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缃湄一头云里雾里,“我要去哪儿呀?要一日?”
“云水苑。”
她耳畔那处淡淡一声回应,回眸望见初升日头照射在堂前,隐射黑衣的身影上,东溟罗衣背靠着椅,瞥过来瞧见她,脸上几乎没甚表情,“别耽搁时辰了。”
她去云水苑是要干啥?
“云水苑有温泉,对你的体内的毒有纾解的作用,再者大娘武功不如那小子,就派他跟你一起去,保护你。”
裴缃湄微微蹙眉,不太乐意,“啊,那我岂不是要和他再待着一日呀。”
她娇憨不情愿嘟囔着,李葵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湄湄赶紧去吧,身子解毒要紧,他就是嘴巴毒了点,眼神冷了点。”
瞧见了东溟罗衣不为所动,依旧不冷不淡,中指与食指捏着棋子低眸不知在在思忖什么,徒然扔下棋子,抬头看看向裴缃湄,“别磨蹭了,小骗子。”
起身踏出厅堂,留下那孤高的背影。
她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她,裴缃湄握紧了小拳头挥挥。
贾甄朝裴缃湄笑了笑,关切地说:“湄湄,云水苑那头,有个人叫包打听,我们这头的前辈,不过自然有江湖的规矩,他呢,专卖江湖消息,互通有无。”
“布袋中有换洗的衣物,一一给你备上,糕点什么的,饿了垫垫肚子。”李葵花如此细致的一面,惹得裴缃湄内心不止小小震撼不已,已是许久未有人这么关心她了。
“明白大娘的意思,我会念着您的好。”
“大娘有红萝卜吗?拿两根。”裴缃湄双眼亮了亮,大的不好讨好,小的还能逃过她别有用心。
“有,后院还种着呢,给你拔两根来,”
“有劳大娘了。”
裴缃湄那双奇异的双眼,眨巴着,很真切,却又很调皮,让李葵花许久不曾有这种后辈的殷殷期盼小眼神,使得干啥都有劲,很乖巧的模样。
静等一盏茶的功夫,李葵花拔了几根红萝卜,递给了裴缃湄,“你是想讨好神阙?”
裴缃湄嘻嘻一笑,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出锦绣山庄的门,心里默念,为了活着。
“瞧着合眼缘,收她做徒弟。”
李葵花同贾甄相视一笑,后生的江湖亦是另一番光景。
神阙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甩子尾辫子,前踢时不时的抬起,想吸引主人的注意,那人完全漠视了一般,懒洋洋依靠在门口木柱子边上,闭目养神了。
裴缃湄伫立良久,搞笑噗呲一笑,跨出了大门,迈着小碎步拾级而下,在留有三个台阶之上,那双睥睨天下的气势汹汹蹩看它。
藏在衣袖之下变戏法般掏出两根红萝卜,纤细的手指头握着,来回翻腾对换,绕晕它。
神阙从鼻腔中喷着热气,佯装不在意,大马眼儿扇动睫毛泄露了它想吃。
“咔叽”,吃掉一口,裴缃湄回味吧唧一口,她才不管妖女形象……
“噗呲”打着鼻音,它朝她瞅了好几眼。等着干着急了。
又后退了几步,暼了一眼,委屈了。
做马儿得有志气,有志气,不能为了一时的诱惑就经受不住,本马可是阎狱门最有出息的马儿。
裴缃湄得意满满兜着乐,身后僻近黑衣的身影,落在前头得纤细影子重叠了!
她“咦”声,落在右侧的伸出一只手来,夺过她手中的红萝卜,像抛物线扔给了神阙。
它仰头精准张开马嘴儿对接上,“咔叽”,得意朝着裴缃湄示威。
她气鼓鼓腮帮子,此刻真像扫鼠子,憨憨模样,瞪了东溟罗衣,斜睨她一眼,冷淡解释,“耀威扬威适可而止,偶尔也要懂得宠。”
“动作真慢,小骗子。”
他这是在教她如何驾驭这马匹?裴缃湄讶异朝他望着,还有什么小骗子,她什么时候骗过他了呀,质问的话未出口,就见他期身近前,手掌心攥紧她的后腰,略微一提,就轻松把她甩在了马背之上,她惊吓道,
“哎哎,你撒的是什么翻身上马,她懦懦拉紧缰绳,深怕自己掉了下去,等稳住了身子,出声询问,“云水苑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良久不见身后的之人的回答,她索性放弃了,人无趣,不枉多让。
“半个时辰。”
“哎,稍等下。”
不用说后头撇来不耐的目光,她掏出白色面纱裹上,露出一双眼,娇俏俏,义正言辞的解释,“这么晒,不能把脸晒红了吧,防晒?”
“小巫赶着去哪头了?”
“不知。”
从她发梢间飘来回应,她轻轻“哦”,一声,目视前方,街道两旁经过的房屋如白驹过隙掠过。
东溟罗衣低垂望了眼,奔跑中风吹动她鹅毛的碎发,倒是身前的挂着小布袋,倒是很宝贝呀。
八竿子打不着两人奇奇怪拼凑在一起,意外契合。
在葵花镇城南,奔波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抵达了。
“哇哇哇,世外桃源,人间三月,纷飞美色,让人忘返呀。”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眼底迸射兴奋光芒,
三月中旬,杨柳青青,枝条细细青尖儿冒出芽,随风荡漾。
云水苑更是应景那诗词,蔼蔼美周宅,樱繁春日斜,一为洛下客,十见池上花。
很显然云水苑的桃花品种与别处的不同,恣意妖娆绽放。
“没门,没桥,怎么过去呀?”,裴缃湄纳闷仄身询问东溟罗衣,只见他未有回答,索性也成了习惯,丝毫不大在意,眼见他掀身下马,自觉递上自己的手,主要还不是自己不适应上下马,好吧。唾弃了下自己,还江湖妖女。
利落的牵引她下了马,她拾起的目光追寻他,朝着湖中寂静瞅了瞅,瞧不出有何不同。
“荣幸姑娘,欢迎之至呀。”未知其人,声已闻。
为首之人一身青烟如墨之衣,一头青丝发全白,发鬓之上斜插一根松鹤停泊在松树之上发簪,露出的靴子尖点水借势而上,从上跃下至身前,一把黑白相间的白羽扇。
她捂住自己想要惊呼的表达,这这,仙人才以这样的出场方式出现,为了迎合江湖人对她印象中的样子,不能泄露了一丝一毫不同,静静地站在这儿,眼波微离,这是妖女的典范呀,挺住。
“在下包打听,小贾乃是在下兄弟,飞鸽知信予我了,包在我身上,”
东溟罗衣则微微吟首,显然是彼此是熟悉的身份。
就她一人是横空出现的意外,意外中又料到的身份,她以什么方式打招呼,那是像侠女风范,拱手,继而觉得不合适,就点了点头,以示认识,笑嘻嘻弯了眉眼。
左右手脚不知如何安放自己,假装很是淡定,拱手,“裴缃湄见过包叔。”
包打听摇着白毛扇,煽动瞬间侧漏余光巡了她几眼,贾臻来信儿她娇憨,有点傻气的姑娘,并不像江湖传言那般,随即笑容和蔼可亲望着她,“甚好,甚好,未有一人唤我,显得很是亲切,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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