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下毒之人

唐桦吃瘪,他已经忍了好几天没发作了,虽然这深山老林确实挺可怕的,干的还是挖坟的差事,但是以前再苦再难他也过来了。"那你走,现在就走!"

"。。。。"对视,沉默,尴尬。

"两位,坟找到了。"

唐桦查到云峤为掩盖这事在黑市上花了大价钱找人将桑堇埋得远远的。这人现在同样因为他们花钱,领路找到了当初埋尸的地方。一具尸体能赚两份钱,唐桦给银子的时候不情不愿,他赚钱怎么就那么困难。唉,还好有云婷报销。

"不是,你土能不能别往我这边扬。"唐桦被灰尘呛得直咳。

"你也太废了,挖也能挖这么慢。"

"我给你一道埋进去!"唐桦也不怕脏,一屁股坐在原地,"那家伙看起来瘦瘦的,居然埋这么深。"

"别吵了,"赵明森一铲子铲到一个硬物,"挖到了。"

普通的松木棺材,十多年了,腐烂程度还好。唐桦站在坑里打量着上面的墓碑——河清村绣女桑堇之墓,不管是愧疚还是尚有良知,云峤总归是给人好好安葬了。"要给她换副棺材还是换块地啊?"他还没说完,赵明森就急不可耐用铲子撬开棺材顶。

"喂!"一股尸体腐臭味扑面而来,唐桦捏住鼻子,"你担心他掉包尸体啊?开棺干嘛?!"

"哦呦。"

赵明森也被这味冲得头晕,"你刚刚没听见吗?他说他埋桑堇的时候,尸体嘴唇呈绛紫色,面部也泛紫。"他戴上手套面罩,忍住想吐的**,上前翻看已成白骨化的尸体。后脑勺破裂,确实摔过,云婷的话应该不假。

"那你也提前说一句好不好?"唐桦感觉自己要过去了,大脑嗡嗡的。面部嘴唇泛紫,典型的中毒症状。桑堇是毒死的?

十多年后的尸检可谓困难程度拉满,但只要骨头还在,就可以。。。

"真的是中毒。"赵明森喃喃。试毒针呈黑色。

唐桦也看到了,一时间都忘记捂住口鼻。这说明什么?"桑堇可能不是云峤杀的?"

"目前看来是的,如果云峤真起了杀心,没必要又用毒又将她推下楼。"

"那还有谁?"唐桦迷茫了,感觉一切都有定论了,突然来这一下,"云峤那时还没搬到青州,她又是一个人千里迢迢赶去,能跟她起冲突的只有云峤吧?"

赵明森想到一个人,"云婷的母亲,秦香,她当时也住在宅子里。"

确实是个方向,"可她妈都过世好几年了,问谁去?"

"。。。云婷?"

"她?"唐桦质疑,"她都不认识桑堇,说明秦香就算知道也没跟她说过。"仔细一想,秦香确实有动机也有能力,她精通草药,对一些植物的特性很熟知。

赵明森踌躇,"我还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总觉得云婷瞒着什么。"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们再去云峤房间一趟。"

//

"你不是怀疑她父亲的病也是人为的吧?"唐桦看赵明森一脸认真地诊着云峤的脉象,不解道。

"我猜的没错。"赵明森眉头舒展,"我最开始来的时候就诊过他的脉,他精神混乱的主因并非心脉受损,也就是所谓惊吓过度,心力憔悴;有药物作用。我那时没当回事,毕竟为治病天天药当饭吃,药物过量再加日积月累,也很难不出问题。现在发现。。。"

"中毒?"唐桦接话。

赵明森点头。

唐桦回忆,"云婷说,她父亲是最近疯的,大概在一个月前。"

"半个多月前,我收到了她的委托信。"

"??我头好痛啊,什么意思,你怀疑是她干的?"

"嗯。"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赵明森确实将云婷作为第一怀疑对象,因为从她拜托自己接受委托时,就一直像在隐瞒什么一样。

"说不通啊?她的动机呢?"

"不知道,我暂时还没想出来。去问问她,她不是来之前跟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也该兑现这句话了。"

云婷房间。

"你们知道了,我还以为可以藏住的。"云婷低着头,面容惆怅,"那时家父天天疼得躺在床上哀嚎,他神智不清地求我,让我帮帮他,他不想再这么痛苦地活下去了。"

"于是,你就真的狠下心来送他一程。"唐桦惊讶,虽然合理,但云婷这样温婉的女子。。。他失语,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就是说,你没有把握好毒药的量?你用的是什么?"赵明森问。

"兰茄,一种剧毒植物,"云婷神情复杂,"我用的量绝对足够毒死一个人,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你觉得是那个女鬼从中作梗,因为她说过要一直折磨你父亲,让他生不如死。"赵明森恍然,之前的疑惑解释通了,"怪不得你这么确定。"

"兰茄?好少见的植物,我只在一本古早的草木集见过,你怎么想到用这个?"唐桦奇怪。

"是家母,她对草药学很感兴趣,兰茄是她研究过的一种植物,虽剧毒但有药用价值,家里有些样本。"

赵明森接着问,"那用量也是她告诉你的?"

