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杨广落败,受控在其羽翼之下,据守各城的巴陵帮势力出现颓势,原本就是各大帮派主争之地的长安,最先出现异动,短短半月时间,已形成好几股势力,其中以水龙帮,巨鲲帮为主,水龙帮代表宋阀,巨鲲则是扑朔迷离,传言与李家和杜伏威都有些关系。
客栈二楼,白皙的手垂贴在窗沿,感受着细微熏热的风,婠婠迷蒙着的双眼,伴随着一道不浅的呼吸,睁开些许,眼中只透出无趣,这些街头巷语,她早听过怕不只十遍,几股势力的紧迫和压制,似乎并没有蔓延到长安百姓中,日出日落,一切如常,如常得无趣。
双龙就在长安落脚,听沈落雁言语,两人似乎还与李密攀上关系,有了句义父的称呼,至于具体落在何处,沈落雁的嘴,就是块软绵绵的黏土,打不开,还膈应得你不舒服那种,自懒得去问。
师姑娘倒是知道,小和尚早与师妃暄见过,怕早已见过双龙,因为立场的原因,她便也不想为两人多生事端,而且近来师姑娘一直与商秀珣为伴,整日里见不到人,也是怪事,可瞧着女子每日回来皆露疲态,她就忘记去追问,今日又是一样,好在她也有要事。
传言中「杨公宝库」藏着秘宝,足以倾覆天下,可在武林中,「杨公宝库」则与邪帝石之轩息息相关。
宝库本为鲁妙子所建,多年前竟辗转与邪帝扯上关系,传言中那里面藏着关于「长生」的秘密,更存储着邪帝无上内功修为的舍利,历年来,皆有人找寻,婠婠也位于其中,只不过无功而返,如今竟流出宝库实际建在长安的流言,加之与邪帝息息相关的双龙也选择在此落脚,倒是无法叫人不多想。
虽然传言中的这些,婠婠并无兴趣,她在意的唯独邪帝踪迹,一个突然消失,让师傅整日神伤的人,她想解开这一切。
等着师妃暄回来时,屋内早无一人,空空落着,只是有被风吹得微微作响的木窗在回应着,而她站在门口。
“又出去了?”,直到身侧传来商秀珣的声音,她这才转过头,看向已靠在门口附近的商秀珣,却并无言语。
这叫商秀珣看得无言,心里更是不明白,这两人都知道对方天天出去,却硬是没有一人开口问过,奇怪得很。
“还是去我那?”,但也不便插手,毕竟她的存在有些许特殊,况还依赖着师妃暄的保护,这长安可不算安全。
“不了”,师妃暄只是摇头,“我等她回来”。
“既然在意,何不相问,她的性子,虽让人讨不到好,但待你终是不同”,商秀珣不由得想,若师妃暄真开口,婠婠想来不会隐瞒。
“定然是有要事在身,我望她心无旁骛”,只是些许在意,师妃暄抗得住。
“真怪了,你与我整日出去,也不见她探过,该不是与你想得一样吧”,不理解,商秀珣不禁摇摇头,不想在这里久留,担心自己情绪异常,“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至于明日”,她停顿下,最终只留下一句,“明日再说”便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后不久,原先站着两人的门,不知何时早已紧闭。
等着推开门,商秀珣一眼便瞧见不请自入的某人,正在熟练地斟茶,听到门响,那句“回来了”随即而至,对这一场景,她早已习惯。
“喝茶,才泡好的”,缓缓将茶杯推到身侧些许,女子扬起有些明媚的笑意,眼神示意着她坐下,似乎早料到她会在此时回来。
不由得去多想,近几日的无功而返本就让商秀珣的情绪有些焦躁,如今又见沈落雁这般,似毫无在意,心中霎时冒起火花,呲呲作响着,连传入耳中的话都只觉得聒噪,以至于她坐下都有些刻意,弄出有些大的声响。
可沈落雁好似毫不在意,竟在撑着桌子靠着,抵着侧脸,朝她偏头看来,眼中笑意不减,好似只是她无理取闹,还问她,“生气了?”。
明知故问,她懒得去看女子,只是收回视线,留在桌面,余光扫到女子伸手过来,她下意识偏头避过,只是不小心瞟到女子手掌心过于狰狞的伤痕,令她紧皱抗拒的眉眼,缓和些许,撇见女子将手搭回桌上,神情又无异样,心中关于那道伤痕的在意,才被消减些许。
心中叹息缓缓蔓延,她也逐渐冷静下,“已是几日,你寻的线索,究竟有何凭证?”
