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饮了几杯白酒，酒后不开车，今天私人行程，出行没带李特助，栾念自然接替了驾驶位。
缘分说来奇妙，这是陆砚第二次乘坐栾念开的车。
两年前云省初遇，栾念初生牛犊不怕虎，架着一辆面包车横冲直撞他当时负责的线人座驾，俩人因此误打误撞相识。
回忆并不美好，且夹杂着难以说清的复杂情绪，陆砚就此打住，在车载地图里设置好回去的路线，之后便调整座位，靠向椅背休息。
车内开着暖气，弥漫着男人身上的酒香以及女人大衣外套上喷洒的香氛味，并不好闻。
栾念发动车子，留了后座右侧窗户半敞着通风，随后一鼓作气驶离会所，抽空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陆砚，以为他醉酒，她也没多言。
冷风呼呼从后背脖颈处灌进胸口，陆砚没了睡意，稍微坐直身体，拿起手机处理未看的邮件。
栾念眼角余光瞄到他在看手机，并未出声骚扰，继续专心开车。
约莫大半个小时后，途径服务区，栾念把车钥匙抛给陆砚，“我去下卫生间。”
“嗯，不敢时间，我去抽根烟。”
陆砚接过钥匙也跟着下车，他晚餐压根没吃多少，正好肚子饿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大货车停满了服务区最外围，其余私家车寥寥无几。
原本栾念走在前面，陆砚跟在后面，忽然有辆跑车开着震天响的音乐快速驶近，陆砚没当回事，直到跑车上陆续下来三四个魁梧的汉子。
他扫了一眼，便快步上前走到栾念右边，挡住了那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栾念腰身一紧，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强势介入。
她脚步一顿，挑眉瞥向莫名其妙贴过来的陆砚，“你酒还没醒？”
不许她揩油，他倒是说搂就搂，凭什么。
腰身柔软，陆砚尽量忽略手心异样，低语道：“后面那四人是网上通缉的诈骗犯，我不想节外生枝。”
她穿着高跟皮鞋走路的背影，不止有气势，还很勾人。
栾念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深更半夜单身女人独自出入服务区遇险的可能大于有伴的，她没回头辨认陆砚话里的真假，他这人也不屑撒谎骗她。
俩人就这样相拥踏上台阶，通过旋转门，在各家美食摊主羡慕的目光里路过，一直走到卫生间门口才分开。
陆砚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直奔面包店，也不挑口味，买了一袋子，又点了两杯咖啡。
栾念还未出来，陆砚先拆了他自己的这杯，喝点咖啡提神。
眼角余光瞄到远处熟悉的身影，他惯性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棒球服的高个子男生喊住了栾念，男生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想要添加栾念的联系方式。
栾念今晚特地打扮了一番，借了虞嫚芬的卷发棒弄了一次性卷发，涂抹了口红，穿着黑色修身羊毛裙，外搭一件珊瑚呢子大衣，整个人看着青春又温柔。
陆砚没窥人**的习惯，正要转首移开视线，下一瞬对上了栾念投来的目光，她朝他眨了眨眼。
男生见到他，随后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对栾念说了些什么便跑了。
陆砚收回视线，低头啜饮咖啡，不用猜，她拿他做了挡箭牌。
“嘿——美女？加个微信？”
栾念正要朝陆砚走来，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姑且在叫她，毕竟周围除了她，也没别的女生。
她并不理会，权当没听见，可是身后的脚步声之多，显然来者不善。
栾念冷笑，站定转身，入眼既是三个壮实的成年男性，这三人其貌不扬，贼眉鼠眼，为首向她搭话之人眼尾褶皱深得能夹死苍蝇。
三人刚才还未下车就瞥见了盘靓条顺的栾念，正要搭话却被一个男人挡住了，不得打消了心思，这不从卫生间出来又撞见了美女，且看她独自一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可眼下近距离打量美女，漂亮确实漂亮，身材确实够辣，但是一看就不好惹。
眼前这位面对他们的架势游刃有余，且嘴角上挑，眼神更是一副‘他们找死’的戏谑。
一丁点都不虚张声势。
他们出来混社会十多年，哪些人能搭讪，哪些人可以骗，哪些人不能惹，皆一目了然。
栾念见三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肉眼可见的警惕，不免笑了，“怎么不继续喊我美女了？还要不要加微信？”
眼尾褶皱男见栾念很好说话，心思活络就要掏出手机，下一秒被同伴摁住。