"。。是,大概在我小时候。"云婷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记得清楚。

"你娘在你小时候给你讲这种?"唐桦震惊且不理解。

"家里没人感兴趣,她找不到人,所以就和我讲,后来我不感兴趣也不听了。"

"你父母感情怎么样?"唐桦试探着问。

"这。。"云婷犯难,说好听点叫相敬如宾,于是淡淡道,"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那如果有个女人是你父亲的爱人,但因为你母亲两人被迫分开没有在一起,然后有一天那个人来找你父亲——"唐桦已经尽量委婉了。

"桑堇?"云婷意识到什么,脑子有一闪而过的画面,脸上有胎记的女人骂骂咧咧推搡着他的父亲——"云峤,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伪君子。。。""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自己到快活,这笔钱你最好给,否则,我一定搅得你妻离子散。。。"

唐桦长舒一口,早知道之前就不绕那么一大圈了,到头来还是直接说。

"你觉得你母亲会杀掉她吗?"

赵明森问完,唐桦白眼已经翻出来了,大哥,也不带这么直接的。

"?!这和家母有什么关系?"

"桑堇的尸体有中毒的症状。"唐桦看云婷确实不知情,解释,"可能不是你父亲推下摔死的。"

"中毒。。"云婷小声呢喃。突然一阵耳鸣,她恍惚听到小时候自己稚嫩的声音——"母亲,这是什么?"和蔼声音回答她,"很危险的东西,小婷不要碰,你看,就这么小小一瓶,"阳光下淡紫色的液体甚至有点梦幻,"就能让一个人消失。"

"云婷小姐?云婷小姐?"唐桦叫了好几声,对方才堪堪回神,"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

"你母亲生前的房间还在吗?可以去翻翻吗?"虽然唐桦也明白现在无异于刻舟求剑,但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

赵明森不动声色,默默观察着云婷表情。

"好的,我带你们去。"她眼神闪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不是,你能不能搭把手啊?光杵那看是吧?"

赵明森站在窗旁,视线投向楼下云婷的房间,她带他们来后,就匆匆回了房,门窗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转头看将房间的书橱快搬空的唐桦,头疼扶额,"我都不知道你在找什么?"

"你看这么大一个靠墙的书橱,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啊?"唐桦这碰碰那试试,但都毫无变化。

"你市面上的话本看多了吧。"赵明森心累。

唐桦放弃,但眼神落在一本翻开的手写书上,扉页署着名,秦香。"兰茄,剧毒,尚未有药物可解,风吟草可作缓解用。"

"风吟草?"唐桦举着书愣住。

"喂,去哪?"赵明森看他一言不发往门外跑,心里不乐意但还是跟了上去。

唐桦跑到云峤的房间,第一时间打开那香炉,鼻子凑近闻,"不对,味道不是这里来的。"

"在干嘛?"赵明森看他像小狗一样到处闻嗅,不解。

"风吟草,性凉,有薄荷香。我从进这房门就感觉到了,一直以为是安神香的成分。"唐桦摸到床底下有一点点粉末,放在鼻边闻。

赵明森经他说才开始注意房间的气味,确实有种似有若无的凉凉的香气。

"是这个。"

赵明森看着唐桦手中一小搓粉末,用手捻了捻,细腻均匀,"不像用工具碾的,像内力或法术。"

唐桦懵了,"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人在搞鬼吧?"想起自己前几天吓得魂飞魄丧的样子,咬牙,是谁!害他这么丢脸!

赵明森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幽草谷,有大量风吟草被采,上面残存着狐妖的气息,道行不浅。从袖中拿出一张狐符,沾了点粉末抹上去,只要有一点残存气息它便能检测出来。

符纸沾染粉末的地方肉眼下慢慢被腐蚀,赵明森不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喃喃,"和幽草谷的应该是同一个。"这难道就是师傅让他来的原因?

"同一个什么?"唐桦眼巴巴凑过去,但听不懂。

"可,怎么会和狐妖扯上关系?"赵明森脑子乱成一团,"云婷又瞒着什么吗?"

"狐妖,什么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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