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耳侧响动的声响惊醒了裴缃湄,以为是老鼠过来,猛然惊醒,而在她对面的栏杆上俨然是一只扫尾子,扫尾子双手抓着瓜子,身背上轻挂一个背篼,尖牙磕完又伸抓进去,掏出一个,时不时盯着对面的裴缃湄“吱吱”两声,圆圆的眼眸贼溜溜,磕完手上的瓜子,双腿小小一瞪,踩在了栏杆上长椅上,不惧怕人,又蹦了下来。
裴缃湄屏住呼吸,历来对小动物没有抵抗力了,太磕到她的小心坎里,小小一只,尾巴蓬松了,摇来摇去,蹦到了她的脚边,扒拉着她的腿边,扯了扯她裙角,眼巴巴瞅着她,软了一塌糊涂。
扫尾子的尾巴是褐红色,圆溜溜的眸子晶亮亮,耸啦的尾巴肃立起来,四肢小跑,攀上了她的手上,小爪子不停变化的点在上头,嗅了嗅,几番确认之后,一蹦一蹦的。
她伸出双手往下,那扫尾一仿佛通了人性,主动跳到了她的掌心,摇摆清扫过尾巴,眨了眨眼,多像是妩媚抛了个眉眼,爪子摊开,是瓜子。
“我剥?”
“吱吱。”叫声,贪嘴的扫尾子,裴缃湄将它放置在双腿之上,掰开瓜子了,它丝毫不客气咬住吃点,完全不认生了,又嗅了嗅,小脸陶醉,紧挨着她的身上,蹲了下来,尾巴一收,吃饱喝足之后睡觉。
裴缃湄哇一声,轻柔抱住了,扫尾一尾巴拢成了一圈了,捂住自己的小脸了。
“太可爱了。”
“很喜欢?”
熟悉的声音在上头了响了起来,裴缃湄闻声抬头,潋滟双眸愉悦像盛满了夜间的星星,亮晶晶,细致勾勒莲花纹眼尾增添了骨子里媚意。
“送我的吗?”
东溟罗衣居高而向下看她,轻勾嘴角,平添一抹趣味而儿,“小蠢物,扫尾子贪吃,又怕黑,倒是与你很像。”
柔媚,娇弱,碰到事爱哭,惶恐不安,一人身上怎全尽有这些,了然了扬了一侧眉,施然坐在她的身侧,长腿微曲,骨节分明的手摆放在腿上,“过两日,你随白羽宫去西域,取得解药。”
裴缃湄抚摸着扫尾子顿住了,听得很是诧异,继而又不高兴嘟囔起来,“你觉得我是累赘?”
不乐意瞪着他,言毕垂着脸,耸拉着眉眼,他朝下轻撇瞧去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凉,奈何不曾想解释过多,“你想那么多作什么?只你一人去,待过半月我定去寻你?”
指尖微曲朝她头顶轻敲几下,“认真听,扫尾子养了许久,不能让它离你身侧,锦囊中是百里十香,佩戴身上,无论相隔多远,也能寻到你。”
“百里十香?”
“它身上喂养一种独特的香料多年,无论哪怕相隔多远,凭着气味定方位。”
“不是喜欢。”东溟罗衣径直伸手勾了扫尾子的头,“睡得真香,可见她挺喜欢你,有缘分,暂且你不必知晓,权当豢养个宠物。”
裴缃湄闷闷不乐,分开时日有点长了,揉了揉扫尾子,“吱吱”翻了个身,小爪子搂住尾子。
东溟了罗衣低眸看着她,那双期盼之眼渐渐暗淡“你不同我一起去?
“嗯,有其他之事需要去办,魅璎同你一起前去,你有何担忧?”
东溟罗衣撇过脸,并不去看她此时受伤如小麋鹿雾蒙蒙的双眼,一向不外漏心中所想,“去了就成,丢不了小命。”
“不就是嫌弃我是累赘,废话那么多作什么,哼.......”
裴缃湄蹙眉不高兴,搂着的扫尾子,暗自揪紧身侧衣角,默念不理他,不理他。
午时间,暖阳照耀,花草齐齐挺直了腰杆子,迎着沐浴。
待过了片刻,气顺之后,裴缃湄抬眸与他落下惊鸿一瞥相撞,一如当日,站在被炸粉碎的破墙之下,那身黑衣忽然出现的黑衣之人,惊艳灰眸之色,遗留在了心里,挥之不去。
目光稍稍一转,看向长廊之外,甚至更远处。
两相之下,彼此谁也不曾多言一句,享受安详宁静。
时辰过了大半,午后日光下移了几分,无甚热意之后,随意简便给扫尾子搭个柔软的小榻,待它安稳睡着。
裴缃湄望了望铜镜中的脸,过于滟滟眼波,索性卸了妆容,换了衣,双手捧上了小小一只扫尾子,寻了魅璎一同去了梵阳楼寻白羽宫三人。
梵阳楼来过一次,楼中楼,楼后有小院,相隔了两道长廊,又过了月洞门,才是白羽宫三人暂住之处。
鱼归急急忙忙直奔西苑,一踏进院中,远远瞧见东溟罗衣在试武功,蹙眉冷声起来,“毒解了大半,可残留其余在体内,你一动牵发全身,就算是大罗神仙过来也救不得你。”
“冰渣子,你听见没有?”
又簌簌叨叨了好几句,也丝毫不见东溟罗衣停下来的意思,索性就扒拉着脸,质问他,“你是不珍惜自个?还是只顾自己?”
挥动旱狱虎虎生威,横切两刀,东溟罗衣脚下轻拽两步,拖移如同在地面画圈,章法自然,无人匹及,眼风轻扫了呱臊鱼圆子,撒动脚风,直直朝他劈去,惊吓的他瞪溜圆了双眸,脸部痉挛明显,颤抖开口,“谋杀了我,做成厉鬼也是不放过你的。”
刀锋逼近,霎时讪笑,摆了摆手,“口误,口误,莫生气,莫生气。”要是黑羽在当场,捂脸奔走。强者之下显得弱者姿态了。
很自觉递上药瓶子,笑脸兮兮,“你是让她一人去西域?”
见他贱贱的模样,扬了扬眼皮,伸手接过,只仰头喝下,口吻不咸不淡,
“去了也护不住,不如放手一搏,长久并不是好的,雄鹰坠崖一则死,粉身碎骨,一则生翱翔九霄天空。”
东溟罗衣折身往回屋走,也料想他不想跟他过多的解释,身后是追来的鱼归,大概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会罢休。
“你到底是要去办什么?不能告知我一下?”
“不能,鱼圆子研制好你的毒药,操那么心做什么?”东溟罗衣斜睨看着他,“不过,倒是武林盟主女婿地位稳固。”
“什么女婿?妄不可乱说,坏我的清誉,怎说我也是....”
“呵呵。”
“哎,不待见怎可如此明显。”鱼归轻哼了两声,“你现在的命是悬在我手上,我多加一味药你都不知道。”
握紧小前头,目光下移了便见东溟罗衣擦拭旱狱的动作减缓了些,眼皮慢慢掀起,冷幽幽盯着他,毛骨悚然 。
“药圃有很多事,懒得跟你扯这些,小心湄湄不是....”
蓦地一声“啊。”被门槛绊倒了,翻身凌空一跃而起袖角甩了甩,疾驶不迟疑离了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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