年灵狐,清纯媚惑,几乎要慑走男人的心魂。
浴室里水汽蒸腾,氤氲出白茫茫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玫瑰香,那是从少女身体中散出的香气,丝丝钻入男人鼻腔,清甜好闻。
舒窈怔住,耳尖红的要滴血,少女睁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眼,直直望着面前的男人,美眸像一潭幽静春水,波光粼粼。
这是舒窈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打量着,她的身体瞬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羞人神奇又带着渴望和悸动,那是一片她从未进入过的神秘地带。
反观站在门口的谢知聿,眸中欲色巨浪滔天,有什么东西蓬勃怒张挨着玄袍,身体那团火快把他烧着,他终于懂得什么叫烈火焚身。
他其实离舒窈还有一段距离,尚未完全看清,像一张纸朦胧一片糊在他心口,他想发疯似的上前扯开,欲.望却被仅存的理智绞杀。
舒窈羽睫轻颤,有什么东西刺了下神经,她猛地清醒过来,羞耻的泪珠在眼眶打着转儿,含泪瞳眸燃着熊熊怒火,怒目圆睁:
“出去!你滚出去!”
虽然舒窈了悟,方才动静实在太大,霹雳啪啦地震一般,她腿又被重物砸到了,腿上到处是血。谢知聿应该无意冒犯她,可她舒窈和他谢知聿又是什么关系呢?
通房吗?
侍妾吗?
还是他清雅尊贵、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的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一个他金屋藏娇的玩物?
这一刻,她害怕她羞耻她愠怒。
舒窈从来就知道,她个区区五品芝麻小官的女儿,和他大乾太子谢知聿,有着云泥之别。
且不论谢知聿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还是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舒窈无助地倚在浴桶里,泪珠大颗大颗往浴水中砸,眸中愁绪如烟。
舒窈恼怒他的冒犯,又因为自己那羞人的反应而羞耻,她好害怕神女有心而襄王无梦……
清醒通透如舒窈,她断然不会让自己陷入一段没有主动权的关系,待她真正确定谢知聿的心意前,她会疏远他。
谢知聿高大身影立于门口,身形有些落寞颓然,他了悟,今夜如此情形,舒窈是真的恼了,无论他作何解释,她也不愿意相信他,不愿意原谅他了。
男人噤声,长腿一迈,转身头也不回跑出浴池。
半晌,小丫头从偏殿回来,手里抱摞干净整洁的纯白襦裙,步履匆匆迈入浴池。
可还没来得及等她步入浴池,就被身旁的人喊住:
“马上重新安排郎中给舒姑娘治腿,今夜好好伺候舒姑娘,明日待她睡醒备好马车,安排人把她送回太医院。今夜舒姑娘出现在太子府一事,务必封锁好消息,切忌传入宫中半个字!”
那人墨眸沉黑隐晦,嘴角带着讥诮的弧度,嗓音阴冷淡漠,仿佛碾在了冰渣上。
小丫头心口一凛,没敢多想,直接颔首应道:
“是,太子殿下,奴婢保证处理好一切,不会往宫中传入半个字!”
谢知聿转身离开寝殿,身影孤高风雅,衣袂哗然。
小丫头离开了约莫一刻钟,又哪晓得浴池里发生何事,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投入营生中。
小丫头推开浴池的门,话语热情:
“小姐,您的衣裳奴婢给您拿来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换上。”
声音透过火烛悠悠传来,这才把舒窈的思绪从一片混沌中扯了回来,她渐渐回过神来,本想让她出去,可眼风一扫过自己的脚腕,旋即睨了眼身旁的人,开口声音飘渺:
“嗯,你帮我更衣吧。”
小丫头转身出门叫嬷嬷,两人心照不宣,喉间没吐出一个字,只默默的擦干舒窈的身子,又给她换上干净的襦裙,把她弄上粟裕送回正殿床榻。
郎中足足磨蹭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寝殿,嬷嬷亦退了出去,只留下小丫头一人,她手心渗处冷汗,嗓音有些发颤:
“小姐,需要奴婢伺候您入睡吗?”
舒窈眉心轻轻拢起,神色如雪寒:“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小丫头恭敬道:“是,小姐,您有事尽管喊奴婢!”
霎时,寝殿空无一人,舒窈兀自倚在榻上,神色恹恹,她凝望着天边那一轮孤月,苍白的月面仿佛被糊了层翳,只在地上漏下几缕清辉。
丑时,舒窈裹着锦被,一张瓷白的小脸埋入被心,脑中幻灯片一幕一幕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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