同伴替他解释，一个劲地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三兄弟嘴上没把门，美女您千万别介意！”
哟，都用上尊称了。
栾念见他们上道，这么晚也不想节外生枝去派出所走一趟，不禁先放过他们。
“下次擦亮眼睛，再被姑奶奶撞见你们，仔细你们的——”
栾念伸手指了指三人的□□处。
三人脊背一僵，动作一致地哆嗦后退。
栾念扯了扯嘴角，踩着高跟晃悠悠地转身走了。
三人的同伴从远处出来，不明所以问道：“你们怎么了？要到微信没？”
褶皱男摇头，“胖子不让。”
被称为胖子的同伴连忙骂道：“这娘们邪门，我一看到她就后背发凉！保不齐她手上也有人命！”
远处的陆砚旁观了一切。
那四个诈骗犯，陆砚原不想亲自动手，只暗中记下车牌号与几人的衣服特征，等出了服务区再报警。
现下这些蛀虫都犯到眼前来了，他的耐心告罄。
栾念走到他跟前，捕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心里一颤，不禁得意一笑，“你担心我？怕我被他们欺负？”
陆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不得她的傲娇劲，故意唱反调，“我不担心你，你若是动手揍人，尽量别往死里揍，你应该不愿意虞姨替你担心。”
用虞嫚芬来压她，他很会拿捏她的三寸。
陆砚见她瞬间敛笑，把车钥匙和手里的面包袋子递给她，“你先上车，我去丢垃圾。”
栾念注意到他手里快要喝完的咖啡，配合地接过，“行。”
她回到车上玩手机打发时间，看到半小时前虞嫚芬发来的微信，问她几点到家，要不要给他们准备宵夜。
今天陆砚带她出来，用的是邀请她担任翻译参加商务晚宴的借口。
栾念回复约莫半夜到家，不用额外准备夜宵，示意虞嫚芬别等她，孕妇不能熬夜。
一刻钟后，陆砚带着一身冷意回到车上，他把袋子里的咖啡递给栾念，栾念不爱喝这玩意，接了过来放在中控台里。
陆砚扫了一眼，出声解释，“给你这杯加了奶。”
栾念系好安全带，“我不喝咖啡，只喝现磨豆浆或者鲜榨果汁。”
“抱歉，不知道你不喝咖啡，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
“不用。”栾念叫住他，“我开车不喝水。”
她常年出门办事，女生在外不如男生方便，她不想憋尿，一般都不喝水。
陆砚见她是真的不要喝，才重新关门落座。
余下还有一个多小时路程，栾念故意逗他，“刚才那男生要加我微信，你猜我和他说什么了？”
她眼含戏谑，眼尾拉长，像极了某只狡猾的动物。
陆砚不想回答她挖的陷阱，又不得不回答，方向盘还握在她的手里，他的安全需要保障。
“猜不到。”
栾念也不点破他，“我说行啊，不过你得先问一下我大哥，他今天刚刑满释放，他要是同意，我就加。”
陆砚：“……”
栾念见他一副被噎住的吃瘪模样，不禁嘿嘿一笑，今晚装淑女装了一晚，这下总算气顺了。
“你放心，我不会占你口头便宜的。”
陆砚对她的口头保证并不信，她惯会信口开河。
“时间不早了，开车吧。”
之后一路无话。
回到半山别墅已近凌晨，陆家众人早就睡了，不过二人还是放轻了脚步。
陆砚领着栾念走了地下车库的电梯，可以避开入户大门，径直上二楼客房。
一踏入电梯，栾念打了一个哈欠，歪靠着电梯扶手，习惯性要脱鞋，高跟鞋磨脚，她忍了一晚上。
忽而动作一顿，她看向陆砚，算了回房再脱，也不差这点时间。
她怕脚臭，熏着他。
陆砚从她笔直纤细的小腿上收回目光，对上她的视线，“我不介意。”
她平时穿的都是宽松款式的登山鞋，今晚让她穿高跟鞋，确实有点为难她。
栾念朝他一笑，“你喜欢闻臭脚丫味？也对，你原先在部队里，想必一天训练下来，累都累死了，哪还顾得上脚臭不臭。”
陆砚：“……”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栾念下楼吃迟来的早午饭，陆淮正好在家，凑过来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出门玩。
“敏敏抹不开脸，特定拜托我从中说和，这不，她知道你刚来岭城，也不爱逛街购物，挖空心思想到一个主意，你应该会喜欢。”
陆淮在陆丁敏的怂恿下，要带栾念参加圈里小辈聚会，栾念本不想参加，奈何架不住陆淮的磨，最终同意去一趟。
就陆丁敏那大小姐的脾气，栾念不信她会有此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闲着也是闲着，且去会一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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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会占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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