因为是自顾自说着,是以商秀珣没有瞧见沈落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只听到女子言,“长安可不小,我手上也不过是些许踪迹存留,加之年代久远,这番你们探寻,这无用功,势必不会少。”
这些,商秀珣不是没有想过,一个失踪多年的人,寻到谈何容易,她也并非无法接受落空,只不过,她有些担心时不待人,这个人也并非只对她重要。
“我早知道,此事并不易,只是”,有些欲言又止,心仿若被压住,难受异常。
“此事急不来,若真赶不及,便是命数,更何况,你在意她,我便恨不得她死”,沈落雁的偏执心又起,偏生也就只有这样,因着这话,商秀珣才会在意到她,看向她。
“你莫要乱来”
“你怕了?”,沈落雁似乎情绪有些不稳。
“怕什么?”
“她死,还是我亡?”
商秀珣只是别开视线,逃避得明显,“与我皆相识一场,我自不愿你们为敌,何苦逼我。”
又是这种话,沈落雁已听得习惯,商秀珣终归只是把她当做旧人,甚至连在记忆里,她怕是都已无限模糊。
于是只听她突然大笑,有些癫狂的道了句放心。
“你既不舍,我自不会出手害她,况且她也未必能活到我出手的时候”,语气有些得意,就好似,注定没人能熬过她沈落雁一般。
“沈落雁”,这话,商秀珣不喜欢,语气已然挂着怒意。
“你既叫我一声沈姐姐,姐姐定不会让你无功而返,我早已令人遍寻长安,若有消息,定会告知于你”
虽然并无有姐姐的称呼,也弄不清沈落雁又想哪样,但后续的话,还是让商秀珣有些心安,连她也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这个第一军师,想来并不会是糊弄人的称谓。
“她,真的还在吗?”,只是她仍旧在意,就像是悬在水上,看不清前路,稍有不慎,定会坠落。
没人能给她答案,就连一向爱言语上挑动她的沈落雁都闭了嘴。
缓缓将门合上,又坐下,仿若一具没有魂魄的躯体,直到坐下,近来关于隋帝的消息越多,连带着相关人物的情况,亦在跟着流传,李密的反叛,长久未有消息,令她难以安心,也越渐气恼自己,连带着女子走近,都未有察觉,直到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触到她的额头,轻按住穴,有所轻揉。
感受到此,她不由得直起些许身子,关于心中的一切,她从未说过,对方也从不试探,两人之间,像是彼此陪伴着,在这段时日里,早有一种不需要言说的默契。
随着按揉,她的精神逐渐不那般紧绷,连右脸上的那块红色胎记,似乎都不在那般明显,柔和起来。
“我听珠儿说,近来总有人侵扰于你”,思及被忽略的对方,她心中愧疚自起,便不免多问起来。
听过她话的手指一愣,很快又恢复过来,伴随着一声轻笑,“本就寻常,无需太过在意,近来,涌向长安的流民,又增加不少,粥棚已渐渐不够用。”
身后的声音始终心系着别处,总是有些忽略自身,这令听着的她无奈,“只是一时,你又能救得了他们多久”,也出于更多的担心。
“总不能视而不见”。
是啊,女子就是这般,正是如此,她才会呆在这里,才有如今这般相处,比起她,女子温柔似水,不然也不会一直留在长安。
“以后你出门,我要跟着”
“不必如此,李公的安排已然够用”
“他抵得上什么,一个男人,可不方便得紧,那些人,皆是好色之徒,不怀好心的很,他又无法与你出双入对,若真有事,怕是来不及。”
“可你有自己的事,你放心,我自会小心些”,按揉的手上传来对方的摇头。
“我的事不急于一时,若你不愿意,那我们便离开长安”
“这”
“尚姑娘,选我,还是离开?”,被逼着要做出选择。
沉默良久,最终女子的声音缓缓传来,“如此,便有劳你了”,终还是妥协,却忘了除非打晕,否则对方也无法强制带她离开,只是在那一刻,脑子空白,好似只剩下这两种选择。
“咚咚——”
直到被敲门声打破,她才意识到这点。
“姑娘,有人相请”
这才刚说完,邀约便已然到来,她淡淡应了声好,稍加打扮后便同已然戴好面纱,将脸上胎记罩住的女子,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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